【英】彼得·沃森《虚无时代:上帝死后我们如何生活》片段3

2021-08-21  本文已影响0人  白夜书摘
1.欧文· 查德维克(Owen Chadwick)曾任剑桥大学当代历史皇家教授,英国国家学术院主席,他在吉福德讲座( 36) 和随后《19 世纪欧洲的世俗化》(The Secularization of Europe in the Nineteenth Century,1975)一书中谈道,对更好世界的怀疑与两条平行的进程有关,一条是社会的,一条是知识分子的。按照他的说法,19 世纪存在两种“不确定”,“一是社会的不确定,主要因为新机器,大城市的扩张,大量的移民。二是心灵的不确定,起源于科学和历史的大量新知识,以及随之而来的新主张”。或许更加重要的一点是,这两种不确定很轻易地就混杂在一起了。他指出,这种“混杂”最为关键的20 年是从1860 年到1880 年,刚好是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出版前夕。
2.德国社会学家威廉· 狄尔泰(Wilhelm Dilthey)讲,每个人都具有一种“形而上学的冲动”。在此冲动中,我们对世界,对个人在世界中所处的位置,对何种形而上学的存在与否,都有一套自己的理论,即便这套理论可能幼稚,也可能自相矛盾。但如果说每个人为困扰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尼采的问题所累,这却是错误的。很多人被这些主题深深困扰,但绝不是每一个人皆是如此。
3.然而许多人都不得不面对如下事实:  我们生活在没有上帝的世界,并深受困扰。同时许多人已然发现,科学正在谋求充当生活意义的泉源。这两种元素相互扭曲的本质被普遍地忽视了。不过正如我们反复所见,这种关联是无法回避的。在尼采写下上帝已死的宣言后,这种关联对于我们决定该如何生活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4.以下这一段奥斯瓦尔德· 斯宾格勒(Oswald Spengler)对尼采的评价:“歌德的生命是完整的生命,而这意味着将某物完成。无数的德国人将会以歌德为荣,与他共存,在他那里寻找给养。但是歌德却无法改变他们。尼采的影响就是一种改变,他洞见的优雅隽永并不会随着他的离世而消亡……他的作品并非我们享受的历史的一部分,而是一项令我们所有人为之献身的事业……在并不容忍彼岸理想的岁月当中……当唯一可被认识的价值是尼采以切萨雷· 博尔贾(Cesare Borgia)之名洗礼的某种残酷行动时,在这样一个时代,除非我们学会按照真实历史所要求的那样行动,否则我们就无法像真正的人那样生活。我们必须以这样一种方式生活,不仅能够在困境当中获得抚慰,更能够帮助我们摆脱困境。这种艰苦的智慧在尼采的德国思想当中第一次出现。
5.社会学家哲学家格奥尔格· 西美尔(Georg Simmel)的基本立场同样源自尼采。他的核心概念——高贵,那种“超脱”的理想,正出自尼采。西美尔把高贵视为确定的性质,凭借这种性质,个人“可以从拥挤的人群中脱离出来,并借此获得‘高贵性’”。对于西美尔而言,这是一种新的理想,它起源于如何在货币经济背景下创造个人价值这一困境。尼采鼓励追求特别的价值,比如高贵、美丽、强壮,他谈到的每种价值都能提升生活,“他不是鼓励人们追求自我中心主义,而是要求更强的自我控制力。
6.尼采最轰动和最持续的影响大概发生在知识、艺术和文学先锋派那里。他的诱惑力在于“做某种新的东西,呈现某种新的意义,代表新的价值”。这就是史蒂芬· 阿施海姆所谓的“尼采一代”的象征。尼采为战前疏离高等的确定性文化给出了意义。( 17) 他偏爱两种力量,一种是根本的世俗性自我创造,一种是自我沉醉的狄奥尼索斯式命令。这导致将个人化冲动融合进对新型救赎性“整体”社群的几种尝试。而这也是本书中反复出现的一个主题。
7.表现主义诗人恩斯特· 布拉斯(Ernst Blass)在提及柏林咖啡馆生活时说:“那时我深陷对扑面而来的庸俗主义的讨伐……当时空气中是什么氛围?全是凡· 高(Van Gogh)、尼采,还有弗洛伊德(Freud)以及魏德金德(Wedekind)。人们追求的是一种后理性的狄奥尼索斯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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