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宽恕法则
恐惧束缚了世界，宽恕解放了世界。[^1]
我知道自己选择的灵修途径不属于「快餐派」的，〈学员练习手册〉也不算是轻易上手的课程，我花了一年又四个月的时间，全力以赴，才把三百六十五课全部练完。虽说，奇迹理念都详记在〈正文〉里，〈练习手册〉却将它的精神彻底地发挥出来了。要了解整部课程，两者缺一不可。只是，〈练习手册〉更能切入生活中，每天的主题随时随地都能应用于周遭的人事上，让人亲身体验到〈正文〉的字字句句所言不虚。[^2]
阿顿与白莎也强调过，理性无法为小我世界的问题提供终极的答复，唯有经验过上主临在的人，才可能体验出分裂之境的荒谬及无意义。至于我个人，已能偶尔享受一些心灵的平安了，不像以前那样终日为烦恼所困；仅凭这一点，就让我雀跃不已，我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回想我与凯伦的关系，我以前常觉得她缺少一些「灵性」，对我的神圣工作也显得漠不关心，心里难免有一些遗憾。如今我接受了阿顿的劝告，让她安心地学习她当前该学的课题。就在我开始宽恕她之际，我才渐能承认自己确实处处让她失望这一事实，从此，我也比较能够容许彼此活出各自的样子了。
出乎我意料之外，凯伦不久也成了玩票性的奇迹学员，偶尔会参加我们的读书会，甚至还练完了一遍〈练习手册〉，令我不禁刮目相看。虽然她没有像我那般投入，至少她已经能够接受书中的理念，心态也大有改善，我可以看出，她的情绪平稳了不少。
我知道，若要完成这趟心灵之旅，必须转变自己的思维模式，接受「境由心造」的道理；诚实地观察自己分别对立的心态是如何向外投射的，又如何把自己所见与所觉转而演绎为一个外在事件。身体本身即是分裂的象征，它原本只存于心内，投射出具体的身形之后，我们才得以经验到自己内在的分裂之念。
有生以来，我一直认定是我的眼睛在看世界，我的身体在感觉，然后靠我的大脑去诠释它的意义；如今，〈练习手册〉帮我看到自己的愚昧，竟以为肉眼真能看到真相或大脑真能思考及诠释任何事情[^3]，其实一切都是「心」在背后指使，指挥身体去看什么，感觉什么，又指挥大脑如何诠释所见所觉之物。
身体只是小我所玩的一个把戏，目的是要我相信我在世的这「一身」就是我「一生」的。〈练习手册〉教的那一套，不只迥异于牛顿力学的观点，还教我怎么按圣灵的诠释去看世间种种现象；这对小我而言，无疑是一记丧钟。
当我练到〈练习手册〉最后一课时，还来不及沾沾自喜，就被第一句话泼了一身的冷水，第二句话才让我心安下来：「这个课程只是一个起步，而非结束，你的神圣道友会与你同行。」[^4] 如今我虽已知道，圣灵这位道友其实就是我的「深度自我」；但祂这拟人的象征，对整天被现实生活围困的我们，确实具有安心的作用。知道身旁有「人」随时会伸出援手，实在是莫大的安慰，这种「形象」可说是必要的。何况，〈练习手册〉强调的就是实用性：「本课程是针对小我的思想架构而写的，因小我才有此需要。」[^5]
《奇迹课程》一以贯之地解释了人间的纷纭万象，毫无例外可言；它细密的解说，足以闯明我们这一生所有当前处境下各种心态反应背后的原因。举例来说：在学校里，太保学生之所以欺凌弱小，不过要表现「我比较酷，你不够酷；你有问题，我没有问题」；而「好」学生可能觉得这简直没有天理！其实，类似的现象，比比皆是，只不过一般社会人士或政客包装得比较美观而已。没有人愿意面对自己心里的罪咎，宁可将它投射到外面那些所谓「不正义的剥削者」身上，进行同样的「受害与迫害」的游戏。
天天劝人为善或劝人皈依的狂热教徒，在他们剀切的话语中，言下之意又是什么？不也暗示着「你有问题，我没有问题；我们有真神，你没有；我们会上天堂，你会下地狱」？再看看那些滥杀无辜的恐怖份子，他们所表达的心态，岂不是同样的「你该为我们的痛苦负责，有罪的是你，绝不是我们」？
几千年来，人类一直都在忙着把自己的问题归罪他人，殊不知我们心中真正怨的，是自己与生命根源脱节的分裂之苦，以及为此而不得安心的存在焦虑。
这个问题会以种种形式显示于人间。不论关系的亲疏远近，人们总能找到某个人或某件事作为归罪的对象；除了一群苦命人以外，他们会把所有的内疚投射在自己身上，为所遭遇的不幸自艾自怨。其实，怨怪自己与怨怪另一具形体，两者之间。又有何差别？
这种领悟以及它所带来的感受，为我的生活带来极大的鼓舞力量；当然，奇迹理念有时会使问题更加白热化。这也难怪，经常遭受否定的小我心态以及一再被压抑下去的内疚，一旦反扑起来，确实会势不可挡。
我对某些电视节目的反弹便是最好的例子。近几年来，我发现右派政党的宣传愈来愈强势，尤其看到「联邦通讯委员会」竟然撤销了已经行使三十年的「公平信条」与「同等时间原则」，让执政党可以随心所欲地在自己的电视网络上打出保守派的一面之词，丝毫不给其它政党的观点一个公平而且同等的表达机会。虽说我明知政治就是这么一回事，但当我听到电视上那些荒诞的言论时，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难道人们真的笨到这种地步，竟然会不明就里地相信这类无稽之谈？不幸的是，常常如此！
不过，大体来讲，除了几场失控的演出以外，我还算是顶认真在操练奇迹理念的。我择善固执的脾气总算有了英雄用武之地，虽然还没有让我到「永浴幸福」的地步，至少我已经能够用新的眼光去看待负面经验，它对我的杀伤力也显著地降低了。
八月到了，我和阿顿他们分手已整整八个月，我相信他们会信守诺言，如期来访的。一日下午，白莎出现了，却不见阿顿的踪影。
白莎：嗨，上主之师，别来无恙？
葛瑞：我若说实话，你一定会刮我一顿胡子。
白莎：咦，莫非早上又忘了吃治贫嘴的药？
葛瑞：说正经的，真高兴看到你，阿顿那家伙呢？
白莎：他去办事了。
葛瑞：去哪儿？也许我该问：去哪个世纪了？
白莎：另一个存在层面。其实也不是另一个地方，因为根本没有其它地方，我想你对这类形上说法稍有概念了吧！阿顿正在跟另一世的你谈得起劲呢，你却一无所知。我们说过，不论到哪里，我们都会入境随俗地穿着，人们毫不察觉自己的高灵上师就在身边。阿顿其实就在这儿，高灵上师无所不在，只是你们无法看见而已。
我们通常尽量避免同时投射出一个以上的化身；至于如何现身，也端看教学上的需要而定，而且，我们教的通常都会打破传统常规。偶尔我们会与某人互动，或作出某些事情，来帮助那一层次的人学习宽恕；但绝大多时，我们根本不现身，只是把我们的想法默默传给他们。
葛瑞：我想你大概不会告诉我，阿顿究竟正在哪一世帮我吧！
白莎：让我们先管这一世吧，鬼灵精！你只要在其中的一世宽恕，等于帮忙圣灵治愈你的每一世了；你这几个月来所行的宽恕已经在你其它几世发生效用了。下回阿顿一定会来，这一次，跟我谈谈就好了。我们要讨论宽恕，真正的宽恕，我希望帮你认识得更彻底一点，如何？
本来，只凭着《奇迹课程》一部书就够用了；你很幸运，有人在此为你解释，大部分的人也非常需要这类协助。
葛瑞：正如富兰克林说的「一如母亲那般必要」？
白莎：我希望你引用《奇迹课程》时，能比这回精确一点。
〈练习手册〉已经把你向前推进了一大步；以后，若有需要，你随时可以复习某一段，而无需从头练起。有些人操练〈学员练习手册〉两遍，有些人每年都练习一遍，全看各人喜好。至于你，从现在开始，只需要以念〈正文〉与〈教师指南〉的方式来复习〈练习手册〉就行了。我们言归正传吧！
《奇迹课程》这样说，你唯一的责任就是「亲自接受救赎」[^6]；当你宽恕别人，不再批判时，就已经加速了你得教的过程。练完〈练习手册〉以后，你不难明白，你一批判别人，救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如今，你也深深体会到，这个世界只是一场梦，全是你的幻觉。
葛瑞：几个礼拜以前，我们认书会来了一位新人，听到我们说「世界只是一个幻相」，那个人非常反感地说：「那还有什么好混的！」我知道该怎么答复，就是，你必须先了解世界只是一场梦，才可能了解宽恕和救恩的真正意义。可是，当时我并没有解释得很清楚。
白莎：我们说过，光说世界是个幻相，是不够的，关键在于你还得学会宽恕，才回得了家。我们需要先了解《奇迹课程》的形上思想，才可能了解宽恕的道理；但对某些人来讲，也许应该先强调宽恕，再逐渐跟他谈谈世界的梦幻本质以及其他的真理。
虽然这跟我们教你的次序相反，但你要知道，根据我们的访谈写出来的书，会跟你将来向大众解说的形式有所不同。没有人要你去教整部《课程》！也就是说，他们只需听到几句颇有道理的话，激起他们的兴致，自动去找这本书，就达到目的了。后续的影响非你所能掌控，你只需对自己诚实，其余的，就让圣灵去工作吧。
当然，你可以祈求圣灵的指引，想分享时，就分享一点你的经验，但千万别怀有改造世界或改变人心的意念，你只需默默地宽恕，不要笨得去跟人讲：「嘿，你知道吗，我宽恕你了！」说到这里，我们又回到原先要讨论的主题了。
现在，不妨跟我说说你对《奇迹课程》印象最深的一两句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快！
葛瑞：好吧！我最喜欢的一句就是：
我不是一具身体。我是自由的。
因我仍是上主所创造的我。[^7]
白莎：很棒的一句话，出自〈练习手册〉，它还说了：
小我执著于身体，因为它就住在身体里面，并与它所营造的家唇齿相依。身体本身即是幻觉的一部分，它掩护着小我，使它看不出自身的虚幻。[^8]
既然你在学习这课程以前，认定自己就是这一具身体，可想而知的其他人一样会认定他们自己也只是一具身体而已。所以你的宽恕里面应该包含一个要素，就是悄悄地让他们明白，他们并不是这一具身体。这样，才能保证你的心灵也能够同时学到你不是一具身体这个真理。因为：
你是在教导别人之际而学习的。[^9]
我们再讲下去时，别方了这一句话，就是我们一再强调的：当你宽恕别人时，真正受到宽恕的其实是你自己。
接下来我要谈一谈宽恕的构成要素，因为我们说过，宽恕是一种胸怀，是一种心态。你学到的种种理念会慢慢融入你心里，成为你的人格或心境，直到宽恕变成你的自然反应为止。
大部分的学员在初学那几年，必须努力半天才宽恕得出来；然而，一旦知道「如何宽恕」这种转念的过程，你就出师了。正念会慢慢取代小我之念而成为你的主流意识。经过〈练习手册〉的熏陶以后，不论发生什么状况，不论是谁需要你的宽恕，你都知道如何用正念去看待那个人或那件事。只要你继续研读〈正文〉及〈教师指南〉，彻底暸解全书的思想架构，你的宽恕心态必然更加屹立不摇。
你的宽恕心念未必是直线推进的，每个人都有几个自己最受用的观念。因着《奇迹课程》的「全像式」本质，每一个观念都会牵引出其它的观念，这对你的学习有极大的帮助，因为它既是「全像式」的，你便不难由每一章节内看出它的整套理念。我会由书中提出几个最能巩固你宽恕心态的观念，将你以及你在身体牢狱里所看到的人影一起释放出来。
让我们先从你目前的生活问题谈起，让你看出这部《课程》并不抽象，它处处谈到你的现实生活，而且具体得很。
葛瑞：打岔一下，我有个疑问。
白莎：看在你一直表现得不错的份上，说吧！
葛瑞：对于那些罪大恶极却不知恐惧的人，你又怎么说呢？他们把炸弹绑在自己身上，跟身边的人同归于尽，还相信这种牺牲能为自己在天堂争得一席之地。美国也有专门挑在人群中下手的杀手，他们的武器愈来愈精良，一下就干掉几十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些杀人凶手如此冷酷，计划得如此周详，好像一点都不害怕，你甚至彷佛看到他们杀人时面带微笑的样子。请问你，他们这种「无惧」，跟你教的「大无畏」有何差别？
白莎：问得极好！答案就在我们教你的那些理念中，也就是「爱的思想体系」。《奇迹课程》说过：心念的取向必然受制于它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圣灵的思维方式源自于爱，小我的思维方式则受制于恐惧和憎恨，最后并导向毁灭一途。炸弹客以及其他杀手，外表上显现一副无惧的模样，其实只是压抑自己的恐惧，将它投射到外面去了。外表的镇定未必代表内心平安。我们再三重申过：世人若没有内心的平安，世界是永无太平之日的。唯有真宽恕才能保证心灵的平安。
我们也说了，外在的表现只是你的想法所引发的结果，我们并没有要你表现得十全十美。〈教师指南〉提到「上主之师」的完美时，是指完美的宽恕，而不是完美的形象。真平安来自于真宽恕，任何外在的暴力，都是人们把自我憎恨投射到身外的结果。圣灵的思想体系只会教人爱与宽恕，不可能导向暴力的。
《奇迹课程》的形上哲学，建立在上主的实相与分裂的幻相上，你不能不了解这一思想基础，但宽恕才是真正引你上路的载具。若非宽恕，那些形上概念都形同虚设。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说，这部课程实用得很，因为说到究竟，你只有两种选择：
凡是不宽恕的人一定会判断，因他必须为自己的无法宽恕加以辩护。[^10]
你分内之事仅是教人宽恕。而《奇迹课程》中的教学观念，就是要你以身作则。
我要召请的是教师，而非殉道烈士。[^11]
宽恕不可能导致暴力，批判却会待来具体负面后果，有时这后果呈现在你身体的健康方面。暴力是恐惧、批判及愤怒延伸到不可理喻的地步所产生的后果，可以说，所有受错觉与妄念控制的小我思维，最后都会导向某种暴力，甚至凶杀，因为它把对头或问题的起因都归咎到外面去了。你本来也是如此，如今总算找到了出路，得以扭转小我的想法，知道如何释放恐惧，而不再胡乱投射到别人身上。
在救恩中，你不再为自己的问题去责怪任何人，因为外面的人只是象征性的存在而已，真正的问题在于你相信自己已经与上主分裂的那个基本选择；解决方案则是：问题的起因与答案都在你的心内。这就是所谓的「救赎原则」，而你如今已有能力选择圣灵的答复了。
让我们开始讲述一下宽恕的几个要素吧！我的学生，好好听着，并且铭记于心。只要记牢这几点，当小我再用「你是一具身体」来诱惑你时，你就不难跻身于「宽恕名人堂」 (hall of fame ）了。你若能随时在生活中发挥宽恕的要素，它们便成了你的救恩之道，也是你回归天乡的门票。
葛瑞：我很喜欢你的「宽恕名人堂」的比喻，你知道我是个棒球迷。
白莎：你看，真不错，你已经分辨得清什么是「实话实说」，什么只是「比喻」了！
葛瑞：好啦！少消遣我了，回到正题吧，别再让我空欢喜了，直接告诉我那些宽恕要素吧！你知道我是说着玩的，天堂是不可能「空欢喜」一场的！
白莎：没错！你不用等到大彻大悟，就能享受到宽恕的善果。因为：
宁静的心不是一份小礼。[^12]
有此认知以后，当挑战临头时，你要记住宽恕的第一个要素是：你在梦中，而且你是做梦之人，是你造出这些角色来为你演出这场戏的，如此，你才可能从外面看见隐藏在自己潜意识里的内疚。你若记得自己是在做梦，那么外面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存在，纯是你自己的投射。
需要不断地练习，不断地体验，才能培养出来这一信念。拥有这一信念以后，你所见到的一切现象以及有待你宽恕的人事，就再也无法左右你的心情了。《奇迹课程》说：
奇迹坚称，你是在做梦，其内容虚假不实。这是对治幻觉的关键。任何人只要能认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出来的，就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了。恐惧所以挥之不去，是因为看不出自己原是梦境的作者，而不是梦里的角色。[^13]
这一段引自《奇迹课程》的「颠倒因果」那一节：
奇迹的第一步，就是把缘起作用交还给原因，而非结果。[^14]
葛瑞：这么说来，这一切全是我的梦，与他人无关；因为，说到究竟，只有一个「我们」而已，其它的人或任何东西不过是我的投射。而如果我收回投射，就表示是在自我负责。
白莎：正是。但不可否认的，在幻境中还有不少分裂的心灵，仍然认定自己真的存在，他们跟你一样，还有侍学习认出真相，那整个「心」才能重归完整。我们说了，这些要素最后都会融为同一心态，只是在刚起步时，不妨把它们分门别类来讲，更有助于你的学习。
你一旦明白了自己是一切之因而非承受其果的受害者以后，便准备好进入宽恕的第二要素：宽恕你投射出来的形象，同时宽恕梦出他们的自己。
你已经懂得《奇迹课程》「宽恕你的弟兄其实并没有作出的事情」这句话了吧！这是真宽恕，因为你没有把错误弄假成真，也没有赋予幻相任何真实性，你只是把幻相带到真相之前。如今，轮到你宽恕自己当初怎么会梦出这么莫名其妙的梦了。
如果说，《奇迹课程》真的教了你什么，可归纳为一句话：「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既然不曾发生，那么你仍是清白无罪的。就这样，当你宽恕弟兄姊妹时，你的心灵便会当下体验到，自己也受到了宽恕。可还记得我们前面引用过的那句话―—「你怎么看他，就会怎么看自己」？
葛瑞：如果外面并没有他人存在，而且如果我真的相信这部课程所说的话，那么真正存在那儿的，就只剩下「基督」（自性）了。我若选择这一眼光，不再相信肉眼所见的形象，那么基督必然成了我的生命本质。
白莎：讲得好。你已经看出宽恕的要素都是前后呼应，可以一以贯之的。你若能在别人身上看到基督，那么你也是那同一的基督了。反之，你若用小我的批判心态与人相应，就等于赋予他们的梦境一种真实性，把他们当成了小我，那么你会不由自主地也把小我当成自己。
真的，外在的种种并不存在，让我再重复一下这个观点，你所看到的那些自认为存在的人，不过是一群幽灵而已。〈正文〉中「更伟大的结合」一节中也有这段话：
与你的弟兄结合吧！但不要与他的梦结合，不论你在哪儿与上主之子结合，天父此在那儿。[^15]
下一节「恐惧之梦以外的另一种可能」又说：
你若宽恕了做梦的人，认出他并不等于他所作的那个梦，你就不会为噩梦所扰。他遂无法成为你梦中的一部分，于是你们两人都由梦中解脱了。[^16]
葛瑞：这样练习宽恕，会帮我慢慢由梦境中觉醒过来？
白莎：是的！突然由噩梦惊醒，绝对不是一种好受的经验。你必须为另一种形式的生活做好准备，尤其在人人都把自己看成一具身体的世间，骤然「改变」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即使有些人硬要装出喜悦的样子。
我们提过， J 兄十分欣赏柏拉图的「洞穴神话」，也就是你母亲念给你听的那个故事。 J 兄下面的一段话，其实就在影射那个故事，只不过讲得更为露骨，你和那一群弟兄，不论有意识也好，无意识也好，都会抗拒真理的，因此，它奉劝你不要期持这一世代的人全会接受你的看法：
囚犯由于经年累月束缚在沉重的锁链之下，饥渴瘦弱，欲振乏力；他们的眼睛长年俯视黑暗之境，已记不得光明了；即使在被释放的那一刻，也不会欢欣鼓舞的。他们需要时间去体会自由的意义。[^17]
你的分内之事只是宽恕，别祈求你所宽恕的那些分裂的心灵会同意你的看法。下面这段话是由另一角度来诠释宽恕的要素：
有一种极简单的方法帮你找到宽恕之们，且看见它正大开欢迎之门。当你感到自己有意怪罪某人时，不要让你的心停留在你认为他做了的事上，因为那是自欺。不妨反问自己一下：「我会责怪自己做这种事情吗？」[^18]
除了不再自责，你还应记住：他们向爱发出的求助之声，其实就是你对爱的呼求。因此，你该感恩，你是如此需要他们，一如他们需要你一样。若非眼前憧憧魅影与奇迹的带领，你是不可能找到回家之路的。这些魅影不过象征着你潜意识的意念，也多亏了他们，否则你永造都看不见隐藏在潜意识下面的内疚，而那原是死路一条。
圣灵知道如何借用小我的自卫伎俩，为你就地解套，而且祂的化解手法不可能遭人滥用；只是外面的人可能看到，也可能看不到它的结果；但你无庸为此操心，只需感谢宽恕和圣灵所带给你的恩惠，如此就够了。
你若用上述的心态去宽恕弟兄姊妹，就等于与你的本来真相复合了，你等于在告诉世界以及眼前的人，他们的行为对你毫无影响。他们如果真的影响不到你，间接证明了他们并非存在于你之外。
你若能接受「分裂不曾发生过」的真理，便已准备好进入宽恕心态最后一个要素：一信任圣灵，决心依靠祂的力量。」
你只需善尽本分，必能享有圣灵的平安，祂还会治愈连你自己都觉察不到的潜意识里面的东西，同时将祂的平安赐予你。这种平安有时你能立即感受到，有时会隔一段时间。有时你只是惊讶，以前常惹你生气的事情，而今你竟然不为所动。这一切都在一步一步领你迈上天国之道，因为你在圣灵的指引下所做的，正是进入天国的条件。
宽恕确实在为你重归天国而铺路，正如《课程》所说：
世上接受真理的能力，是靠那反映出天国创造力的那种知见。只要你愿尽自己那一份责任，上主就会尽祂那一份责任；祂以自己的回报来交换你的回报，也就是以真知交换你的知见。[^19]
这种真知（ knowledge ），不是指技术性的知识而是天堂的经验，它是每个人的天赋权利。「真知」与「灵知」（ gnosis ）的原意相近。《奇迹课程》绝不是「新灵知学派」，它自成一家之言。灵知派的理念有一部分相当正确，尤其是第二世纪罗马的华伦底奴斯（ Valentinus ）学派，我们先前提过的〈真理福音〉，正是华伦底奴斯的学生写的。
葛瑞：可不可以说那是灵知派的作弊小抄？
白莎：有一点。书中有些术语，你大概看不懂；那部福音着实流行了一阵子。葛瑞，「流行」本身没有什么可非难的，你未来的书只要尽心去写，给读者一个整体的认识，就算功德一桩了，只是别忘了归功于它的真实来源。
可惜，灵知派及其他修行人没有你的福气，无缘接触到你目前所学的宽恕道理。既然你有此因缘，就该信任圣灵也会尽祂的本分，领你踏上天堂之路，你不必操心将来的发展。
外表看来，也许人们还无法接受你的宽恕理念，这并没有关系，圣灵自会帮他们把你的宽恕保存心中，直到他们能够接受为止。至于那些人究竟是否仍活在人间也毫无影响，圣灵会弥合你心灵的种种碎片，让你的生命重归完整。宽恕的你与受宽恕的他关系如下：
圣灵临在于你们两人的心灵中，祂只走一个，因为没有间隙能使祂与自己的一体性分开。你们身体之间的间隙不成问题，因为凡是结合在祂内的，永远都是一个。[^20]
葛瑞：真酷！现在让我整理一下我的记录。宽恕的要素如下：记得我在做梦；宽恕我投射出去的形象，也宽恕梦见这些形象的自己；信任圣灵，决心依靠祂的力量。「相信自己与上主是分裂」的这个人生大梦才是问题的症结，而圣灵的宽恕则是最佳的解答。
白莎：很好。〈练习手册〉也提出三个要点，可以作为〈正文〉里面宽恕法门的补充教材：
-
先认清问题所在；
-
甘心放下自己的执着；
-
再予以取代。[^21]
这是忆起上主的途径。〈练习手册〉强调了，最后的一步是圣灵的事，不是你的责任[^22]，为此，我们一再说，你必须信赖祂。
你若能把这信赖想成是你自愿依持祂的力量的一种选择，效力会更大；但说到究竟，你和祂以及基督，根本是同一回事。圣父、圣子与圣灵之间没有真正的分别，「圣三」这一术语乃是天主教神学发明出来的。透过真宽恕，你会看得愈来愈清楚，你与 J 兄及圣灵完全相同，与上主及基督同样的一体不分。
在天堂里，你看不到差异，因为那儿没有差异。只有永恒的亢奋状态，超乎世间任何亢奋的经验，因为它超越一切亢奋，也超越一切言诠。那种天人共享的一体性和极喜境界，你在人间最多只能惊鸿一瞥而已。阿顿和我下回来访时，会对这个境界多介绍一些。
在那以后，我们的来访会愈来愈短，利用奇迹理念帮你诠释一些热门话题和现实困境。随后几年，我们会继续协助你把宽恕应用于生活的每一层面，但付诸行动的，最后还是靠你自己。总有一天，你会由梦中觉醒的。
葛瑞：要到哪一天？要到哪一天？
白莎：这样讲好了，会比你没有接受这一课程所需的时日短多了。
奇迹理念迟早会变成你的第二天性，运用之娴熟，完全得心应手。有时，你连想都无须想，就好像是你生命的一部分；至于目前，你还得反复省思，时时提醒，才把持得住你的宽恕心态。你仍需要不少虚幻的时间来练习，圣灵的思维才能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最后成为你之所以为你的一种本质。放心，这一天会来临的，那时，你对这部课程不只理性上了解，还能心领神会，那种经验真是美妙无比。
葛瑞：有点像是悟入禅宗的「不可说、不可说」的真理，是吗？
白莎：很不错呢！鬼灵精！届时你所体验到的是真实的你，不再是你心目中认定的自己。等一下我会给你一个「宽恕法门」的冥想，对你一定有用的。把这个冥想纳入你的思维里，加上宽恕的三个要素，还有我们这些年来为你解说的奇迹理念、你的自修和阅读，以及我们引用过的奇迹章句等等，够你忙好几个月了。
懂得愈深刻，挑战来临时，你才愈容易忆起奇迹的思维方式。
葛瑞：你是说日子愈来愈混不下去时？
白莎：不论问题轻微或严重，都一样是个挑战。宽恕一件芝麻小事与宽恕天大的事，并没有差别。要知道，一旦你心里的平安被微微波及时，就是被搅乱了；上主的平安绝不是这样的，你必须甘心一视同仁地宽恕每一件事才行。为此，《奇迹课程》才会说，所有的奇迹都是同样的[^23]；你也迟早会认清，对你不重要的事情与对你意义重大的事情，你都该一视同仁。
葛瑞：像夏威夷之梦？
【作者注：从很年轻的时候，我看到在夏威夷拍的电影或电视影片时，就开始梦想自己有一天要到那儿定居。我曾去那儿旅游一次，可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亲历其境之后，并没有让我失望，反而更加渴望有一天能够搬到那儿去，而且没有经济上的顾虑。夏威夷的物价高昂，我知道有不少人迁居那儿后，不到几年，就因经济考虑而搬回来了。为此，我更加努力经营事业，希望有朝一日，定居夏威夷，完全没有后顾之忧。这可说是我一生最大的梦想了。】
白莎：包括夏威夷在内。我们说过，宽恕不会要求你放弃有形世界的任何东西的。你的夏威夷之梦不过显示出你的小我对形体世界的一种依恋而已，它仍有待你的宽恕，因为它掩饰了你潜意识里对「世界根本不存在」这一真里的抗拒。
不只是你如此，大部分的人都不愿听见他们梦想或疯狂之物乃是虚幻的偶像，都是存心取代上主与天堂的赝品而已。有趣的是，你所梦想之地，人们恰好称它为「人间天堂」。
听我的话，心怀梦想本身并没有错，只要你了解它背后的意义，然后予以宽恕。等你宽恕了它，再与圣灵一起决定下一步，会更有意思的。
葛瑞：你知道，每次看到你们我都很高兴，我也挺想念阿顿的。
白莎：他此刻正在帮助你呢，只是你看不见而已。你可还记得上回他说：「我们」这次来访要跟你谈些事情，他真的是指「我们」。葛瑞，他的声音和我的声音都是同一个声音，我们化身为一男一女，只因这种形式有助于你的学习。终有一天，你会听出我们其实是一个声音，我们根本是同一个圣灵之声。
我们一路讲下去，你会愈来愈明白的。
葛瑞：嘿，我有个奇想， J 兄钉十字架以后，曾显现给你的前生多玛斯，还让你摸他一下，证明他是真的，对不？不知道我能不能也摸你一下，看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莎：好吧！你要触摸我哪个部位？
葛瑞：嘿！你是在勾引我，还是我心中有鬼？
白莎：是你心中有鬼。我是指你那不可告人的「性癖好」，你触摸女人身上某个部位，会产生很大的快感。对别人来讲，那部位一点都不性感，连你以前的女朋友都不知道你这怪癖。
葛瑞：唉，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
白莎：别怕，我不会向别人透露的，等下回进入「性」的主题时，我们再来谈此事。现在言归正传，来啊！摸摸我的手及臂膀，就像多玛斯当初触摸 J 兄一般。提到那次的显现，可把我们吓死了，因为我们亲眼看过他的尸体。
（我走过去。坐在白莎身边。摸摸她的手臂，感觉就跟真人没两样。然后，我谢谢她，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葛瑞：小姐，你可是货真价实！
白莎：不会比世上任何东西更真实吧？一切都在你心内。谢谢你没纵容你的性癖，这让我想起一件事，你曾在梦中遗精，对吧！
葛瑞：这话题太隐私了吧！
白莎：别急，我只是想指出一点，当你在做那类春梦时，感觉很真实，是吧！究竟是哪一部分的你在感觉那女人呢？
葛瑞：你是问，我感觉到她身体的哪一部位？
白莎：老天，不！我是问，你在什么地方真正感受到她的存在？
葛瑞：你是指我的心念吗？
白莎：答对了！被你视为真实的这个人生大梦，也是如此。你感到它真实无比，但你在睡梦里也有同样的感受，连你的身体都会当真地作出反应，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我不必明讲还有什么东西变硬了。
葛瑞：我懂你的意思。《奇迹课程》也这样说，我的一生都活在梦里。
白莎：所以，让我们继续讨论下去吧！你才能早日觉醒，我知道，你未必随时都想由梦中醒来。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谈你其它的梦，不管是夜梦或白日梦，千万别忘了，人的身体也像梦中的魅影一样，不会比它更真到哪里去。
葛瑞：你是说，我若真能接受这一理念，对人对事的心态必会随之改变。当我面对梦中人物时，我会这样想：「我在你身上看到的罪咎，并非真的在你内，其实是在我自己之内，因为只有一个真的『我们』，你只是我在梦里营造出来的偶像。我若想宽恕自己，必须先宽恕你，也只有宽恕你一途，因为你不过是我潜意识心念的一个象征而已。你若有罪，我也一定有罪；你若是清白的，我也成了清白的。」
这样，一举便宽恕了我们两人都没有真正作出的事情。透过这样的真宽恕，我的心才可能体会到自己的纯洁无罪。这样持续修下去，冲突自然会逐渐平息。表面看来，我好像一直在宽恕同样的人；其实形体虽同，我所宽恕且释放的内疚一次比一次更深。
在平安中，我更深地体会这个「心灵法则」：心灵的走向完全受制于它所接受的思想体系，纵使人间的学说五花八门，其实最后都不出圣灵与小我两种体系。
只要我用心做好宽恕的功课，不论眼前的人让我深恶痛绝或只是有一点不顺眼而已，我随时准备好宽恕，这样，我敢确定自己已经与圣灵携手迈向天堂了。唯有我愿释放自己的梦中角色，他们才有脱身的可能；随后之事，圣灵自会照料，不用我来操心。对吧？
白莎：你学得真好，我的宝贝学生！其实，真实的你一直都在天堂里，你只是不知道而已，你的心还意识不到自己从未离开过上主或天堂这一真相。如果你能相信我们与上主不曾真正分裂过，那么上述的说法必然真实不虚。为此， J 兄在我的福音中对天国做了这样的描述：
它不会因着你的追寻而来临的，它绝不是人们所指的「看哪，在这里！」或是「看哪，在那里！」其实，天父的国已经遍布大地，人们却视而不见罢了。
他在《奇迹课程》里也问你：
为什么还在等待天堂？仍在寻找光明的人，只不过因为自己蒙着眼睛罢了。光明此刻就在他们之内。[^24]
若想揭开你眼睛的蔽障，调整你的心境，让自己由梦中觉醒，你还有许多有待与圣灵合作的地方，才能悟出自己的本来面目以及你究竟身在何处。在你目前的处境下，要你相信这一套，确实不容易；但你该知道，你生生世世的轮回搞得好像轰轰烈烈、可歌可泣，但是从心灵角度来看这一旅程，你其实一直都在原地打转。若想亲身证入上述的生命实相，你还得好好下一番功夫。
所以，该付诸行动了，多在宽恕上花点心思，无需对人声张，只要默默地宽恕就行了。葛瑞，好好练习这部课程，别再愚弄自己了，以为只要向上主祈求，一切问题便会迎刃而解，千万别掉入这个陷阱，那只是一种迷思（ myth ）而已。「我要的是上主的平安」那一课中，有这么一句话：
只说这句话，不算什么。但若真心说出这一句话，你已说出了一切。[^25]
随后又说：
你若真心要上主的平安，等于是说你愿放弃所有的梦境。[^26]
因此，光是空谈，是没有用的，唯有宽恕，才能证明你真的想要上主的平安；你若不想在这个精神错乱的星球继续轮回下去，就得踏实地做好「宽恕」的功课。借用一句你自己的话：不论什么时候，不论谁出现在你面前，都是你操练真宽恕的机会，那些都是圣灵要你学的课程。
你未必做得很完美，可能连好都称不上，有时，你甚至还得补修，但那都没有关系；这个人或是那个人，在你记忆里都是同一回事，宽恕他们，你就自由了，世界也一起得救了。我们第一次来访时就说过：若想拯救世界，最好专心做你自己的宽恕功课，别去管别人的功课。这就是「宽恕法则」：
恐惧束缚了世界，宽恕解放了世界。[^27]
世界对你显得如此坚固结实，是因为恐惧把它绑得紧紧的。对我而言，世界一点都不结实，因为我已经宽恕了它，所以我对它的感觉就像你对梦的感觉那般不时。没错，我此刻能够感觉到世界，但我对它的知觉只需达到足以让我与你互动的程度就够了，那种感觉极其微细。这就是为什么当铁钉穿入 J 兄肉体时，他并不感到痛，因清白无罪的心灵是不可能受苦的。有一天，你也会达到这种不可能受苦的境界，只要你能宽恕身体对小我幻觉的执著，圣灵便会将那幸福结局双手奉上的。
十字架的讯息，已经被世人扭曲为一种牺牲的象征了，那绝非 J 兄的原意。我当初也不了解，直到他再度显现，向我们解释了，他的生命课题乃是复活，而非十字架。他还说，死亡并不存在，身体真的什么也不是。但我们门徒中仍有不少人（包括了后来的教会），都偏离了他的本意，把他的死亡解释为上主要求的牺牲与补赎，那是错误的。
我们先前说过，你无须仿效他被钉十字架的表率；记住，你只需要了解它真正的意义，透过宽恕心态，具体应用在你自己的身体与外境上，就够了。 J 兄在「十字架的讯息」那一节的说法，没有比这更直截了当的了：
攻击最多只能加害于人身。很少人会怀疑，身体有攻击甚至毁灭另一具身体的能力。然而，毁灭本身如果不可能存在，那么任何能够被毁灭之物便不可能真的存在。因此，它的毁灭也不足以作为你愤怒的借口。你若相信自己有充分的理由发起，表示你不只接受了错误的前提，同时还把它教给别人。十字架所要传授的信息是：不必把十字架视为一种攻击迫害，因为你是不可能受到迫害的。你若报之以愤怒，你必然已把自己视为可毁灭之物，并且疯狂愚昧地看待自己。[^28]
紧接着，他又说：
十字架所要传播的信息极为明确：只教人爱，因为那是你的天性。如果你循任何其它方式来诠释十字架，你便已把它当作攻击的武器，而忘却了它呼吁和平的初衷。[^29]
葛瑞：我的天，这番话确实说得掷地有声！我以前读过这一节，并没感受到它的震撼力。我最好重新思考一下，究竟该趁早放弃，还是再加把劲！因我并没有真的以他为楷模。
白莎：不错，壮志可嘉！请记住， J 兄要找的是教师而非殉道者。我身为多玛斯时，并没有存心找死，当我在印度受害时，连反省死亡的机会都没有。
葛瑞：可怜的殉道者〈 Alma Martyr ）！
【译者按：作者故意借用 Alma Mater （母校）的谐音】
白莎：哈，有意思！重要的是，别为自己尚未活出 J 兄的境界而气馁。他那境界确实需要一番功夫，不是马马虎虎修一修就成的。
葛瑞：我一定会修的。
白莎：我知道，我们可不是胡乱选上你的，你其实比你知道的自己坚强多了，也比你认为的自己聪明多了。
选择正确的老师需要智慧，你已经慢慢养成选择圣灵的习价了。别小看了自己，借用你投资生意的术语，好好在家研读资料！你只要宽恕，「你的生命本质是爱」这类体验便会来临，像白日继黑夜而至那般必然。这类体验，也许不是当下就感受得到，但你的体会必然愈来愈深。
我给你一个指标，帮你记得宽恕，因为「记得」是最难的一环。你很爱 J 兄，对吧！
葛瑞：当然！
白莎：假如你能把自己遇到的每个人都当成是他的话，会不会让你更容易记得宽恕？
葛瑞：我想会的，我愿试一试。
白莎：《奇迹课程》说来说去都不出这个观念：所有人都一样，都是基都。这观念会提醒你如何看待每一个人，帮你记得他们若不是在表达爱，就是在呼求爱。虽说如此，当冤家现前或状况突发时，你仍会禁不住报之以批判的心态，因为小我比你机灵多了。除了「炖锅」式地煎熬着你的老问题以外，绝大部分让你表现失态的，通常都属突发状况；小我最喜欢这类节外生枝的事件了，因为「天人分裂」本身就属于这类意外事件。应付这类晴天霹雳，我再教你一招逢凶化吉的本事。
任何烦恼，从微微的不满到大发雷霆，基本上都是同一个警报系统，它在警告你，你压抑在潜意识下的内疚已经开始苏醒，而且开始浮上表面了。试着把心里的不舒服看成有待释放出去的内疚，去宽恕自己心目中认定与此有关的那个象征人物或事件。
小我正好相反，它要你把内在的不舒服视为外在的问题，而且把它的原因投射到外面的人事上。因为小我处心积虑地想将你与内疚隔离，不让你感受到它，你身边的人或物只是让它因谋得逞的傀儡而已。
随着「投射」而来的，必是「否认」。不论世界故意把问题搞得多么错综复杂，人们其实只有两个选择余地：不是把压抑下去的内疚投射到他人身上，就是以正念来宽恕此事。你若真想克服小我，在事情发生之际立即化解的话，你就必须警觉自己的不满或愤怒这类警讯，停止反弹，开始宽恕。唯有如此，你才赢得了小我。
葛瑞：还要记得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白莎：这是一切的主题背景。人们若还没准备妥宽恕，是不可能接受你这观点的；大多数的人一直在抵制真理，因小我不得不为自己营造之物的真实性加以辩护。因此，你也要宽恕那些不信你这一套、甚至认为你有神经病的人，你必须率先活出奇迹理念才行。
别忘了，《奇迹课程》可没说，你不该在世上功成名就；它只提醒你，别把这些功名当真了，你真正的成就只在上主那儿。因为与祂在一起，你不可能失败的；但你若在这情神错乱的地球长此混下去的话，迟早会功亏一篑的。
算你幸运，这部课程开了你的窍，让你看出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整个娑婆世界，包括了你崇拜的偶像，都是你从另一存在层次所投射出来的「果」，而你在这一层次还会照样地投射下去。 J 兄这样提醒你：
梦是你自己所选的，你希望它怎样，它就怎样，你却当它是外加于你的。你的偶像会做你要它做的事情，并借着你赋予它的能力狐假虎威。你却为了把它们的能力占为己有而在梦中徒然追寻。梦只能存在于在鱼的沉睡的心中。它哪有本事把投射于外的图像弄假成真？我的弟兄，不要浪费你的时间了，学着去了解时间的意义吧！[^30]
时间存在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给你一个宽恕的机会，这是人生唯一颠扑不破的答案，根据这一理念去活吧！神的孩子。
葛瑞：你是说，只要我记得宽恕，我还是可以照常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我可以一边忙着扭转自己的世俗之念，一边照常去过我自己的日子，完成我的人生理想。只要我一看出这些理想原来是我想要取代上主在我心中的地位而在梦幻剧本里投射出来的偶像，就赶紧宽恕一下就成了。
白莎：你抓到要点了。只要你还活在世上，不能不照料身体所需。金钱无法为你买来幸福，但金钱可以帮你买到食物、住处、衣物、社交工具等等好东西。就算你偶尔会为它们「小」题「大」作，倒也无妨，就是别把它们「假」戏「真」做了，因为你如今已经知道它们的真相了。
懂得真相以后，日子会愈过愈有意思，你再也不会大惊小怪。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有什么值得你义法的？美国总统仍然认为自己真的是美国总统，只要他把这梦境当真，这个梦境随时有反过来伤害他（或是「她」，这是迟早的事）的能力。
葛瑞：你说过，你会给我一些宽恕的实例。
白莎：是的，我会用我最后一世的经验为例，但我不会告诉你那究竟是发生在你未来的哪一世；阿顿日后也会分享他的宽恕经历。时间已经结束了，你只是看不见而已；若要体验这一真理，唯有「宽恕眼前一切」这一途。
你必须明白《课程》所说的：幻境没有层次之分；奇迹也不过是转变你的知见而选择圣灵的剧本而己。那么，每一个奇迹都变得同等重要。在我所谓的最后一世，也就是我悟道的那一世，我才彻底明白了，宽恕我的感冒，和宽恕别人对我身体的侵犯，都同样的重要；这与宽恕自己因为心爱的人先我而去、隐隐生出的「被负」之感，也同样重要。
如果你觉得这种说法太过无情，你可就错了。我父母去世时，我会心痛，丈夫去世时，我也心痛过。然而，唯有你能心甘情愿地宽恕自己心目中的悲剧，你才可能心甘情愿地认清「天人之间根本没有分裂」这一事实，原来都是一场梦而已，不是任何人的罪，更不是你的错。
在那一世里，我生为女性，恰好也是美国公民。奇迹不分疆界，它不管你的出生种族。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只因我父母是东南亚移民，才会给我取了「白莎」的名字。我那时在一所高级学府任教，而且深以为荣。我生性安静，朋友也不多，全心投入我的教职。当时我十分喜爱《奇迹课程》，尤其在一切趋向通俗化，连灵性观念都被俗化了的时代，我由衷感激 J 兄为我们这批高级知识份子留下了这部课程，把我们带上了觉悟之路。
我无意泄你们的气，即使到了二十一及二十二世纪，《奇迹课程》所介绍的真理依旧无法迎合大众的口味，只有少数一群人能够领会。要等到五百年后，人类才真正消化得了这部课程。当然，在下几个世纪，人们会逐渐接受这部课程确是 J 兄传授的圣道，只是依旧难以满足人们心理上对灵修仪式或规范的依恋。基督教或天主教也无须害怕这部课程，因为主流宗教还会在地球存留将近一千年的光景。
在我最后一世，我修这部课程整整四十一年，从四十三岁开始，直到八十四岁离世。我在离开肉身之前的十一年就已经悟道了，你也可以说是「复活」；我很难向你描述那十一年间须臾不离的喜悦之感。那种时间失去了意义、生命实相恒常现前的美妙感受，正是我一连好几年有如上瘾一般练习宽恕的结果。
人们常说：人生不过是一串接连不断的事件；奇迹学员的人生也是一串接连不断的事件，只是它们全部转变成宽恕的呼求，而你也一一答复了。让我再说一次，你不必刻意努力去爱人，只要你宽恕，爱便会自然流露，因为那是你的生命本质。
葛瑞：一部课程读了四十一年，不嫌太长一点了吗？
白莎：你就错了，不论学不学这部课程，我都得活那四十一年，就看你想要安心还是不安心地度过下半辈子。
葛瑞：说的也是。
白莎：五十岁那年，我在那所名校任教已经十八年，我把一位功课不好的学生给当了。这男孩心理有问题，因为怕受到父母责怪，到我办公室来威胁我说，我若不改他的成续，他会向外宣称我用成绩来要挟与他发生性关系；我若把他当了，他会告诉所有的人，那是因为他拒绝与我发生性关系的缘故。
虽然我手中拥有他的作业和试卷，一切有凭有据，当我拒绝擅改他的成绩时，这位很会装模作样的病态学生还是诉诸大众媒体去了。他轻易地找到一位急于立功升等的记者跟他连手；不久，其它媒体也转载了这篇报导；更惨的是，还有两位功课不好的学生也出面附和，当中一位还是女的。
声誉口碑和报考人数乃是名校最关切的两件事，尽管我是无辜的，又已拥有终身职，他们还是找到了法律漏洞，将我革职，毁了我的教书生涯。
我简直无法相信这一事实，为此沮丧了好一阵子，感到全校的师生都背叛了我，没有人在意事情的真相。几十年的教学心血毁于一旦，没有犯下一个错，我的事业就无疾而终了。自此以后，我再也无法在同等名望的学府找到同等高薪的教职。
还好，在我坚忍不屈的努力下，我还是找到一个差强人意的工作；一直到我退休，我还能为自己的贡献而感到不虚此生。可想而知，那位男学生以及那群人对我做的事情，成了我最后一世最关键的「宽恕」考试，因我好不容易建立的生涯，全毁在他们的手里。
葛瑞：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你怎么应付过去的？
白莎：即使是这类「炖锅式的煎熬」，一个一个影像排山倒海而来，你还是用同样的方法，一个影像一个影像地处理。可庆幸的，这事发生时，我对《奇迹课程》已经有相当深的认识了，因此，我的沮丧并没有延续太久，这是《奇迹课程》最棒的地方。即使受到那么大的毁谤，让你痛不欲生，只要你有宽恕的意愿，那个痛苦便无法在你身边逗留太久。光凭这一点，就值得你去操练这部课程了。
你若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那么你冥冥中也明白并没有所谓公平或不公平这一回事[^31]；因为一切都是自己投射出来的，在某种不知名的缘故下，你得到自己潜意识里求来的东西。其实这原是为了保存自己的个体存在感，才会顺手把分裂的内疚投射到别人身上去。如今这些伎俩已经瞒不过我了。
我之所以说它是「炖锅式的煎熬」，因为当时的厄运可说是接二连三地临头，等着我的宽恕，而我终于也能一件一件地宽恕了。
看到了吗？我已经能够逐渐习惯性地「记住」这只是我的梦境，梦中的角色只是应我这观众要求而演出的。经过七年的修持，我已能说服自己，那些人并非真正存在于我外，他们的背叛、我的羞辱，或是种种不公平的假相，其实并不存在。我一旦记住了这一点，便能顺理成章地接受「这些人并非有罪之身」的结论。再说，他们若根本不有在，那么那些罪咎感除了藏在我内，还会在哪里？再推下去，如果我其实也不曾与上主分裂过，那么我也不可能有罪，不是吗？
这一历练确实不容易，但我做到了。不论哪个事件或人物出现于脑海或面前我都能够一一宽恕，同时也宽恕自己。那一刻，我不再定别人的罪，而着眼于我们双方共有的纯洁无罪之本性。
既然这只是我作出来的梦，象征我潜意识的心念，他们怎么可能有罪？你必须真正悟出外面除了基督之外，别无他人，你才能够给人宽恕与无罪的礼物。《奇迹课程》这样提醒你：
唯有与他人共享这份礼物，你才可能真正拥有。[^32]
当我宽恕以后，我更信任 J 兄了，他在我心目中等于圣灵。我再三提醒自己，不论此生能否平反，都不重要，只要与 J 兄或圣灵一起宽恕，一定会有善果的，因为：
奇绩是永不失落的。它会影响许许多多的人，即使是缘悭一面之人；它甚至能不知不觉而且始枓未及地转变周遭的一切。[^33]
葛瑞：你是指阿顿目前所在的那个境界？
白莎：是的。奇迹不只影响你存在的时空领域，还能影响其他的时空领域，包括了你的过去世和未来世。
葛瑞：酷！虽然你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一段陈年往事，但我感觉得出，事情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容易。
白莎：噢，葛瑞，我只说它很简单，从未说过它很容易。我甚至会说，它真的很难。最难的是，你在四面楚歌的情势下还得记起宽恕这档子事，有时真感到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其实，它是做得到的，而且很值得这样做。
在我的经坚历中，宽恕的过程折腾了我好几个月；即使数年之后，想起此事，心里还有一些痛处，等待着我宽恕。你一生最难宽恕的课程通常都得经历相当长的一段过程；在这过程中，你会懂得，这跟宽恕你每天碰到的芝麻小事一样重要，最后，你明白了，它们根本是同一回事。
练得愈勤，愈快熟能生巧，慢慢地，你会感到得心应手。关键就在：你得身体力行，绝不中途而废！
现在，我要给你一个好消息以及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葛瑞：我需要听听好消息，你很清楚我的个性有多乐观！
白莎：好。当《奇迹课程》说「为什么还在等侍天堂？」它的意思是，在你此时此刻的存在层面，就能体验到上主的平安。我们说过，与圣灵结合，发挥你的正念，这种慧见能造就天国的境界，不必等待来世的幸福。你只需选择「神圣一刻」，便能经验到那种平安。不过，你需要累积很多这类经验，才能抵达「最神圣的一刻」，也就是彻悟之境。
现在该讲坏消息了，其实它没什么坏！我若告诉你，你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大彻大悟，你大概会失望吧！
葛瑞：当然会。
白莎：我不会告诉你究竟还需多久的时间，但至少不是今天。让我问你一个正经问题：你若不修圣灵的宽恕的话， X 年以后，你可能悟出什么境界？
葛瑞：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要我在「快一点开悟」和「慢一点开悟」之间作个选择。答案就不用我来说了。
白莎：你真是个超时空的聪明学生。你可记得，当我们告诉你，我们的访问前后会长达九年，你曾问：是否把你编到低能班了？
葛瑞：记得。
白莎：我们说，并非如此，而是因为修这门课程需要经历一段过程。每个人都得经过，除非你是个已经开悟的灵修天才，这类人，世上大概不会超过二十位。我说的坏消息就是：你跟其他人一样，在这过程里，还须投入相当的时间与努力，为此我们才会一再叮咛：这是一辈子的心灵之旅。但是，你一路上也会接到丰富的回报，美妙得超乎你的想象，只是它们通常都得经过一段艰难的考验。〈教师指南〉提过这种「动荡阶段」：
现在他不得不追求那花很长很长的时间都未必能够达到的境界。他必须学习放下所有的判断，在一切境遇中，只问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34]
你必须通过那一考验，才可能抵达所谓的「完成阶段」，迈入真平安。[^35]
葛瑞：容我打个岔，免得我忘了。其实真正令我如坐针毡的，通常不是我批判别人之时，而是人们批判我的时候。
白莎：啊！葛瑞，你可知道，他们对你的批判其实正是你对自己的批判，只是这回，这个批判在你眼中好似由外而来的。别忘了，那些人根本就不存在！我知道，外表上，他们明明就在你眼前，而且那些批判明明是你由外面听到的，但请相信，真的不是这样的。
当你宽恕别人时，你其实是在宽恕隐藏在你心里的那个东西；他们所呼救的爱，也代表着你对爱的求助。
葛瑞：那么，当我在宽恕时，是否应该表现得恰当而得体？
白莎：不必！
葛瑞：我不必在心里想好表达的词句？
白莎：你无须顾虑自己表达得是否得体。你只要了解了宽恕的真相，它便永远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叮咛你再深入研究下去的缘故。如果这类意念成了你起心动念的主流，毫无疑问的，圣灵已经在你心中做主了。
把这些指标想成帮你节省时间以及让你事半功倍的助缘吧！说得更简单一点，你若能想起我今天跟你说的任何一个观念，就表示你已经选择了 J 兄或圣灵作你的导师，进入了「神圣一刻」。
你只要记得这样宽恕（我是指超越时空的量子飞跃式的而非牛顿力学式的思维方式），把弟兄姊妹都看成像你一样纯洁无罪，那就是「奇迹」。你若能放下小我的「特殊关系」，与所有弟兄姊妹结合于同一个基督内，你们便成了「神圣关系」。
只要你肯发挥这些奇迹理念，你不会走偏的，也不用表达得如何合宜得体，圣灵知道你的用心。但你总得先把这些观念放入自己心里，它才有朝一日成为你思想的主流。
记住这个原则以后，现在我可以做总结了。下面，我会给你一个具体的「宽恕思维过程」。只是记得，随时警觉小我带给你的意外！你若真想达到这部课程所说「只为上主与天国而儆醒」的境界，你需要一颗相当敏锐的心[^36]。它这样提醒你：
奇迹是出自心灵的神奇妙境，或是足以与奇迹相应的心境。[^37]
下面的思维过程中所谓的「你」，可以套用在任何人、环境或事件上，只要把握到基本原则，你可以随机应变。请记住，只要你肯宽恕，不论你记不记得向祂祈求，祂都会帮你除去潜意识的内疚，甚至藉你而治愈整个宇宙的。
那是祂的本分，祂会善尽其职，只要你别忘了你的本分。即使现在不做，你迟早还是得做的。你若把祂的宽恕忘得一乾二净，我敢保证，小我还会继续提供类似的剧本，直到你学会为止。
「真宽恕」思维过程的范本：
你并非真的存在那儿，
你只是我营造出来的形象而已，
如果我为你定罪，视你为我问题的肇因，
那么，我认定的那个罪咎与恐惧必然存于我内。
既然上主与我不曾分裂过，
我理当宽恕我们两人实际上并没有作出的事情，
于是，这儿只有纯洁无罪，
我已与圣灵结合于平安之境。
希望你尽量多用这个范本，熟悉宽恕的思维过程，直到它变成你的第二天性为止。
葛瑞：我蛮喜欢的。此后，当战火一起，我只需记得用这思维方式去想就成了。
白莎：葛瑞，放心吧！在你忆起真理实相之际，战火便已结束了。
我现在要离开你了，我知道你会宽恕我的。 J 兄在下面这一段话里透露了，你们迟早会听他的话，诚心练习真宽恕的：
如此，地狱的一切遗迹：秘密的罪过、深隐的瞋恨，就会消失于无形。它们一度遮掩的美善，霎时呈现于我们眼前，有如天堂的绿野草坪，使我们腾然而起，飞越过我们在认识基督以前所走的荆棘道路。[^38]
接受了白莎开导之后的几个星期，我察觉到自己对读书会的一位朋友颇有反感。这位老兄嗓门大还不说，一开口就滔滔不绝，常常把我们讨论的时间占去大半。
他对《奇迹课程》的认识确实惊人，除了我所认识的奇迹名师或名嘴以外，大概没有比他懂得更多的学员了。问题是，他老是爱用理性上的知识证明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而忘了把这知识用在宽恕上。这是奇迹知识分子常不自觉落入的小我陷阱，好像摆出一副姿态：「瞧我，我懂得比你多得多，我一定开悟了！」
这位朋友在读书会里的表现，帮我更深地意识到：懂得多少不重要，怎么活出来才重要。真的，我若知道如何宽恕却不实践的话，是不可能回到家的。话说回来，若非这位磨人的仁兄占用了我们那么多的讨论时间，我岂有机会实验一下刚学到的「宽恕思维」？
他那高亢的宣讲声势，除了在向爱求助以外，还可能是什么？我除了透过宽恕，清除爱前面的障碍以外，还有什么更好的途径去体验爱？我愿假定白莎与《奇迹》这部课程的方式可能是对的，所以，当我在读书会里静听这位朋友的高谈阔论时，我试着去了解，他并不真的存在那儿，我只是在梦中，是我梦出他这一形象的，想要把我自己不安的原因栽赃到他身上。
在小我的剧本里，他成了问题人物，我并没有毛病；如今，我已能转变自己的想法，我甚至无须挖出他究竟象征了我的哪一类内疚，关键只在宽恕，圣灵会照料其它的相关问题。
如果分裂根本就不存在，这家伙不可能在我之外，而且，如果天人分裂只是我们的幻觉，那么我俩都不可能是各自独立的个体，因此，我眼前这人也不可能真的在那儿。这样，我便已发挥了慧见，以「他全然无罪」的心态来看待他，看到他的纯洁无罪，便不难为那些根本不曾真正发生的事情而宽恕他了。我私下常自责的某些内疚也在这慧眼下一并宽恕了，我把这位弟兄释放到圣灵的平安中，我也与他一起解脱了。
我知道，这段插曲只能算是一小步，我将来碰到更难缠的人物或更不顺心的环境时，难免还会宽恕得于心不甘的。奇迹在圣灵眼中没有大小之分，在小我眼中可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大概不会老是甘心把显现在别人身上的问题看成是自己的投射；但我若真想练习这部课程的话，不能不正视这种抗拒的倾向。
说实话，宽恕自己不够认真地操练这部课程，也是一个必经的过程。我若不敢正视小我，哪有宽恕及化解它的机会？而小我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不让我轻易宽恕的。
我内心确实有不少的抗拒，但不可否认的，我也有不少坚持。有时只需一秒或一分钟的时间，有时得拖上半个小时或一整天，但只要我意识到批判的利刃在心里开始抬头，准备好要怪罪外面的某个人或某件事时，我总能及时改变自己的想法，予以宽恕。记起这些弟兄姊妹的真相。我相信，如此我也必会记起自己的真相的。
只要我肯这样做，我这平凡的一生也许会变成伟大的一生，而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因为毕竟说来，练习真宽恕时，世界知不知道我，或它如何认定我，其实已经跟我毫无关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