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男人
1
二十岁的秋荷害怕嫁到二喜男人,一喜欢别人家的老婆;二喜欢麻将、扑克桌上赌博。
寻来寻去,最后把目光选定了高中毕业,在冷水坑村,当村干部二十二岁的胡思基。
胡思基最少有二表人才以上,谈吐诙谐、幽默。张嘴说话就能让女孩子一阵忍俊不禁咯咯娇笑。
秋荷的芳心,也是被胡思基的嘴皮子俘获的。
秋荷想到能和这个才情横溢的男人生活,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如胶似漆的蜜月过后,经历了生孩子的阵痛,秋荷在胡家是个有功之臣了。
生娃之后,夫妻生活归于平淡。让秋荷始料不及的是,在她生娃,坐月子期间。他的丈夫有了一喜:刚开始秋荷还没发现,只知道他一反常态,经常夜不归宿。
毫无思想准备的秋荷,得知丈夫赌博真相后。仿佛一下如坠冰窑。她气得七窍生烟,她哭过闹过……
丈夫就像吸水的海绵,把她所能使出的抗议手段,统统用沉默吸干了。
她知道管不了他了,便规定他每月拿多少生活费回来给她。
他也照办了。
悲愤之余的秋荷自忖,这样做就好像唐僧的紧箍咒。能让丈夫知难而退地收心回家。
然而,秋荷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自从秋荷约法一章之后,丈夫干脆数天彻夜不归。秋荷质问丈夫,为何有家不回时?胡思基理直气壮地回答秋荷说:按你规定的生活费我缴纳了,你还要怎的?可别得寸进尺啊!说完,砰的一声,反手关门不见了踪影。
2
当了三年村干部,欠下赌债二十五万元。给秋荷的生活费,全都是亲戚朋友那里借的,甚至还借了高利贷。
胡思基经常向这个农民借钱,那个农民借钱。人家又不好剥他的面子,所以这个借几仟,那个借几佰。
刚开始,不知道他是借钱去赌博,后来知道了,大家都不借给他。于是他又去敬老院,养老院,哄骗那些老人,借钱给他。他都忘记那些老人谁给了他多少钱?谁又被自己诓骗了多少次?
因为这样,在群众中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最终被清理出了村干部的队伍。
有意思的是,一次胡思基的姑父做七十大寿。由于拿不出祝寿的贺礼,秋荷急得直掉眼泪。胡思基对妻子说:哭个球?这点小事至于吗?今天我要略施小计,只能让母亲放点血。
只见他装出一副无奈又可怜的样子,他对80多岁的母亲哭丧着脸说:今天去姑父家吃酒没钱了。不知姑父能不能赊账?要是不能赊账的话,我是没钱,就干脆不去了。
母亲听后,柱着拐杖来到自已睡的房间,打开了一只大木箱。又从木箱中拿出一只小木匣,把小木匣子上的锁打开,拿出一张二仟元面额的存款,递给了他。
拿到存款单后,他让妻子先去姑父家,自己说去取钱。钱取到手之后,立马和那些牌友去赌。结果二仟元钱全部赌光了,姑父家吃酒的贺礼又没有了着落。
他情急之下,想到同去吃酒的房下小叔有钱,知道小叔打工刚回来。对小叔说:他还没时间去银行取款,说请他先借二仟块钱。吃酒回去的时候取还给他。
房下小叔看见他拿了父亲的的存款,所以知道他所言不虚,就放心借给了他二仟元钱。
他包了伍佰元钱的贺礼后,对姑父说他借了小叔二仟元钱,想请姑父转借二仟元钱还他。
刚好在那里收贺礼有钱,姑父也不好意思拒绝,就给了他二仟元钱。
吃一场酒,他变着戏法,弄到将近六仟元钱,刚开始是想赌一把,赢到吃酒的钱来。后来输了又想扳本,结果把六仟元现金赌光了。妻子高高兴兴吃酒,还蒙在鼓里。
胡思基利用各种手段,向妻子的亲戚,哥哥嫂嫂的熟人,父亲母亲名下的朋友熟人,反正只要他掌握的,一个也不落下。借了个遍,熟人,亲戚,朋友,知道他的底细之后,便没有谁愿意借钱给他了。他就去银行借,去赌博行里借高利贷。
他说赌博桌上的钱,就像踢球。只要这个游戏还在继续,钱就不知道最终踢进了谁的口袋。只要运气来了,一夜翻身暴富,并非虚构和梦想。
干农活自然是干不了,卖力气去赚钱瞧不上。心里一天到晚揣摩桌子上那份轻巧钱,准备当一本万利的翘脚老板。
赢了的时候,又想着赢更多的钱。输了心里不服,想方设法要去扳本。反正是赢了心里不安份,输了心里也不安份,一天到晚都不安份……
输得多了,心里就更不安份了。行话就叫做串了鼻。胡思基就属于那种赌博,串了鼻的人。
死也要把本扳回来再死,嘴上是这样说,但心里是越输越没底了。
3
因为实在没钱赌博了,也不想干活。便和一些女人打打麻将扑克,过手瘾,既想赢点小钱,解决吃饭问题。又巴望以这种方法,消磨时间。一次在牌桌上,胡思基无意间认识了比自己小十三岁的江冬梅。
江冬梅的老公在外面打工,她带孩子读书,在镇上租房子住。除了做饭给孩子吃,接送孩子上下学,大部分时间都闲着无事。
刚开始不熟悉的时候,江冬梅就在出租屋里独自静坐,玩玩手机。久而久之,旁边一起从山里来租房带孩子的女租客,也会邀她一起去打打牌,街上闲逛聊天啥的,一来二去,便玩上瘾了。
在和胡思基打牌接触之中,江冬梅感觉和他在一起玩得非常的开心。吃饭的时间到了,牌友们开玩笑说叫胡思基请客,胡思基也会爽快地带她们去店里吃饭。一些女人都喜欢他,说他小财松,大方的意思。
胡思基笑笑说:这点吃饭钱算什么?有时候我一天输过二万块。
那你就不心疼吗?江冬梅问他。
心疼有用吗?眼看着钱就像洗脚水一样泼出去了,想收也收不回来。
那你哪来那么多钱赌呀?
想办法弄钱呗。
你老婆不管你吗?
管个球!夫妻都成冤家对头了。只要我付给她生活费就OK了。
这样说你是个不怕老婆的男子汉哟?
算也好,不算也好,随你怎么看。该你出牌了。胡思基盯着江冬梅,催促说。
你真不怕老婆吗?晚上你还敢不敢继续打?下午散场后,江冬梅用挑逗的语气对胡思基说。
有啥不敢的!小瞧我不是?胡思基有点不服气的回敬道。
深夜后,大家都散了,江冬梅对胡思基说:你看我一个女孩子家的,能不能送送我呀?万一我在回家的路上碰上坏人咋办?其实打牌的地方,距离她的出租屋不到二十米。小镇上也根本没有什么坏人不坏人的情况。
胡思基听后默默跟在江冬梅的身后,到了江冬梅租房的地方,见她们的孩子都睡了,江冬梅对胡思基说:陪陪我喝点酒吧,我一个人在家带娃实在是太寂寞了……
你没看出来吗?其实我喜欢你这种不拘小节的男人……江冬梅说到这里,脸上一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自从我老婆知道我会打牌之后,就冷落了我,难得遇到一个红颜知己啊!你看我表面上嘻嘻哈哈,是假意高兴,内心也像你说的挺寂寞的……胡思基也向年轻少妇江冬梅坦露了心扉。
俩个孤男寡女互诉衷肠,同病相怜,在酒精的作用下,胡思基从一喜男人变成了二喜男人……
4
秋荷一个人带着娃,就像个寡妇 。田里、山上的活都落在她一个人的肩上。
有人叫她把老公追回来,一起干农活,别让他这样逍遥自在。
能指望到他回来干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秋荷脸色苍白的回答。
俺就当他死了,没他俺照样带孩子过活……
话说到这里,两行眼泪从秋荷的眼睛里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