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影晨舞】第三十三章渐夜深寒重

每个人都有邪恶

就像一个被魔鬼咬过的苹果

有的会被慢慢吃完

因为魔鬼喜欢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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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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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渐夜深寒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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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将至，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祈年几祀，敬天法祖，报本反始也。祭祀之际，妖风必起，除旧布新，驱邪禳灾。

要放寒假了，学生们准备着行李，陆陆续续的在回家，学校慢慢冷清下来，道之的科目考试安排在最后。

夜里，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宁静，是孟丽丽，电话里传来的是哭泣声，不停的哭泣，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极其不稳。

“出了什么事？”

那头只有呜咽声，道之有些不放心，想了一会说：“要我过去吗？”

“嗯。”抽咽的间隙发出脆弱的一声。

午夜道之穿过市区，冷落后的街道寂寞无声，路边的光影快速的从车窗划过，四周越来越黑，来到郊外，大地的光亮渐渐被黑夜吞噬，车灯显得格外坚韧，像是黑夜中的两把光剑，刺向看不到底的黑暗。向前，再向前，快点，更快一点，前方有一颗脆弱的心，在黑暗中迷茫，道之担心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

门开后孟丽丽一把抱住道之，看到孟丽丽安然无恙道之才放下心来。屋内很灰暗，从窗户中看不到任何光，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小区里的人早已睡去，只剩下一个独自哭泣的女孩，此刻她需要光亮，道之却无法帮她开灯。道之的手尽量保持着距离，没有触碰孟丽丽，他只希望自己的出现能够让孟丽丽温暖一点，心中少一点灰暗，心情能够改变一点。

等她略微稳定一些后道之问：“发生了什么事？又遭到了他们的威胁？”

在昏暗中待久了，人也会渐渐变得阴暗起来，一直生活的太辛苦，人性就容易扭曲，尤其对那些还没有形成价值观的人。

孟丽丽没有说话，身体还在轻轻的抽搐。

“是病情恶化了吗？急需钱？”

孟丽丽松开道之，摇摇头，然后看着道之，目光有些异样，突然说：“想我姐姐了。”

“美美！你姐姐是个好女孩，真是可惜了。”道之。

“那么我该怎么办！”孟丽丽默默的念了句。

“总会好的。”

“真的会好吗？”孟丽丽反问。

“会的，常言道否极泰来吗。”

“你怎么知道？”孟丽丽表情疑惑。

“已经没有什么比现在还糟糕了，总会到转折点的。”

“我不想上学了！”平静一些后孟丽丽突然说。

“你现在是上学的年龄，多读些书，多学点知识，以后上个好大学。”

“上大学有用吗？”孟丽丽语气迟疑。

“有用，读了大学才能找到好工作，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生活。”

“上学能学到智慧吗？”孟丽丽。

“至少能学到知识。”

“知识有用吗？”孟丽丽。

“知识可以让人明辨是非，正确的认识世界。”道之只能顺着往下说。

“认识了世界就能改变命运吗？”孟丽丽悲伤的问。

道之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知道此刻孟丽丽在想什么，想听什么，能够听进去什么。无论什么都存在几率的问题，有些人读了很多书并未改变什么，有些人没读多少书却改变了很多，不过几率有大小。

孟丽丽看了一下周围：“好闷呀，感觉喘不过气，出去走走好吗？”

老旧房屋，即使开了灯也难去灰暗，的确让人很压抑，这里对孟丽丽而言发生了太多的事，曾经健康的父母病倒了，姐姐不在了，原本的温馨已变成了凄凉，这里与死亡有太多的联系，剩下的似乎只有冷，天气寒冷，屋子冰冷，心灰意冷，狭窄和灰暗让空气中充满了阴郁，伤感和绝望弥散在每一个角落，这里缺少对抗冷的抗体。

即便是深夜，孟丽丽想出去走走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来到小区外，没有月光的郊外，寒夜起惊慌，苍凉生迷茫，迷茫之后就是迷失。在外面并没能让他们的心情好一些，反倒让人有种胆寒，走在这样的夜中，即便小心翼翼，脚下也有种踩不实的感觉。

“父母挣钱为什么这么难，他们就该这样辛苦生活吗。”孟丽丽沉静了一会儿，突然又问，更像是在抱怨。

“通过自己的劳动挣钱也许辛苦，但问心无愧，用着踏实。”道之。

“老师，你的钱也都问心无愧？”孟丽丽

“我花的钱都很坦荡。”道之。

“你挣钱也很辛苦吗？”孟丽丽。

“每个人都有他的辛苦，只是辛苦的方式有不同。”

“有没有为了钱踩在别人的身上。”孟丽丽停下脚步。

“为什么这样问？”道之看不清前方的一切。

“只是想知道，随便问问。”孟丽丽已经不像刚才那么脆弱了。

道之没有回答，两人静静的走在黑夜中。

“老师，国外好吗？”孟丽丽又问。

“国外有国外的不同。”道之。

“听说那边的生活都很好。”孟丽丽。

“他们毕竟是发达国家，不过好不好是因人而异的。”

“他们富裕，难道不好吗？”孟丽丽。

“他们富裕不等于别人去到哪里也可以变的富裕，生活环境好不代表对外来人也好，关键是你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富裕的生活。”孟丽丽。

这是所有人的愿望，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追求着，他人不好去评判。走着走着来到处理厂附近，孟丽丽看着黑夜中安静的厂房。春节将至，春节让一个地方热闹的同时也势必让另一些地方变冷清，处理厂就是那个冷清的地方。厂里的大单完成后，就没什么活了，为了降低成本，就早早放假了。

“父母在这个工厂工作了半辈子，换来的是卧床不起，还让姐姐，她……我们的生活为什么这么苦。那些有钱人，只要开心随便就给几千快，几百万也不过是个数字，而大多数人用一辈子也挣不到，我们要如何才能改变命运？”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认识的残酷，也有自己的绚丽，人总有不满意的地方，关键是用什么心态来处理。道之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些，只是越发感到这夜的寒冷。

孟丽丽接着又说道：“底层人的生活太痛苦了，我不想再生活在底层。”

道之看着孟丽丽，黑暗中，什么都是模糊的，身边的女孩已经变了，已经不是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孩了，也许是黑夜令她强大了。

“我想去父亲的厂房看看？”安静片刻后，孟丽丽看了下周围突然说。

“现在？那里面有什么好看的？”道之。

“就是想看看他们曾经工作的地方。”孟丽丽。

“工厂能随便进吗？”道之。

孟丽丽很快找到了途径，道之还没来得及阻拦，孟丽丽就已经翻过了墙，道之左右环视了一下，漆黑一片，想了片刻，还是爬上了墙。

跟着孟丽丽悄悄来到旧厂房，在死静死静的夜里，厂房就像是一座钢铁坟墓，不只冰冷，更阴森诡异。孟丽丽不仅不害怕，反倒更加大胆，直接推开门，毫无畏惧的往里走，她的举动让道之越发感到反常，见道之还站在门口，孟丽丽回过来一把拉了进来。道之只好打开手机上的灯，差不多要到凌晨1点了，微弱的光在漆黑中缓缓前行，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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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出门，难免神鬼同行。旧时一夜分为五更，夜里11点到1点为三更，据说这段时间，阴气逐渐加重，鬼物们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俗话说半夜三更鬼敲门，直到4点鸡鸣才会慢慢退去，因为不久太阳就要升起，所以老人们常劝说一般深夜不要出门。

自古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道之的血液含有至阳之气（缘由见《蓝湖骑士》），虽然不想犯这些事，即使遇见了也不至于逃避。

鬼虽可怕，人亦歹毒，邪恶生暗鬼，暗鬼遭人算。

                                                                                                                     /魏震WillNo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