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愣的人

     

奇奇怪怪的市集

一大早，大雄骑着那辆破破烂烂的电动车去了农业银行。他家住在远离城镇中心的南部农村。

一路风驰电掣。大雄终于看到了市集，可今日的市集不像他想的那样人声鼎沸。他听说过淘宝、京东之类的东西，虽然在网上平台购物便利，但是人气也不会如此冷清吧。

他把这个念头搁下，细想着老婆吩咐他买的物件，喃喃道：“食盐、肥皂、洗洁剂、一桶油。嗯……去农业银行取钱。”

于是，他把电动车随便找了个地方固定下来。大雄拥有着农村人的淳朴与健谈，在杂货店买东西短短的时间里。他不自觉地对着店员高谈阔论了一通，可这位正对着电脑屏幕的店员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兀自手指翻飞操作着电脑。

大雄心尖不由升起一股怒意，我这么个人就抵不上一个冷冰冰的电脑？我倒是要看看你在看些什么。

他拿起挑拣好的物件来到店员身边，踮起脚尖瞅着屏幕，印在屏幕上的是农业银行的首页。店员手指快速敲动，可屏幕中的农业银行仍是稳稳盘踞在那儿，也不见店员有一丁点的烦躁。奇怪。大雄试着拿起塑料袋往出口走，直到从杂货店出来，他都没有受到一丝阻拦。奇怪的念头刚浮上他的心坎，就被庆幸的想法打的丢盔卸甲。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买东西都不要付账，哈哈。

大雄拎着塑料袋，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气走向农业银行。路上行人来去匆匆，他们的脸色苍白，眼神木然。他们的姿势滑稽，直挺挺的迈着步子，僵硬的像是被操纵的一个个木偶。

“吱——”玻璃门打开。

“呀——”玻璃门闭合。

大熊看着自动取款机，愤愤然，怎么会有人发明这么蠢的东西？他对一切不需要人工的机器都抱有极大的敌意，恨不得手中握着达摩力克之剑，破坏摧毁他们。他到柜台，坐下。

他看着厚厚玻璃背后的职员，柔声道：“我要取2000元，这是我的银行卡。”

职员呆愣愣的。几分钟过去了，他有些心焦，于是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我要取2000元，这是我的银行卡。”

职员仍是那副木然的表情。几分钟过去了，他安慰自己说这位职员可能脑子不太好。又过去几分钟，他尽力平息着内心将要喷涌而出的怒火，左看看右看看。十几分钟流逝，他再也忍受不了。跳起猛拍大理石台面，对她吼道：“你能不能快一点！我中午还要回家吃饭！”

职员这才慢腾腾拿起他的银行卡，操作起机器来。她的动作仍是呆滞的，苍白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当她把钱和银行卡一起递给他时，他怒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的焦点，空茫茫一片。

他不由嘀咕道：“怎么现在城里人都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他起身，发现大厅右角的圆桌上有一盘热乎乎的炸肉块，和一打塑料袋。他走向前，拿起三四个肉块装在塑料袋里。服务这么差，这就当是补偿。他拎起塑料袋就走，保安呆愣愣对他的行为没有任何阻拦之意。他出了门，骑上电动车往家赶时仍觉得幸运。

大日横在正南天际，向下播撒着毒辣温度。电动车转动的轮子下，灰黑的地面向上蒸腾热气。风一刮，扑面的高温催的大雄脸颊上簌簌流下汗水。

大雄肚子咕咕叫唤，已是正午时分。此时此刻，他左手旁边的树林正坐着两个人。大风一阵阵刮过，林涛的低吼此起彼落。他拿着塑料袋，蜷腿坐在草地上，自顾自吃起肉块来。

“大亮，你听说农业银行的怪事了吗？”女的问。

“怎么没听过，这几天城镇周边都传疯了。听说农业银行现在都被封禁起来，就是怕还有愣头青进去送死。小橙，你千万别好奇去，就连城镇也不要去。谁知道城镇会不会也像农业银行那样。”大亮神秘兮兮的回答道。

名为小橙的紧接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就是听四邻说起这件事，他们都说的模模糊糊。亮哥，农业银行的怪事是什么？”大雄啃着肉块，听着两人谈话，十分惬意。

“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农业银行被一伙刚出狱的重刑犯抢劫了，之后被特警包围起来。那伙人整整在里面与警察对峙了一个星期。听说，后面几天因为饿红了眼他们把银行职员用卫生间的水冲洗过后，直接杀掉油炸吃了。然后，农业银行里总会有油炸食品的香气。夜幕降临时，还会听到一声声的嘶吼，可怕极了。”大亮说着，还紧张兮兮地望着大雄吃着的炸鸡腿。

小橙和大亮休息完毕，刚要离开时。蓦然发现吃着肉块的男人肤色发白，眼神呆滞，直愣愣地坐在那儿看着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