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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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风语阁文苑新一期作业主题《方舟》。

1

整理了一下，被揪乱得如鸡窝般的头发。手抹了抹渐渐渗出血液的额角处，唐小舟忍着膝盖处传来的隐隐疼痛，一步一顿地走在路上。

“呸!麻蛋，走着瞧！”

嘴里吐出一口唾沫，再飙出一句脏话，唐小舟还是艰难地加快了脚步。他得赶紧去处理伤口，若是回去被爷爷发现，可能会把他的腿给打断。

2

路边，梧桐树下的一间诊所。此时是傍晚时分，人不算多。唐小舟径直往主治医师办公室而去。

“啧啧啧！这频率。若是成年人，我还真想给你办张会员卡，从此享受终身8.5* 折优惠。”

桌旁，穿着白大褂的杨景逸，边吐槽边熟练地撩开唐小舟的右边裤腿，观察伤势。

“快快快！少废话，抓紧时间！”

唐小舟一只裤腿被掀起，另一只腿，倒是脚尖踮起，一如既往般随意摇晃着。此时他仰着头，不耐烦地催促道。

“唉……”

杨景逸叹了口气，对于唐小舟那不含多少礼貌成分的话语，并没有放在心上，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一想到自己也拿这孩子没办法，杨景逸便没再多说，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从诊所出来，唐小舟松了口气，但转而，他便苦恼起来。额角上的伤，把前面的头发弄乱，再把卫衣帽子扣上，便可遮住。可腿上的呢？这怪异的走路姿势总骗不了我那火眼金睛的爷爷吧？难道跟他老人家说，我今天考试如他所愿拿下全年级第一，从而导致兴奋过头，走路时不小心滚下了楼梯？

不行不行，这么说，爷爷会更担心的 。想到这儿，唐小舟晃了晃脑袋。

唐小舟一边走着一边思考人生难题，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况。

不知是突然踩到何物，唐小舟脚底一滑，整个人踉跄着往前扑去。只闻“哐当！”一声，接着便是“哗啦啦”砖头滚落的声音。

唐小舟猛然从思虑中清醒过来，他好像撞到了砖头，不对！是撞到人了。再低头一看，手里还下意识地攥紧对方的衣衫。抬头…

眼前，站立着一名背对着他的男子，着军绿色的上衣，深灰色裤子，脚踩一双迷彩防滑鞋。男子双手握着风轮车的一对手柄，他眼前的地上，滚落了一堆红色砖头。

男子转过脸来，错愕地望向唐小舟，刚想说话却唐小舟抢先了一步。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是不是没见过我这么帅的？”

唐小舟本来心里烦躁，也就没注意路况，此时撞到眼前的男子。本来他还想小小声道个歉的，但当他看见男子这副面容还有那望向自己的眼神时，突然就不想道歉了。不仅如此，心里还有一股无名之火：特么！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居然长得这么帅，长得帅就算了，还比我帅。老天爷啊！

男子起初愣了一下，转而笑了。

“呵！你是谁家的小孩呀？？”方宸看着眼前这名个子约一米四二，仰着头，说话痞痞的小男孩。

“我是谁家的关你什么事？我…我要走了，不跟你说话了。”

对于此时，陌生男子对自己于他近乎无礼的对待没有生气，并且报以充满善意的笑容。此举令一向生性调皮的唐小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唐小舟嘴里说着话，不禁微微低下了头，因尴尬而微微泛红的小脸不自然地扭到一旁。

男子“嗯”了一声，并叮嘱一句“走路要小心些”便蹲下身子去捡滚落的红砖。

唐小舟本已踏出一步，听见此话，身子一顿，揣着一颗微乱了节拍的心离开了。

3

“爷爷，我回来了！”唐小舟到家后，低声唤了一句。

这是一间中式古典的米白色两层小别墅。

打开门，客厅里，唐家老爷子侧对着大门，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报纸。

此时听闻孙子叫唤，唐老没有马上回应。

直到唐小舟走到他的面前不远处，唐老才微微抬头，深邃睿智的眼神从眼镜上方的空隙投射出来，定定地望着唐小舟。

“爷爷。”

唐小舟一时有点小紧张，他挠着头，硬着头皮悄悄往一旁挪出了小碎步，打算在爷爷开口之前溜向卧室。

“站住！”唐老起身，同时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唐小舟心里咯噔一下，耳朵竖得老高。

“腿怎么回事？还有，你这脑袋。”说着，唐老已经走过来。伸出手，把唐小舟掩盖伤口的卫衣帽子往后面给拉了下去。

“我…我就是不小心…嗯…”唐小舟一边说一边搓着自己的耳垂。

“打架啦？”

“呃…嗯？嗯！不过爷爷，这次我考了好成绩。”一说到成绩，唐小舟咽了咽口水，微微把头抬起了一点。

唐老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去拿拐杖。

唐小舟缩了缩脖子，在唐老把拐杖挥过来的那刻，一个蹦哒给躲开了。但由于膝盖处有伤，刚站落地面就一屁股摔在地板上。

“哎哟！”

唐老没有理会唐小舟那有意无意的哀嚎，见拐杖打空了，似乎也没有生气。嘴里“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书房。

唐小舟愣在原地，不敢说话，也不敢随意走动。不一会儿，唐老丢了一本手工定制的本子出来，另外递过来一个小小的陶瓷药瓶子。

“看看，我亲自编制的。”唐老说着，眼神望那本书一扫，便走到沙发前，坐下，继续看报纸。

唐小舟一颗心脏犹如坐了一趟过山车。他嘿嘿笑着，把书本拿起来大略翻了翻。当他看见里面都是记录了一些近身搏击技巧，与一些日常可用的防身术时，一下子兴奋起来。果然是爷爷亲自编制的。唐小舟连忙把书抱在怀里，踩着顺拐的步伐进了卧室。

爷爷还是很疼我的，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不然，当初爸爸离开，爷爷也不会因为担心我这个孙子遭受过大的心理创伤，而不惜不远千里，找到专业心理医生杨景逸给我做心理疏导。

这么想着，唐小舟也迫不及待打开书本。越看越觉得津津有味。他时而出拳挥臂，时而下蹲，气沉丹田，一个人在房间里练习得不亦乐乎。

4

第二天，唐小舟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出了房门，他一如既往把书包往背后一甩，屁股往楼梯扶手上一坐，一溜烟直接滑到了楼下。扶手外那些七里香，小桂子，茂盛的叶子被强劲的流动风给刮掉了好些。此人此举，论身姿，力道，速度，完全像只出自花果山里那某大圣的徒孙。

上学途中，唐小舟在路边的田野里抓了几只“小伙伴”。他把它们“请”进书包里，计划带去学校。

在路过早餐店之时，唐小舟买了两个叉烧包正吃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面孔。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想叫服务员给他打包几个包子，只是话到嘴边，却停顿了。

视线转移到斜对面的蛋糕店。

5

在路过那片工地时，刚好瞧见那道正在忙碌的身影。

“呐！早餐。”唐小舟说着，便招呼那身影的主人过来。

谁知那人并没有停顿下来的意思，依然在忙着手上的事，似乎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

“哎！给你买的早餐。”唐小舟的话语加大了音量。

这次，那人转过身来了，他看了看唐小舟手里那四寸大，其顶端还插着一只小黄人手举红旗的蛋糕。一时间，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你叫谁呢？小家伙。”

“叫你。”

“我有名字的，方宸。”

“方…刚刚我买的早餐有点多了，吃不完，这个给你了。”说着把手里的蛋糕往高处提了提。

“呵呵！果然一样…不过，你见过有哪个，早餐是吃蛋糕的？”方宸边说边走过来，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哼！不要就算了…什么果然一样？！莫名其妙！”唐小舟撅起小嘴巴，用力想把手里的蛋糕往远处扔去。

“虽然别人不喜，但…我喜欢。”话音起，一双清瘦有力，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地把蛋糕捧住。

“我要上学了”唐小舟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好的，谢谢！”

“不…不用谢！不说了，我要走了。”唐小舟说着便转过身去。在视线离开的那一刻，他仿佛瞧见方宸笑了，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6

张鹏在课堂上睡得口水横流之时。裤腿下突然钻进来一条触感凉丝丝，滑溜溜，会爬动的不明物。那东西顺着他大腿往上爬，张鹏吓得一个激灵，一屁股摔到了桌底下，因此被老师罚站。

王星在课堂上偷看言情小说，唐小舟趁其不备，丢出一只青蛙。“呱”一声，言情也就暴露，老师罚王星做俯卧撑。

张林在课堂上悄咪咪打开书包，正想摸索游戏机时，突然摸到一只癞蛤蟆。那密密麻麻，疙瘩遍布，手感特别的触感。把张林吓得惊呼起来，如触电般，跳起来手舞足蹈了好一会儿，老师罚他去花坛处拔草。

唐小舟看着几人受罚，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只是…

放学时分，唐小舟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于一旁的小竹林里，突然窜出几道身影。

好家伙！除了张鹏他们三人，另外还有三张陌生面孔，看穿着还是同一个所学校的。不过几人的个子比唐小舟张鹏他们要高大些许。

“你们要干什么？小爷告诉你，小爷可是会搏击术的！”

“哈哈哈！爷？搏击术？！我还会无影脚呢，你要是会那些，昨天也不会被我们打成那鸟样儿了。”王星看傻子那般看着唐小舟。

“哼！别以为校花喜欢你就了不起，昨天我们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你，今天我们要来跟你动真格了。”张鹏也嚷嚷着，身后的张林和另外三人也目光不善地盯着唐小舟。

想我堂堂男子汉，所谓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爷爷是我的骄傲。身为军*人，又怎么能有一个怂怂的孙子呢？想到这儿，虽然心里没底，但唐小舟并没有想着投降。

可现实往往会打脸。唐小舟孤身奋战，寡不敌众。没过多久，就落了下风。他气喘吁吁，衣衫凌乱，手脚几处都留下不少淤青。

唐小舟深知彼此的实力悬殊，反正也打不过了。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我东山再起时，便是你们失败之日。

唐小舟一边和对方说话周旋，一边在想法子找跑离的方向。

“兄弟们快上，他想拖延时间！”

王星握紧拳头又要打过来，唐小舟虽学过几招防身术，但也仅仅是在昨夜。眼下临时抱佛脚，并没有发挥多大用处。此时又是敌众我寡。不多时，他便灰头土脸，肩上，手上再一次挂了彩。

不能再等了，跑！

谁知，刚转身想发力跑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去哪儿？”

说话之人，是方宸。

方宸二话不多说，他拍拍唐小舟的肩膀，示意他到一旁等着。方宸走上前，对领头的张鹏勾了勾手指，道：“来，我们打个赌。”

张鹏的脸色变得严肃了一些，其实在他看到这名男子出现的时候，就开始变了。但众目睽睽之下，面子很重要，气场上是绝不能落于下风的。

“来就来！怎么赌？”

“跟我打，你们一起上。若你们赢了，我俩随你处置；若你们输了，以后不可以找他麻烦。还要对他毕恭毕敬，若有违背…”方宸说到此，眼神一凛，并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

“好！”想到对方只有一个人，终究会寡不敌众。张鹏答应得很快，似乎是方宸反悔。

随后，几人一起冲上来，方宸则定定地站在原处，在对方几人将要到达身前时，才有所行动。

格挡顶肘，蹲闪后顶，闪躲侧顶……

一旁的唐小舟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以弱胜强的近身格斗肘法，而方宸在每次出拳或击肘的时候，力道都是适可而止，确保不会伤到对方根基，也确保不见血。只是让对方产生比较持久的痛感，暂时失去作战能力。

不处片刻，哀嚎声此起彼伏，六人被压制得服服帖帖，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走吧，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方宸下了逐客令。

几人一番点头哈腰后，灰溜溜离去。

方宸走到一旁的小道上，在路边采了几片某不知名的植物叶子。放在石块上砸碎，然后敷在了唐小舟的伤口上。

“谢…谢谢你啊！”直到伤口处传来疼痛感，唐小舟才反应过来，说话都有点结巴。

疼痛？唐小舟有点奇怪，按照平时，这点伤对他来说是不会感到疼痛的，所以，这次是…矫情了？唐小舟愣愣地想着。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击退劲敌。”

这次，唐小舟是真心的想感谢方宸。

7

两人坐在树底下交谈了几刻，唐小舟得知方宸从家里出来不久。方宸幼年丧父，家中有一位大病初愈的母亲和一个刚成年的妹妹。几年前夭折过一个未成年的弟弟。

母亲含辛茹苦把方宸兄妹拉扯大，竭尽所能让他们上学念书。最后自己也因为积劳成疾而进了医*院。眼下虽大病初愈，但在给母亲治疗时，兄妹也偷偷欠下巨债。

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此时处境令人喜忧参半。

兄长如父，二十出头的方宸，只好担起家庭重任。把母亲托付给妹妹照顾，便远赴他乡寻求解困之法。

方宸想好好攒钱以尽快还清债务。在远房表哥的介绍之下，得知做建筑工来钱多又快，便来到了工地做起了苦力活。

“这样，我回去跟爷爷说说，我求他帮帮你。”

“没事，这个事我可以慢慢解决。我帮你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的。不过…”方宸眼神揶揄。

“我帮你把他们吓唬走了，估计以后都不敢找你麻烦了，你该以什么样态度或身份与我相处呢？”方宸双手绕于胸前，颇有兴趣地看向唐小舟。

“你是我老大！我从此就跟你混了！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哪怕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唐小舟拍着胸脯表忠心。

“可我不想当你老大。”

“难道想当我老爸？”唐小舟抠了抠鼻尖，快言快语。

“呵呵！我若是当你爸，你爸会同意吗？”方宸半开玩笑道。

“我没有爸爸。”唐小舟在说这话时，看似嬉皮笑脸的神情，却掩饰不了眼神深处那几丝不可抑制的忧伤。这一切，没逃过方宸的双眼。

“我当你叔。”方宸拍了拍唐小舟的肩膀，很快作出了回应。

“啊！？额！”唐小舟的眼眶有点发红。

8

两人分开以后，唐小舟如往常般去了诊所。刚刚方宸是情急之下帮他简单了处理一下，现在有时间，还是要去仔细处理一下的。

刚进诊所，唐小舟傻眼了，爷爷怎么来了？

医师办公室内，唐老和杨景逸正在交谈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走进来的这道不算高大的身影。

“再次叮嘱一下！关于小舟的妈妈是离家出走的事，你不要让他知道，我怕他会难以接受。”

此时的杨景逸已经看见了唐老身后，那个双眼通红的唐小舟。他一时傻住了，双眼瞪大。唐老见此也及时反应过来，往后面一看。

唐小舟忍着眼里打转的泪花，一步一顿地往后退去。

“小舟，你听爷爷说，当初你妈妈在部*队给伤员治疗时，自己也不小心感染了疾病。她冒着生命危险把你生下，就希望你健康快乐地成长。幸好当初你是健康的，但她不想在之后的日子里把疾病传染于你，所以生下你之后就悄悄离开了，你爸爸其实是寻她了…”

“不，你们全是骗子！”唐小舟歇斯底里喊出一句话，便转身飞跑出去。

唐老反应迟了一拍，他没想到，小舟知道这件事情后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放心不下，唐老还是拄着拐杖跟上去了。

唐小舟跑呀跑，跑得气喘吁吁，跑得眼里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不停掉落。然后，眼眶里又涌出新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唐小舟边跑，边抹眼泪。他不知道该去哪里。爷爷曾说过，父母是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在他心里：父母应该是恩爱夫妻。母亲怎么会弃父亲而去，怎么舍得弃他而去？怎么会舍这个家而去？还有父亲，难道是在寻母亲的途中出现了什么意外吗？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见回来？这些事情，为什么瞒了他这么久？

唐小舟不知疲倦地跑着，当他停下脚步时，发现自己竟跑到了方宸上班的建筑工地。唐小舟找了个隐秘的角落，蹲在地上。此刻的他衣衫不整，满面泪水。如同受了伤又被父母遗弃的小狼崽，躲在没人的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

唐小舟突然想起，背包里好像有一包香烟。那是之前邻桌王大力给他的，说苦恼的时候可以抽那个缓解情绪。大人们都是这么做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样。

唐小舟打开书包，看着静静躺着暗格里的那包香烟，打开，取出一根叼在嘴里…

“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啦？小家伙怎么了！？”

声音响起，一只手伸到眼前来，把唐小舟嘴里的烟给拿掉了。同时，方宸坐到了唐小舟身旁。

唐小舟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埋在膝盖上，开始抽泣起来，瘦小的肩膀抖动得厉害。

方宸伸出手，搂住了唐小舟的肩膀。他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唐小舟终于停止了哭泣，他开口说话了。

他把事情都说了，连同刚才爷爷在诊所里对他说的话，都说给方宸听。

9

“这样，我给你打个比方，比如你家里养了一只怀孕了又生病了的熊猫。”

“熊猫是一级保护动物，国*家不允许私人养殖。”

“行，那比如你家有一只怀孕了又生病的兔子。”

“我家的小白没有生病，好好的。”

“好好好，那你家养了一只怀孕并且生了病的狗狗，你非常喜欢它。”

“嗯，然后呢？”

“狗狗在怀孕初期就生病了，是一种传染性非常强的疾病。但是狗妈妈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最后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把宝宝生下来了。狗宝宝出生的时候很幸运地没有感染狗妈妈的这种疾病。但这个时候，如果狗宝宝要吃奶奶，要和狗妈妈朝夕相处。那么刚刚出生，免疫力非常弱的狗宝宝就极有可能会被感染狗妈妈的疾病，此病影响身体，发病时亦痛苦万分，且非常难以医治。”

方宸顿了顿，又道：“这时候你会怎么做？你会让狗宝宝和狗妈妈忽略疾病带来的痛苦而生活在一起，还是想办法将他们隔离着来养？”

“我不知道，好残忍！”

“那如果你是狗妈妈呢？”

“我会选择离开。 ”唐小舟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不就对了？我相信，你妈妈当时也是这种心理。你要谅解她，况且他们现在不还是没有消息吗？你又怎么知道不是好消息呢？有时候，没有结果就是好结果。况且，未来如何，还未可知，乾坤未定啊！”

……

“好了，我要去搬砖了，他们催我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回家去吧。”方宸拍拍唐小舟肩头，转身走了。

10

“唉！熊孩子，受伤了还跑这么快。”

身后的墙角处，突然传出一道声音。接着，便看见一根拐杖伸了出来。

“爷爷！”

唐小舟惊异地看着来人，他没想到爷爷这么快便追上来了。并且，听这说话声音，再看这走路姿态。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爷爷肯定是蹲在那里听了大半天的墙角，直到这时脚麻了才冒出来的。

军*人就是军*人！唐小舟暗暗感叹。

“皮娃娃！话都没听我说完就跑，还想跟你说个好消息呢。哼！看来你是不想知道 。”唐老握着拐杖，用力杵了一下地面。

“什么好消息？”唐小舟一脸期待与好奇。

“哎呦！我去，刚刚那年轻人真不错，你走什么狗屎运了？能结识到他？”

唐老歪着头望着方宸离开的方向。

“哎呀！爷爷，你别卖关子了嘛！方叔叔很好的！他的事，我回去再跟你细说。快告诉孙儿，您要说的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唐老见孙子又开始急性子了，便弃了继续逗弄的心思。

“四个月前，你爸爸打来电话，说你妈妈终于等到了好时机，已经约到顶级手*术*刀天才医*师帮忙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后来你妈妈经过悉心调养，已经康复出院了。乘坐今天的飞机，估计晚上他们就会到家咯！”

“真的吗？我要告诉方叔叔。”唐小舟很认真地望着唐老。

“嗯嗯，真的。”唐老笑着点头。

“之前你爸爸怕寻不到你妈妈，也是怕寻到了以后，你妈妈不愿意回来。他才跟我约定了一起欺骗你，暂时统一口径说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对不起呀！孩子！你爸爸是亏欠了你，但他亏欠你妈的也很多。他只好…”

“呕耶！呕耶！呃…爷爷，你坐这儿等我一下。”唐小舟没有把后面的话听完，就一溜烟跑开了。

11

“方叔叔！今晚来我家，我爸妈要回来啦！”

唐小舟一边跑向方宸，嘴里一边大声叫喊着 。

“好！”方宸刚站起来，一转身就被抱了个满怀。

刚刚小家伙叫的是叔吗？是的吧。呵呵！他们不一样。

方宸薄唇裂开，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