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里谈“子见南子”

127c0f5a96bg215.jpg

情人节到了，这是一年中最香艳的一天。这一天，玫瑰花瓣洒落在街头，巧克力的香甜弥漫了空气，有情或有欲的人们少不得也要甜蜜一番。但如今已经很少有人想起，这一天原本与我们中国人没有一毛钱关系，因此上，老古板们免不了又要叹息一番世风不古，而中国人又是“看见胳膊想到大腿的”，于是又要外加几句不堪的诅咒。这两天就在网上看到有女孩因为开房而被父亲打到骨折，可见中国人骨子里其实是保守的。以中国的传统价值观而言，这也属正常，只是要记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也算是个老古板，但我不会叹息，也不会诅咒，更不会去打断谁的骨头。毕竟， 李笠翁说过，人生舞台上只有两个演员，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如果角色之间没有故事，那舞台上还有什么戏可以演？冯梦龙也认为“男女之情，人伦之本，此之谓正色。”只要不因此伤害别人有何不可？让我心有戚戚的是，中国人的情爱表达为什么非要借用洋人的形式，难道中国人不知情为何物？在我看来，中国式的表达，除了洋人那种艳想浓情外，更多了一层风雅。那种“妆罢低眉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的风情，岂是一朵玫瑰可以了得的？

中国人其实也是很解风情的，自古以来就是如此，那些招蜂引蝶的浪子，如柳三变之类姑且不论，就是那位宝相庄严的大成至圣先师孔夫子，也是有过风流艳史的，一场“子见南子”，两千多年来给我们留下了无尽的浪漫遐想。虽然道德家们极力遮掩，但他们越是用力，却越是坐实了此事。而真正有学问的通硕大儒反而能直面此事，因为他们已经堪透了天地间的一切，所以能平静接受他人不愿接受的事实。朱熹老夫子在弟子问起此事时直言：“此是圣人出格事，而今莫要理会它。”以史上最权威的方式证明了这件风流韵事的存在。

从论语的记载来看，孔子当时的表现确实很反常。南子对孔子表露出倾慕之情，想见他。然而南子“美而淫”，“妖而媚”的名声在外，按理作为正人君子的孔子是不该去的。但他还是去了，出来后遭到性格刚直的子路当面指责。以孔子的学问修为，早已是荣辱不惊了，可这时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地激动：“予所不者，天厌之！天厌之！”指天画地，赌咒发誓的样子跃然纸上，如果真没什么，这位夫子又何必如此声嘶力竭，大失风度呢？其实，“食色性也”正是孔子一贯推崇的理论，他亲身践行自己的理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后人与其拼命去否认曲解否认，还不如坦然承认，将其当做这位大圣人在艰苦的流亡途中，遭遇的一次美丽的邂逅该多好呢，让我们在学习他道德文章的同时还能仰慕他的风流倜傥，感动于他的致性致情，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