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诗野草诗会随笔诗

起义

2019-09-29  本文已影响0人  猫或猫或猫

在一次次目睹别人畅饮美酒过后,

在一次次被酒鬼举起酒瓶追打过后,

我想我是热爱起义的,

即便意味着地震。

有人正在经历,

有人需要经历,

突破不只是专属梦游人[1]的复杂行为。

蛋糕在拨动金色的琴弦,

琴弦从门缝里挤出幼芽。

秩序磕掉了老朽的门牙,

志向去轻嗅无香的花苞。

树叶将雨点裁成嫩绿,

我与更新的山河擦肩,

寻找遗落在阴影里的一串秘钥。

频频回眸,午后迷途,

意识决堤的时候,

一顶草帽在踩踏声中长眠不醒,

坠落的砖瓦遂擦过阵雨的眼角。

长天闭目,断了乡音,

误撞旧人衣襟,

空巢穴。

怯怯归来,何处可栖,

被地面蹦床般弹起,

洗尽昔日伤疤,

又见十一月[2]。

攒集,胀裂,

车厘子红了纪念碑,

伞骨在瞳孔里变了形,

何不砸向躁动的牢狱?

春光爬出原始的村落,

饮着晚霞的天色在踢毛。

虚妄被赶出贵宾席,

看似温顺的奴隶给狱长戴上手铐,

欢呼声已撕碎海草似的围栏与高墙。

自由平等在此刻得到了高度统一,

耳边絮叨的鹦鹉还学会了早恋。

长旗披身,

疯长的麦穗盖过了高傲的头颅。

这不是结束,

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3]。

人类终有一天会忘记说话的缘由,

只顾说话,陷入扭打。

夹着烟角逐,

烟头烫得日历本躁狂症式翻动,

鱼群搁浅在废黜的黄昏上将被遗忘。

谁会记得,

尚有呐喊声在海底咕咚咕咚地打转,

将游轮的半边沉沙冲击成锃亮的金币。

飘荡,掷地,

声入左耳,不觉昨夜之山远,

回首百代。

正襟,卷帘,

色出右眼,始见今暮之云低,

遮望千年。

不必处在堡垒之中,

去痴心妄想,

处处皆是和谐的舞蹈。

相对强大的逃亡者难道不会,

亲手打造新型的牢狱,

戴上皇冠去鞭打瘦羊肥兔?

肉食动物不会下跪如泥,

素食动物也不会站立如松。

尚未舒展的地平线之上,

总会有人爱上奔跑。

凛冬过后翘首驻足,

驻足是为了下一轮的漫步雷霆。

沉默的水滴终将被熔岩流吞食,

唯有无穷的月光在弹指间逆流成冰。

夜色打着颤儿轻推侧门,

换上宽松的睡袍,

红烛已将叹息燃尽在春日的最后一席落花里。

窸窣的虫鸣从我的皮肤溅落,

此起彼伏也抵不过历史的一朵浪花。

拍打枕边琴弦,

犹如少年清泪。

随飞鸟的呼唤从海岸滴落,

将磨损的照片濯成扬起的帆。

而不屈的火玫瑰[4]啊,

知你已溶解在我新生的血液里。

西风将嗜睡的星辰吹成一杯甜美的卡曼尼[5],

与黑夜的大西洋[6]一同沉浮。

[1]梦游人:梦游具有唤起一个人以往所有经验的功能。佛洛伊德认为被其压抑性的欲望会在潜意识领域即梦里需求满足和释放。梦游人可在行动中从事很复杂的活动,活动结束后,再自行回到床上,继续睡眠。

[2]十一月:智利车厘子在十一月成熟,主要产区是南部的马乌莱大区。而对于南半球国家而言,十一月是春天,故在后文提及“春光”。

[3]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二战北非战场的转折点是阿拉曼战役,这次战役有效歼灭了德国的有生力量。丘吉尔自己就说:“在阿拉曼战役之前,我们从未获胜过;在阿拉曼战役之后,我们从未失败过。”在这期间,尽管盟军取得了历史性的转折,但地中海形势复杂,特别是促使法国投降过程中,自由法兰西的拥护者有较多的不满,并引发了达尔朗被刺事件.此外,在此之前盟军确实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太平洋战场(中途岛日本战败),北非战场(阿拉曼战役),欧洲战场(斯大林格勒战役),在各线战场上,盟军都得到了标志性的胜利,特别是对于欧洲人来说美军也下水了,无论是心理涂00上还是事实上民众都有了满意和松懈的苗头,一种认为大战已即将结束,大局已定的安逸思潮在蔓延。因此,1942年11月10日丘吉尔在伦敦市府的阿拉曼战役庆祝午宴上),发表了名为"The End of the Beginning"的演讲,说“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而可能是开始的结束。”隐藏的原文后句与文末“红烛已将叹息燃尽在落花里”相呼应。

[4]火玫瑰:火玫瑰蜘蛛,原产智利,浑身布满暗红色的绒毛。性格温顺,遇到危险会踢毛,属于捕鸟蛛的防御动作,与文初的“天色在踢毛”对应。蜘蛛不喜光,故与文末的“黑夜”对应。

[5]卡曼尼:Carmenere,智利的卡曼尼颜色浓、糖分高、酸度较低、单宁柔和、酒体较为丰满。如果成熟度好,酒体圆润柔顺,经常带有红色浆果、黑巧克力和胡椒般的辛辣口味。

[6]大西洋:智利西临大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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