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病了（七）

昨夜，隔床的老人因病痛的折磨，一夜不停地喊叫，整个病房里的人都没睡好。早晨，老人的女儿向着同病房的病友们说着对不起。

病友们看到儿女们这么孝顺，一夜也没睡，都能表示理解，对面的老人也说了:“没事的。”

早饭，是手推车送上来的。上面有包子、馒头，糍粑、油条、煮鸡蛋、咸鸭蛋。另外还有红米稀饭和白米稀饭。

我给母亲买了一个菜包子、一个鸡蛋、一碗白米稀饭。价格跟外面的一样，花了4.5元。

待母亲吃过，捱到七、八点钟，没事的时候，我就回去了，带上昨晚二弟送来的三盒菜。

到家了，洗洗躺下了，生物钟的颠倒，却让我怎么也睡不好。中午，老婆将我喊起，吃过了饭，仍想睡，就叫老婆给母亲送饭去了。

可我刚躺下不久，老婆来了微信:“老太，人没了，走了！”一看这样，我的睡意消了不少。我就向她求证是昨晚来的那个老太吗？老婆说:“是的！我头一次看到人死，只有出的气，没有吸的气。”

迷糊了一会，老婆又发了微信来:“换病房了，15号床。”

经此一事，我再也睡不好了。不久，就起来了。

下午，传出母亲的腿有点消肿了。这时，兄弟姊妹们对于母亲的手术就不怎么再上心了。只有小妹仍要坚持给老人做手术，叫找个救护车把人送到南京，真不行的话，就在本地做。

对于小妹的要求，我们耳闻目睹了几个病人的情况，就有点后怕了。因为，这个手术不能取尽里面的所有血栓，它还会有。就像昨晚叫喊一夜，今天白天死去的那个老人一样，她三年里做过两次手术，这次是因为并发症转胰腺癌死去的，想想也够恐怖的。

听说，前两天出院的一个病人，两次手术费用花去七、八万。这儿的医生也说了，手术治疗和保守治疗的风险都是一半一半的。考虑到母亲年龄大了，心脏也不好，加上母亲的腿有点消肿，有好转的迹象了。这时，我们就准备选择让母亲保守治疗了。

因为，先前，医生就给过我们这两个方案，让我们自己选择。这样，他们就好对症下药了。这两天，一直在打抗凝针，吊水。吊的有头孢。说是消炎。叫母亲静卧，大小便也在床上，这样，里面的血栓才不容易乱跑。不然，后果很严重。可母亲不愿，总是自个上卫生间。

当天晚上，母亲就叫我回去了。以后的每天夜里，母亲也叫我不用去了。看到母亲的气色和消肿了一点的腿，我也就依了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