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是我同桌。
文/程遂然
她是我同桌,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以前对她所有的印象,以及以后将对她产生的所有回忆,我想都是——善良。
她真的很善良,很温柔。
闭上眼睛,你可以看见一个女孩在走廊上笑。此时是周六上午第三节课下课,在卓越班,我在励志班。
你可以看见,我们到走廊上晒太阳,她在人群中笑,卷发从额头边缘顺下来,一直到耳廓。她在人群中笑,她的睫毛好长啊,刺穿我的心。她在笑,笑的好开心,阳光从某个特定的角度落下来,避开睫毛的遮挡,透进她原本深黑的双眸。把她深邃的眸子染棕,就这样深深刻在我的心房里头。
此时此刻,人潮拥挤的走廊上,我的眼里只有她。
她在笑。
此时的我回忆起同桌一个多月的日子。
想起她教我背书,她督促我上课别睡觉,她看我颓废的样子,骂我,然后继续帮我。她给我发信息,打了好长好长一段文字,叫我振作,跟我讨论方法。
回忆起我们的小打小闹,回忆起我让她喝热水,回忆起她拍我肩膀。
回忆起他们传我俩绯闻,回忆起我们间所发生的一切……
还记得,那时候有人看我对她太好了。然后造我俩谣。
我发现她面色不对,在一个中午,午自习。我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了。
我翻开草稿本,在中心找了一页,把本子拿起来,抓紧拿着本子写,生怕被人发现我在写的内容。她看了后,张开嘴,很久,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噪音嘈杂的数学自习上。
“好,午休,关灯啊”
她想了想,对我说“没事没事,我很那个的…”她接着趴下了。
灯关了。
在脚步声与细细碎碎说话声混杂着的午休中,我试探性地问她“还是朋友?”
她大概想不到,说出这番话到底需要我做出多大的勇气。
“嗯嗯”她轻声回应道。
我开心极了,在她耳边呢喃“晚安”。
她趴在桌上,点点头。
那张纸上写了什么呢,我是不会说的。
我常在下课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看看她,看看她认真写题的样子,然后在她耳边说:“我一想到你以后又要便宜了哪个男生,我就好气啊,不行,我得让你终生不嫁。”
那段日子,每天午休时候的“晚安”,成了我们的习惯。我们都有一个梦想,我们都要考南雅。
可是她太优秀了,我快追不上了。
后来啊,后来我太颓废了。至少在她看来我是。
她说我很长一段时间状态都很差,但是我也没办法。我基础太差了,如果真的想和她一起考南雅,就必须牺牲夜晚补基础。她觉得我有些影响她学习,可是她啊,她太善良了,连换同桌的事情这个都不敢跟班主任说,还是四人帮里头别的人告诉我的。
这个善良的女孩子啊,以后该怎么办啊。
这个善良的她啊。
可是我还是好难过啊,那几天不跟她说话,赌气的那种。
可是我越来越难过了。那段时间考差了,她进了班前十,我后她整整九个名次。我觉得连她都要放弃我了,一瞬间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眼神空洞洞,我仔细回忆她深邃的眸子,并到耳廓后的卷发,她的笑容,她的睫毛。
然后再看看现在的她…我不敢看她。
在某次午休的时候,她上去轮班值岗。
我悄悄放了张纸条在她抽屉里头。
“别让我混蛋下去/别让我一无是处/我那么脆弱承受不起这平白无故”
我心里循环着这几句歌词,这几句也最能承载下我这几周所受下的所有委屈,考试之后看到成绩的所有难过,以及周围的人,语文老师,班主任,四人帮,还有李俐看我时候眼里那般的失望。
待到午休起来时,我迷迷糊糊站起来,她从我位子上过去,我看到她拿起了抽屉里的纸条,我连忙偏过头去,想假装睡着然后偷偷瞄一眼她。
可是我真的太困啦。
一转头,没来得及睁眼,就栽枕头上,睡着了。
可是我直到现在才真正想明白啊。
我们俩,以及我和整个四人帮,在走不一样的路啊。就像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二者的思想注定走不到一起去。
混蛋,你连累她了。
我在心里骂我自己。
————
大概就是这样年少轻狂。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