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流金铃
〈楔子〉
中原武林传言,当今武林有一绝世宝贝——白玉流金铃。闻言,得此宝贝者得天下。
〈一〉
芙蕖岭,云家剑庄。
天哪,何时才能出去?看着满屋子的书籍,女孩欲哭无泪。这简直是对她的拘禁啊!爹娘偏心,不让她出去玩就算了,竟还罚她抄《门规》。她盯着桌上那本厚厚的《门规》,满目凄凉。
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孩倒也不无聊,每天除了抄《门规》还顺便翻阅屋内名典古籍。
一次,她无意中翻到一本怪书,上面不是梵文,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文字,是女孩从未见过的文字。
“这是什么?”女孩用手指摸了摸书上画的一只晶莹的铃儿,上面的图案很是奇怪,她从来没见过。她又翻了几页,仍是一窍不通。罢了,改日问问阿爹吧。说到阿爹,他也有几天没来看她了,或许在忙什么忙忘了吧,她阿爹总是有做不完的事儿。
转眼间,女孩便又拿起一本书翻着,刚才的事早已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大哥来接女孩时,女孩没一点好脸色。谁让他是她那个集爹娘万千疼爱于一身,在庄里耀武扬威的大哥呢!
“师妹,我真是搞不懂你怎么对我这般态度?”大哥一脸茫然地问。女孩不语,她始终不能忘怀。
那日,集市上熙熙攘攘,街边商品琳琅满目。她走到一家酒铺,铺主立即认出她,对她笑道:“云小姐又出来玩啊。”
“是啊,酒大哥!”她亦笑道。她喜欢这样叫他,即使他并非酒姓。
“伯母的病,好些了吗?”她小心地问道。自上次清酒出嫁她看过伯母后就没再来过了。
“阿妈现在都能出去放羊了”男子欣喜道。这样甚好,清酒总不算死得太冤枉。她笑了笑,说:“也不知清酒姐姐如今过得可好。”男子顿了顿,才道:“中原繁荣富强,那人又很是富有,清酒她会幸福的。”整句话里没有一个字是考虑清酒意愿的,她突然觉得清酒是个可怜的姑娘,她开始同情起清酒来了。
傍晚,她回了剑庄。奇怪的是,庄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又四处去找,终于在竹林后发现几个师兄弟。
“师兄,你们怎么……”她这才发现他们正同一群蒙面人打斗,对方一身胡人打扮,手持软剑,身手很是了得,大哥明显要顶不住了。
“哥,我来帮你!”她欲要冲过去。却见他朝她投过一个眼神“看那里!”她顺着瞧去,那是一本看着十分眼熟的破书,但来不及她多想了。
大哥正在拖住那人,眼见她就要夺得,就在这时,另外一群人忽然明白过来,赶紧将快要到手的书又重抢了回去。她和她大哥也被那群人打伤。
“哥!”她被一掌打得撞在石壁上,喉咙一阵腥甜便重重摔在地上,顷刻昏迷。
再次醒来已是三个月后。
她慢慢睁开双眼,阳光从西边的窗户射进来,黄灿灿的竟是那样迷人。她起身,险些没跌倒。
那群人是冲着那本书来的,那是记载白玉流金铃制铃秘法的书。传说,白玉流金铃,得者得天下。如今,这书已被人抢去,若是此铃重出江湖,那必然会引起武林的再次动荡。
此事因她而起,若非她当日离开剑庄,她大哥就不会为找她而失去那本书。这让她深感愧疚。
〈二〉
“欢迎各位武林朋友,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潜月宫参加此次盟主大典……”宫主老头在台上喋喋不休的讲着。看着他仍滔滔不绝,她忽地就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致。她还是去四处逛逛,看看风景。
她走进一个山谷,发现有人在拿着树枝练功。
“你在练何门派功夫?”听到有人在背后说话,他警惕回头。却叫那姑娘看得痴了。眼前这位男子,好生俊美!
“姑娘功夫了得。”他说道。身上这么多的小铃走至他身后,他竟毫无发觉的人,不算高人也绝非等闲之辈。
“我叫云嫕姈,芙蕖岭剑庄少主。刚才冒失了。”她学着中原人礼貌道。
“无碍。我也只是闲着无事比划两下罢了。”他笑道,忙将树枝收好。
她继续说:“我看你刚才的招式,不是潜月宫本门功夫吧。”
“姑娘真是见识广。”
她又说:“但是,这功夫委实不怎么厉害。”说罢,那男子却笑了起来,“那姑娘且说说哪门哪派的功夫才叫厉害?”
“那自然是……对了,你是否是潜月宫弟子?”她疑惑道。若是冒失地在潜月宫里说出自家功夫厉害的话来,恐怕就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了。
“姑娘现在才想到要问这个啊。”他笑道,爽朗的笑声惹得她一阵羞愤。然后又继续道“在下名曰星子洵,潜月宫药师。”果然是潜月宫的人,还好她刚才机智。
“那你为何不习本门功夫呢?”这个人好生奇怪,明明是潜月宫的人却要练习别派功夫。想不到男子又笑了,笑而不语。莫非宫主不让!可怜的药师,她就知道中原人实在虚伪。便气愤地说:“不如你拜我为师,我教你云家最正宗最厉害的功夫怎样?”
“不要。”
“为何?”她甚是不解,如此难得的机会他怎么会不要呢?
“姑娘不必帮我,在下早已拜入潜月宫门下,自然不会背叛师门,姑娘请回吧。”对呀!他已是潜月宫弟子,若是再拜入他门那岂不是在背叛师门么,她怎么连这点都想不到。
“抱歉啊,我忘了。”她觉得实在是有点丢人了。
他摆摆手:“无碍。”
在这个山谷里,长满了粗壮的白果,一片片的叶共同组成了一片金黄的海洋,她置身其中被所它们吸引。在西域,这样的景色是非常稀有的。
“姑娘很喜欢鹅黄?”他看着一身鹅黄服饰的她问道。
“对呀”顿了顿,又道“白果是很好的药材呢。”
“姑娘竟还懂用药?”
“略知一二。”她转头看他,风儿将他的发吹得微微飘起,他半眯着眼。树叶的沙沙声在耳畔轻轻作响,竟也这般美妙。
〈三〉
“我帮你吧。”她连忙拿起一个杵臼说道。她虽没有他那般高明的医术,可这些平常的活计她还是会干的。
“姑娘不必如此,在下的事情怎能劳烦姑娘动手,还是由我来吧。”他温和说道。然后便要去拿杵臼,云嫕姈见状赶紧将其藏至身后“你不必介意,我只是想帮你。”他看东西拿回无望就道:“你真执意如此,那就不要捣乱。”她一脸满足,直说好。
“姑娘可是独自一人来的?”他突然对她问道。
“不是啊,我和哥哥一块来的。”她开心地说。他这样问,是在担心她么。见他不再说话,她便说:“我这么大了,就算哥哥不在,也会照顾好自己的。”没想到他却突然笑道:“姑娘怎么这样单纯。”她虽不知这话中的含义,但看他笑得这般开心,便也一起笑了起来。
“这忍冬也要捣碎的吗?”她举起手里的药草这样问他。中原人还真是奇怪,在西域,这东西采下即可制药,但他们却还要晒干捣碎。
他头也不抬地应道:“对,全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