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的老马

曾祖父努力等到了我记事才离开，四世同堂让人羡慕得很

那个时代有些荒唐，我们的土地和牲口被充了公

后来公家的东西又分给了别人，就这样转了一圈

我们成了最穷的人，只留给我们一匹羸老的瞎马

穷人那时候是骄傲的，而我们的贫穷却很丢人

他们都骂我是地主的崽子，你说有多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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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称号持续很多年，一直到人们不再提起

忘记睁大了缝隙，只记得那匹白色的瞎马

马为什么瞎了，这无从考证

我用麻袋片做了辔鞍，它总能带着我

绕过沟渠，去到野草肥美的地方

马是瞎的，所以我的眼睛需要格外的明亮

瞎眼的老马，它熟识的路径只有那个村庄

它不赞成我离开泥土和肥草，担心我忘却归路

我曾嘲笑过它的短浅，坚信风景距离我只有一篱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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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我丢弃了辔鞍，挥舞着手中的矛剑

装扮成巨人，攻打过磨坊的风车，挑战过羊群

那个酒囊，我发现，果真是一只厉鬼

我和唐吉坷德有一样的名气，只是不同

他可以清醒地死在杜尔奇尼娅德托波索的手臂

欺骗他的只是瘦马的眼睛，鼓噪了索然无味的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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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必然死去，就像很多记忆

瞎马据说是被几个大人分了煮了，我绝对没有参与

当着那些肥草，以及分了我们土地盲目的人们

我提过多少次，但却根本无人相信

一匹白马曾是我的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