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第九章：不语

　　因为在大茶堂发生的惨案，来东方大茶堂的人逐渐变得稀少，谁能想象在前几天的茶战中还如此热闹的一个地方忽然变得冷清，不过这种冷清中的肃静也是十分适合休息。

　　近几天，扬州的天气变得异常，乌云密布，空气潮湿，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雨的来临。不如意的天气似乎让一切变得不如意，来到东方大茶堂的人更加少了。

　　秦菀柳后来发现，那支送来信箭不仅仅刺破了茶杯，还把她的衣服袖口和衣襟给划破了，本来替换的衣服就不多，秦菀柳和东方未明决定去靠近沁芳阁的如梦华裳去挑选几件衣服。东方未明觉得这种店也许会卖的衣服很贵，本身从长安赶来身上的钱两就不多，不应该去。但是秦菀柳表示即使很贵，去看看也无妨吧，其实她是真的很想去看看，她想穿上漂亮的衣服，仰起自信的脸庞，这是她在八年前的惨剧之后非常想做的事情。

　　如梦华裳的店铺也是紧挨着旁边十分奇怪的一个楼坊，名叫浸月坊。坊两旁的墙壁上，有点老旧的木头上刻着两行字：寂寞寒窗空守寡，退还迷途返逍遥。似乎坊主经历了人生的各种不幸，已经参透生活。浸月坊整体的氛围让你感觉阴凉，毫无人气和活力，这也大概是它一直以来没有人光顾的原因吧。

　　如梦华裳的店铺在扬州很出名，华美的绸缎、粗布棉衣经过这家店铺都会变成漂亮的衣服，扬州城的大家族与普通百姓都会光顾，因为最神奇的一点就在于，它收价是根据你的地位身份来的。大概是这家店铺的做工者眼光十分独特，总能根据穿衣人而设定出最适合的衣服颜色和款式，因此它被人口口相传甚至都到了其它的各州城市。对美的独特的感受加上美丽的心灵，这大概就是秘诀吧。

　　两个人踏进如梦华裳，真觉得仿佛置身梦境，几个织衣的架子上披着已经做好的丝绸衣服，滑滑的透明色状仿佛一捏就碎成了一块块的水晶。在一个吱吱作响的织衣器上，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正专注的盯着一件未完成品，脚下踩着，手上按着，小小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流下来。

　　秦菀柳刚想往里面跨看个究竟，东方未明拉住了她的手，向她皱着眉地摇头。他用手背总不太大但足够清响的声音敲击着门，那名女子才从织衣的工作中抽出神来，抬头看来客。

　　东方未明歉意地说道：“抱歉，打扰了，我们是来看衣服的。”

　　那名女子小步踏着走过来，似乎受过很好的家教。她略微一鞠躬，淡淡地说：“先生带布料了吗？”

　　东方未明有些困惑地看看秦菀柳，秦菀柳又好奇地看向他。他们同时回答：“没有！”

　　那名女子依旧略微一鞠躬，歉意道：“抱歉了，本店是只做衣服的。”

　　东方未明：“不必道歉，是我们没有提前预知这件事。姑娘是一个人在经营这家店吗？”

　　“算是吧，还有一个小妹，她是扬州城的摇船姑娘。”

　　“几天前曾经去看过，相当惊奇的。”

　　“我偶尔也会去做的。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做工了。先生可以自行观看也可以自行离开。”

　　“好，谢谢你。”

　　

　　两个人从如梦华裳出来，天气有些略微放晴，空气中的湿气有些仿若纱丝，在初晴的太阳照耀下，显得格外通明。

　　两个人沿着街坊走着，远远看着东方大茶堂的门口开始有些人流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