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

        突然想去某条老街，应是这乍来的秋雨在作怪。这一丝凉意，打破了所有的沉寂，按奈不住了，想要逃离！

      不喜欢约人，此时甚至不想碰见熟人。于是独自驱车，出千里之外，寻一条老街。独行，抛开所有的俗尘去独行，这老街上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个中年男人从何处来，到何处去？这样最好，完全御下，轻松地走，何须匆匆。

        还是被一间陈旧的书吧留住了脚步！

        老板娘坐在轮椅上，穿着素净的裙子，手棒书，静静地呆在木板构造的走廊上。见我迈上木阶，抬起头，微笑：“先生要看书，自己挑吧，吧台上有咖啡，有水，自己倒吧。”

      红漆走廊、扶手，虽然陈旧、脱漆、有久抚的痕迹，但是干净、清爽。老板娘说话柔和，听着如这书吧一般，静谧。

      我报以微笑，抬手示意，让她不必招呼，我自便就好。

      书吧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看书，或倚窗台，或伏案前，或站立于书架旁。书吧不大，书籍看起来也有些年头，几张木桌，一处吧台，东南一角，一大盆山兰此时正开得艳。我轻步迈进，嗅到满屋的咖啡香、兰花香、还有书香。

    一坐就是一下午，红霞落暮，气温渐凉。也许是这一份宁静让我沉寂其中，竟不知店内的三三两两在何时都已离去。

      听到走廊上有人在轻声交谈，一位戴黑框眼镜的男子，正在为坐在轮椅上的老板娘盖上了一张薄薄的毯子。

    “先生，不好意思，天气已晚，我们要打烊了，我太太身体不便，我要接她回去了，见谅见谅！”男子温文儒雅，吐气如丝。

  “哦，好的，谢谢！这里真好，说心里话，还真不想离去。” 我微微欠身，表示抱歉。

    “先生明日还可以再来，我们早上八点之前就会开门。”男子接过我手中的书本，很熟练地归位。

    “呃…我在这呆了一下午，喝了一杯咖啡，怎么收费？”

      “收费？”男子反倒蒙了，“不收费，下次来时，有看过的旧书，带一本两本过来，就感激不尽了，不带也无妨，还是欢迎您常来。”

      “那…这咖啡呢？”

      “也一样啊，先生若是有心，多少带一点，放吧台便好，也是供众书友享用，呵呵呵…您是第一次来吧？。”男子正视我一眼，上下打量，“先生是从远处来的吧？”

      我微笑，没有回答。

      夜暮悄临，老街灯光悠亮，街口有本地小吃，扑鼻之香。

      本是多雨的城市，一阵秋雨一阵凉，秋风落叶、细雨淡雾。远远地，看着男子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打着伞，不时俯身与轮椅上的女人交谈，往老街深处，渐行渐远。

      脑中猛地浮现半生所遇，心中五味杂陈，再看都市行色匆匆，何苦？

      成都，一条不知名的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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