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伫立在阳光里的人一直在等着,等了很久很久。没有人知道她在等谁。她对着每一个路过面前的人微笑,阳光洒在她脸上,很美。栗色的头发是刚染的,因为觉得等的人可能会喜欢。白色的裙子是刚穿上的,因为觉得等的人可能会喜欢。眼睛里装着整个秋天,秋天里是整片整片的黄叶。枯萎的散落了整个地面,树下的长椅上没有人靠着。眼睛里只有秋天。
她可能等得有些累了。慢慢走过去坐在了长椅上,椅子真的好长,显得身边的位置好空。椅子上全是掉落的枯黄叶子,一张一张无规则的安静躺着。她拿出小背包里的钢笔,拿着第一张叶子写下:等了好久你还没来,歌都循环结束了。刚好《从开始到现在》退出了耳朵的感知。第二张:你还没来,我怎敢离开!刚好《信仰》开始装满了耳朵。第三张:已经没有阳光了,我的衣裙有些薄了。刚好风来了,对她说:我带你走吧。她是想要拒绝的。阳光像是被谁抛洒的玻璃碎片, 反射着一帧帧模糊的画面, 飘叶将它们藏到了云朵。 露出的笑脸似蝴蝶的扇羽, 扑闪在白色的花朵里。
没有力气了。长椅上留了一个白色的手机带着耳机,小背包也还在。那三张枯叶也在,字迹上的墨水也还未干透。风停了,所有留下的东西都换了位子。又有好多枯叶飘下来,一层一层地覆盖了。阳光照射在长椅上,洒满了金色。一切都很静。连风也没有声音。
他穿着黑色大衣。脚踏着白雪向长椅走去。“天真冷。”他说。他坐在长椅上,任由冷风在发间肆意。他的眼睛装着整个冬天,一片一片的白色覆盖着大地。没有了叶子的老树伫立在雪地,很挺拔,却没有温度。他伸手摸了摸它,笑着说:你等了多久?眼神是能融化整片雪地的温柔。风又来了,掀起覆盖在长椅上的雪,一个背包,一个手机带着耳机。他提起背包,三张叶,很安静的睡着。他说:原来你在这里。又是满眼的温柔。
揣着叶,提着背包,带着耳机。耳朵里有一个秋天与一个冬天。他走了。阳光还是洒满了他的身,消失在雪地里,只留下一排整齐的鞋印。风一吹,白雪飘满印子,一切消失得毫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