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筝的那些矫情衣上酒痕诗中字 暖啊

宋词——浅斟低唱的两宋情韵

2015-12-15  本文已影响2874人  月亮像银子

从诗经到汉赋再到唐诗,从质朴到繁复再到辉煌,体裁样式的变化到语言风格的变化,都能从不同程度上反映出不同时代的特点。无疑,作为宋文化精髓的宋词,它的宛转流变也就是宋文化的发展轨迹。如果说宋王朝是一朵高情韵致的梅花,那么宋词就是梅边的一曲横笛,浅斟低唱中尽展两宋情韵。

宋词的命运相比其他文体要更为曲折复杂,正如宋王朝一般,宋词总体分为北宋,南渡和南宋三个时期。

北宋的词又可分为前中后三个时期,不同时期的词风格题材有所不同,所要表达的情致也不相同。北宋前期的词尚未完全脱离五代花间词风的影响。欧阳炯在《花间集序》中是这样描写花间词的:“有绮筵公子,绣幌佳人,递叶叶之花笺,文抽丽绵;举纤纤之玉指,拍案香檀。不无清绝之辞,用助娇娆之态”。词,自产生以来就被定义为绮丽香艳的“艳科”,用以抒发艳情,娱宾遣兴。北宋前期词人的词体观念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欧阳修认为词是“敢陈薄技,聊佐清欢”,而晏殊认为词乃是“呈艺”。北宋前期的时代风尚也为词的繁荣提供了适宜的温床。这一时期享乐风气和歌妓制度盛行,词作为一种可以配乐歌唱的文学体裁自然能够得到长足发展。

在北宋前期词坛上,晏殊是极其重要的一位词人。他的词情中有思,情中有理。比如“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浣溪沙》)气象富贵娴雅,词风珠圆玉润,俊美秀洁。欧阳修在北宋前期的词坛上也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刘熙载在《词概》中说:“冯延巳词,晏同叔得其俊,欧阳永叔得其深”。冯煦《六十一家词选例言》中说:“疏隽开子瞻,深婉开少游”。欧词虽也写艳情,但和五代花间词的秾艳香软不同,它写得深沉和婉,清新明快。如“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玉楼春》)他的寄慨身世词也是疏隽狂放。“平山栏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度春风?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

行乐直须年少,尊前看取衰翁”。(《朝中措》)欧词写景明净淡雅,“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采桑子》)

奉旨填词的柳三变在宋词的历史上制造了一股“柳词热”,“凡饮井水处皆歌柳词”。他的慢词开一家先声。“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凝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八声甘州》)透出羁旅之愁、漂泊之恨。

北宋中期的词坛首推苏轼,他以诗为词,提高了词体地位,开拓了词体内容,把娱宾遣兴提升为陶冶性情。苏轼的豪放词多抒发爱国之情,如“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江城子密州出猎》)苏轼是一个极度洒脱的人,林语堂在《苏东坡传》里说他是一个秉性难改的乐天派。儒、释、道思想同时贯穿苏轼一生,他以“外儒内道”的形式将它们贯穿起来。“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这首《定风波》抒发了他于人生进退处所感发的情怀。

北宋后期,词这一文学形式在经过长期发展完善后渐趋完满,词坛上出现了词作的集大成者——周邦彦。周邦彦创新词调,提高词的格律化程度,章法细密严谨,语言富丽精工,他以写艳词为主,兼写宦海感慨与羁旅之思。“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凄恻。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沈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这首《兰陵王柳》是周邦彦最为人称道的代表作,全词萦回曲折,似浅实深。表达了一个京华倦客的无奈与惆怅,彷如有吐不尽的心事流荡其中,无论景语、情语,都很耐人寻味。

南渡时期的词与以往全然不同,无论何时何地都萦绕着凄凉和痛楚。南渡时期词坛当推李清照,历经国破家亡,感时伤乱,思乡忆旧成为她的主题。李清照自成一家,称为“易安体”,心理描写细腻,构思巧妙奇特,语言清新淡雅。明人徐士俊的《古今词统》中说:“正宗易安第一,旁宗幼安第一,二安之外无首席矣”。“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这首《声声慢》以十四个叠字开头,沉郁凄恻,似有化不开的浓愁,展不彻的眉头。

南宋时期的词也可以分为前期和后期。前期以辛弃疾为代表的豪放派“辛派词人”在词坛崛起。这个时期的词学观主张“以气为本”,注重人格力量与精神气势;以笔为剑,彻底改变词的功用,正如他在《水调歌头》中写道:“须作猬毛磔,笔作剑锋长”;推崇豪放风格,《临江仙》正表达了这一观点:“莫笑吾家苍壁小,棱层势欲摩空。相知惟有主人翁。有心雄泰华,无意巧玲珑”。宋词出现了如此明显的变化不能不说与国家命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南宋的苟且偷安风雨飘摇,有志之士报国无门,壮志未酬,于是在词坛上化作雄壮之风企图以此唤醒沉醉在江南温风软雨里的统治阶级。

南宋后期社会已经普遍接受了偏安一隅的小朝廷,而且处于宋金元平稳对峙时期。这一时期的词以“骚雅词派”为主,首推姜夔。他的词清空冷艳,格律谨严,善用联想暗喻,以诗法入词。多抒发身世飘零之感和相思离别之情,也有感时伤事之作。“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这首《暗香》是姜夔代表之作,立意超拔,另创新机,构思绵密,错综回环。而且能自度新曲,叮当成韵,铸词造句,意到语工,丽而不淫,雅而不涩。

词虽是一种文学形式,但它所包含的却是人间万象,宋词虽盛于宋,但横笛一曲,余韵千年。

开封  古称汴京、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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