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我们
八月长安的《最好的我们》终于拍成了面目全非的网剧。
尽管剧情烂俗,却还是让我想起我的高中。
大一读了要一年了。
这一年里,手机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电脑成了我最最好的朋友,网络成了我生活最重要的部分,它们联系了我和我的世界。
我时常想念一年之前的那个我,游走在生活了十几年的熟悉街道,关东煮和臭豆腐的香味交替窜入鼻间,冷锅串串和狼牙土豆色泽诱人。匆匆走过高三楼前枝繁叶茂的梧桐,晴天树下有光阴斑驳。
最喜欢和最不喜欢的都是夜晚和周六,因为夜晚意味着睡眠,周六意味着休息。可是又不喜欢他们,因为每个夜晚都要考试,数理化生语文英语,每周轮流对我施暴一次,如此循环往复没有尽头。而每个周六都有做不完的作业,如今回头都惊讶于我那时的写作业的速度和能力。
也时常会梦到高三楼背后的银杏,笔直的,高挑的,秋季落叶时一片金黄的银杏。梦里总是夏秋交替很快,时光流转只是顷刻,但却像是永恒。梦里常去那家周边店“勤为径”,总是不买东西只是进去逛逛,看看摸摸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吃不够的鸡汤冒菜铺盖面顺水鱼曾锅盔也时常扰乱我的好梦,让我饥肠辘辘地醒来,怅然若失,在寂静的凌晨,感受一颗想要在时间的隧道逆向狂奔的心脏。
高三的时候总是想着远方,北京,上海,厦门,广州,西安,重庆,总是把成都排除在外。
生活了十几年的成都,这个繁华的安逸忙碌兼而有之的城市,待久了会被她终日阴沉的天空压得喘不过气来。
加缪说,繁华下必然隐藏着某种赤贫。过客是看不见赤贫的,只有久居的人可以看见。赤贫让我们对这个城市失望。迁移和距离又让我们认清楚——这赤贫和繁华早早与我们血脉相通,不可分割。
回头看那三年,越来越明白,那三年好似一艘渡船,从彼岸驶来,发现此岸其实是只是世界的起点。父母也好,老师也好,都是摆渡人。
此河一渡,你便在这广袤的世界里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常回想起最后一个晚自习,全班一起跑步的情形。昏黑的操场,六月的成都有熏风十里,动一动一身是汗。我们跑过拉着标语的栅栏,黑暗里试图去分辨那些闭着眼都能背出来的话:“×××是通向成功的电梯。”。跑过主席台,像往常一样嘲笑摸黑踢足球的男孩。最后跑到岔路口,使劲挥一挥手,“我去上厕所。”“我回教室。”“我去老杨那里抱作业。”......像从前每晚一样,挥一挥手,最后一次挥一挥手。
每次看青春电影,看到别人如此这般挥手道别,总会热泪盈眶。可是那天轮到自己,一切却平凡如往常。
我看着改编得有些烂俗的《最好的我们》,想起了你们。
《最好的我们》流行时,我们大二,小说在桌子下面偷偷摸摸地传来传去,鬼鬼祟祟地压在物理练习册下面偷偷看。
现在我们大一,再也不需要为了看一本小说偷偷摸摸,而我们却再也没读过那么有意思的小说,就像我们不会再经历一场那么有意思的青春。
我在重庆,祝在天涯海角的十五们,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