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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是二狗

2022-10-29  本文已影响0人  半公斤的风

二狗生活中农村,八岁的时候才开始上学。上的是学前班。学校在邻村的一片坟地附近,据说建校之前学校那片也是墓地。

关于为什么好多学校都建在墓地之上,可能和当时现实情况有关,好的土地都用来种庄稼了,次之的用来划作林地,只有一些年代久远的墓地,削平上面的小坟头建成学校。

二狗所在的这个学校是三代人共同的学校,那时还是土墙屋子。二狗还清楚的记得有次班里的同学从土墙洞里发现一条很大的枣花蛇。一群人瞬间炸开了,有的人去找棍,有的人去拿砖头,想要把蛇给捣出来。地面也是土的,下课的时候二狗喜欢和同桌一起用小刀在地面挖坑。有一次二狗被留校放学很晚,就是因为把尿尿在了课桌下的土坑里。

二狗不算聪明,却做了很多聪明人不敢做的事,在女生文具盒里放蚂蚱,书包里装土 ,还有就是把别人的奖状偷过来,涂掉别人的名字再写上自己的名字,甚至他为了证明自己很勇敢,和别的同学打赌去了女厕所,然后被大骂出来。

这就是二狗,总之除了书本上的东西,其它一切都是新鲜的,都值得去尝试。他为了跟同学学习折纸船把课本撕了好多 ,玩四角输了很多,只好再去撕课本。不仅撕自己的 ,有时也会偷偷撕其他同学的。在他看来,方法总比困难多。

谁家的地里种了甜瓜,谁家地里有什么果树,甚至谁家地里的哪个甜瓜还有几天成熟,他都一清二楚。作为一个常在田埂出入时常光顾别人家瓜园的常客 ,这种本领让他引以为傲,用现在的话说这叫做专业。因为这种专业,他也吃了很多挨骂的瓜。

日子一天天的过,四季在二狗的圈子里千转百回。好多东西都会改变,二狗还是像造物主一样,穿着哥哥传下来的大号西服外套,袖口已经因为擦鼻涕而包浆发亮。游走在村头巷尾,游走在田间地头 ,决定着一批豆苗的生死 ,决定着一个西瓜的寿辰。这就是二狗,在村里没有他不知道的犄角旮旯, 没有他做不成的鸡飞狗跳。

也不是说二狗不学无术一无是处。村里谁家的鸡不见了,谁家的狗丢了,只要不是他干的,他都要查个水落石出。在他看来一是一,二是二,不是自己做的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有次村头王大娘家的鸡丢了,在他家门口骂来骂去,二狗气不打一处来。饭也不吃就在村里明察暗访,后来发现鸡是被邻居家黑子那个狗吃了。这是邻居家孩子吹牛说自家狗很厉害捉住一个野鸡时他知道的。

这就是二狗,我崇拜的偶像。跟着二狗混 ,总有吃不完的甜瓜,掏不玩的鸟蛋。二狗好像也明白只在窝里横会让人看不起。所以他也想着去别村拓展业务 ,去拜访别村的果园瓜田,去打扫别村的鸭圈鸡窝。当然,这其中有好多出师未捷的时候,结果都是他妈妈拿着鞋底接他回来。看着他坐在妈妈的脚蹬三轮上目光如炬,一副不败的模样,他已经是我们这群孩子里的王了。

上二年级时,二狗家突遭变故,他不得不跟着妈妈改嫁到别的地方。二狗走了,我们一群人难过了好多天 ,看着曾经光顾的瓜地都觉得无从下手。村子里一下子安静了很多。鸡不飞了,狗也不叫了。他邻居家的黑子一天无所事事,趴在窝里打盹,再也不用担心二狗突如其来的砖头。一切都很好,就是有点安静。

二狗离开后的第十天,我再也按耐不住了 ,国不能一日无主,群龙不能一日无首。再不行动,村口的瓜秧都要黄了。从身边的小伙伴眼中我看出:

我就是归来的另一个王。

老家的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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