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哈尔滨
01
斯大林公园。
气温已经下降到了零下20多度,松花江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一排高大的柳树整齐的站在江边,像慈祥的老人,伸出柔软的枝条,欢迎来到江边的游人。
河水结冰有一米多厚,除去浮雪,蓝蓝的冰面下有密密麻麻的裂纹,使人有点担心,怕会不会掉下去,想想又觉的好笑。
“嚓、嚓”,几个人在临时开辟出来的冰场上优雅的滑冰,冰场中间则有手拿冰球棒的人轻轻的滑动,不时的向四周张望,又像是在默默的沉思。是在等同伴过来,打一场早已约好的冰球比赛?或者等一会儿,正在速滑的几个人换上花滑的冰鞋,一起酣战在江面上?
滑冰的人是哈尔滨本地人还是外地人?有齐齐哈尔的滑冰爱好者吗?或者甚至有吉林、长春的速滑队员?说不定还有广州的同行呢。在南方,有很多室内冰上训练场,一年四季都可以滑冰、打冰球和进行冰舞训练,但是,冬天的哈尔滨,在松花江的江面上,你一踏上冰面,就会有一种驰骋感,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你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冰场的远处,四驱雪地摩托突突突的奔跑,灯光闪烁着,在车后腾起一股雪雾。马拉爬犁,狗拉爬犁也在撒欢奔跑。几只阿拉斯加犬甩着尾巴,冲着人群大声叫着,脚下则在冰上起劲的刨着,还不时的转头看看它的主人,似乎急着要拉着爬犁狂奔。
更远处,一辆汽车居然在河面上练习漂移,它的后边就是隐隐约约的太阳岛。
冰面下,似乎有一群群的鱼儿也在跟着冰面上的活动而激动的游来游去,它们时而聚集在一起,观看爬犁,时而又跟着滑冰的人们旋转着,翩翩起舞。
冬天的松花江,是鱼儿撒欢的季节。
风情哈尔滨02
去哈尔滨要去中央大街转转,因为传说它可以和英国的摄政王大街,法国的香榭丽舍大街相媲美,到了中央大街你就不会错过马迭尔。马迭尔宾馆从1906年建成到现在,一直都是接待王公贵族、中央大员为主,兼有西餐厅和冷饮厅。对于普通的市民和游客来说,吃一根马迭尔冰棍可能会令人津津乐道。它太有名了,也太好吃了,并且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
当你走进马迭尔西餐厅,点一份意面,一个披萨,一份煎马哈鱼,一个蔬菜色拉,外加一份俄式红汤,拿起刀叉,环顾四周,装模作样的享用的时候,马迭尔的味道名不虚传。只是,这个店有点太古色古香了,以至于它的服务员都有些矫情和莫名的高傲。
马迭尔冷饮厅其实是马迭尔的甜品店,但是由于它的冰棍名气太大的缘故,也就叫冷饮厅了。在靠窗的座位坐下,用小勺一点点挖着甜品送到嘴里,让它慢慢的化掉,看着中央大街的人流从眼前走过,突然咽下去一口甜品,那种享受,无可言表。
哈尔滨是个有故事的地方。也是美食荟萃的地方。除了马迭尔,酸菜饺子,铁锅炖,小鸡炖蘑菇,秋林-里道斯红肠,以及道外的苔肉,草市街的烧烤,都是食客们趋之若鹜,大快朵颐之物。
但是,吃完之后,还是想来一根马迭尔冰棍。
风情哈尔滨03
在圣索菲亚教堂广场,飘荡着一首首俄罗斯歌曲,旁边的俄罗斯特产商店里,各种巧克力、列巴和提拉米苏,以及伏特加和俄产貂皮帽子、围巾,摆满了货架。不少游人在这里购买纪念品。
她就站在广场的一侧,面前是满满的两篮子榛子和开口松子。她旁边是卖棉靴和狗皮帽子的。他们互相认识吗?是惺惺相惜的好朋友还是默默关照的陌生人?
她选了一个刚刚清扫干净的地方,残雪还在,空气异常寒冷。每当有人从此经过,她都会轻轻的说:榛子,榛子,开口的松子,自家产的。
看不清她的表情,是特别刚毅的那种吗?还是心如止水,开朗豁达的样子?她就站在那里,面对着索菲亚教堂,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终于没有去说,她的目光从教堂的尖顶收回来,落在了两篮子榛子和松子上。
她是本地人吗?她的老家也许是山东的,祖上闯关东来到东北,落脚在松花江畔。那时候,很多人都参加过中东铁路的修建,也被老毛子欺负过,她听老人讲过吗?也许,她的祖上有人在哈尔滨亲眼目睹了安重根刺杀伊藤博文的壮举。历史仿佛历历在目。
快到中午了,她爱人会给她送来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吗?在寒冷的冬季里,什么都比不上亲人的关心和爱护。离这里不远,就是著名的哈尔滨工业大学,也许她的孩子正在大学温暖的教室里刻苦读书。
她站在那里,分明有一种坚毅。
风情哈尔滨04
哈尔滨的冰雪大世界是这个城市的名片。它高贵、绚丽,充满迷幻的魅力和无穷的张力。尤其是在晚上,当彩灯开放,五彩斑斓,令人心旷神怡,目不暇接。置身其中,就像到了童话世界,亦或是科幻到了另一个星球,你尽可以展开想象力,描绘你的感受。
冰雕其实分两部分,室内和室外。室内部分常年展出,因为气温很低,夏天进去看冰灯,首先要换上厚厚的棉衣。里边的景物小巧玲珑,但内容丰富,你可以在缩小版的中央大街滑滑梯,推冰壶,也可以登上城堡,在变幻的彩灯里向人群挥手致意。你还可以在平滑的冰面上小心翼翼的抽打陀螺,找找小时候的生活场景,体验一下孩童的感觉。
室外部分是典型的真人秀,是具有完整的建筑设计和施工方案,用正规的施工队伍,使用各种机械和吊车,搭设脚手架,然后一点一点盖起来的,只不过建筑材料是大块大块的冰。是松花江里采出来的冰。
说来也挺有意思,这些松花江的水在冬日里辛辛苦苦结成了冰,却不经意间被切割成块,拖拽出水,装车拉到现场,加工使用。它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这样奇异的经历。它们昨天还在和水里的各种鱼儿窃窃私语,或打情骂俏,一起相约在春暖花开、江水化冻的时候,一起出趟远门,沿江旅行。转眼间便像长江三峡的搬迁户一样,依依不舍的离开家园。
只是,当这些冰块在冰雪大世界度过一个轰轰烈烈的冬天以后,来年春天,它们融化以后,带着一身骄傲循迹返回江中的时候,它可能有太多的故事要对鱼儿讲。
哈尔滨和松花江,本身就是一个永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