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百年忧患》:世纪末的哀叹
昨天读完了“重写文学史”经典(11本)的第一本——《1898百年忧患》(21万字),这一系列的书籍是早前一位简友的推荐,现在已不好购买,为了节约钱,我买了电子书(亚马逊网)。
无疑,和别人给我推荐时一样,这确实是一套进阶版本的书籍,内容更详尽,时段分得也更细,当然作者文采也不错,它已不是简单而无味的文学史讲解,而是颇具特色,颇有特色的。那第一本到底说什么?说1898年,说近代史,说忧患,说1919年五四革命前的准备。旨在让读者更好的理解这一百年的前十年,1892-1902年之间发生的事。
我在之前简单阅读了序言,就热血澎湃地写出了《不能承受的文学之轻》,而今读罢第一本,更应该写点什么。之前看过的考研参考书《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钱理群)是从1917年写起,并把它定为现代文学和近代文学的临界点,之前的变故很少提起。所以“我手写我心”到底是谁提出来的?又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提出来的?提出者是否真的做到了?都无从知道,虽然很多人把这句话作为自己写作的“初衷”或“要领”,当然这里我也没有太多时间为一件事而长篇大论,所以都是简说。
一切的事件发生在晚清的历史基础上。1839年,林则徐虎门销烟后被发配边疆,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割让香港,1860年,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1861年,咸丰死,慈禧掌权,1894年,慈禧太后就是大寿,甲午中日战争爆发,割台湾和辽东半岛,1895年,公车上书,1898年,百日维新,戊戌变法,戊戌六君子死,光绪瀛台被囚禁。
真可谓多事之秋,使得文学的基调是阴沉而愁苦的。最后于1917年爆发了文学革命,那么这之前呢?之前为其做好了充分准备,首先是思想上的,除了人人皆知的谭嗣同等人,从1888年起欲向光绪呈递的变法要事,这里还有一人值得一说,他也是一位不是诗人的诗人——黄遵宪,他虽是受了几千年文化熏陶的儒生,但他的诗却游走在旧体诗与近体诗之间,也被称为继龚自珍之后的第一诗人。
龚自珍曾在1839年己亥年写过“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然等到20世纪末,光绪帝确有此心,却无力回天。当时不仅接受了谭嗣同等人的上书,也向黄遵宪索书,书名叫做《日本国志》,是其在1877年做驻日参赞时所写,还未等到其再次访日,变法失败就已发生。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诗人被迫做了诗人,“国家不幸诗人幸”,如屈原一般,后人更多记住的是他们的“诗人身份”,而忽略了他们的爱国,而在阅读《楚辞》讲解时也看到,屈原的爱国从班固开始就被认为不太理智,更理智的方法当然是另择明主。但无论如何,历史成就了这位诗人,其在诗方面的贡献就是引入“新词汇”,使新词也能入旧诗,但在实际行动上并未做到“我手写我心”,而更多是拘泥于古代写作章法。
其实说到诗歌方面,这里出了个奇葩,则是事后遁入空门的苏曼殊,他是中国诗史上最后一位把旧体诗做到极致的诗人。其僧人身份,也奠定了其的佛教修养。
说到了黄遵宪,其实他与戊戌六君子一样也是理论派,或者说思想革新派,那么与之对应的也在国家危难之际出力的要属——刘鹗,其与康有为是同龄人,如果要说起他,事迹则是重实业,治水,修铁路,挖矿,办织布厂,经营房地产,救灾,也因此最终也被派发边疆,不在任用,原因就是其的热忱以及超前的意识,类似于现今“引进外资”的思想被认为是“汉奸”。而其广学博闻,却终一次次被命运打击,死于边疆,其《老残游记》本为帮助潦倒的好友而作,却成了一时风尚。再一次说明,百无一用的“文学”有用,国家却是不幸的。
但这本小说算不得新小说的开篇之作,只能算一本好书,和黄遵宪的存在意义有些不一样,因为清末的小说涌现主要因为外国小说的带动,即是一个从翻译到创作的过程,《老残游记》(1906)之前就有林纾的《巴黎茶花女遗事》,这才是最早出现的新式小说,其实说到翻译,林纾算个奇人,他并不懂外语,是由别人口述,他再用古语翻译出来,他是个翻译界的奇人,也是文学上的守旧派。翻译之后,1900年才有了国人创作的新小说,多为“谴责小说”。
除了以上的两个人所代表的清末的两类人,还要提到一个具有科学精神的当代新学开山第一人——严复。严复(和林则徐同福州出生)翻译的《天演论》是和林纾的《巴黎茶花女遗事》同时而谈的,但意义更胜,未能开眼看世界是中国人在清末大多通有的弊病,明万历时,利玛窦因为画了一副不是以中国为中心的地图而引起圣怒,围在慈禧太后身边的守旧派有些也是庸人,黄遵宪在评论曾国藩时都说其不懂外事。无论如何严复是近代翻译界第一人,翻译时提出“信达雅”三标准。
如果说以上所言,翻译界,实干派,变革派,作家等都有了代表,那么接下来要说的“时务文体”则是另一种传播形式,它是由报刊而起,在《清议报》(横滨)成为维新派仅存的重要舆论阵地之前,还有由过梁启超和康有为(后两人在语文问题上存在分歧,康完全在保守的立场上)创办的《时务报》(1896),确实戊戌变法是失败了,但两样东西却保存了下来,一则是变革意识,维新派中坚力量,如康有为,梁启超等还在奋斗中;二则是京师大学堂。
有了报刊,就有了更好的传播媒介,有了梁启超的文章,就有了“报章体”,“时务文体”,初起70年代,形成于90年代,是适应于鸦片战争后实用文章增多的需要而形成。梁启超和维新派的主张是“文言合一”,使识字者日多。
而京师大学堂是在1898年所立,也是北大的前生,为我国近代最早由政府开办的一所大学。它的重要性不光在于授业,更在于它的历史意义,以及它的精神“兼容并包,科学,民主”,当然还有它的校长,孙家鼐,严复,蔡元培,马寅初(经济学家,因写《新人口论》被批判,《农书》被红卫兵烧)等都是泰斗级的人物。而北大也顺理成章成了新文化运动的发祥地,引进了20世纪初的一些变革:1915年创办《新青年》(曾用名《青年杂志》),1917年1月,新文化运动,胡适发表《文学改良刍议》,1917年2月,陈独秀呼应胡适的理论,发表《文学革命论》。
其实综上所述,即以1898年为转折点,之前为灾难和变法的曙光,到慈禧的再次“训政”,以及由新词的引入,再到新文体到新文学的变革,其中做出牺牲的,人物之多,观念上的分歧也很多,政治上的守旧和维新的分野,文学上也有守旧和革新的分野,而康有为(语文),林纾,“学衡派”均站在保守的立场上,黄遵宪和刘鹗则是不愿做文人的文人。谭嗣同曾言“变法就要流血”,那么这条路上流血的人真不少。最后换来的是五四之后小说的“救亡”和“启蒙”运用,重思想轻文学的写作之风也逐渐显现,并逐渐由“文学革命”变成“革命文学”,并最终在文革期间全全服务于政治。也在早期奠定了“忧患”的时代和文学母题,以及“现实主义”的写作需要。这里就不评论利弊了,只说新时代的“文学使命”,不用过度排斥“教化”,因为若从文学中抽离了此作用,文学是多么苍白和空虚,当然一味的教化也会使文学丧失文学性。若要了解更多,看下回解说。
无戒90天挑战训练营第三期
第七十五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