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记·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 ——当存在没有价值，你会去

[读书记·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
——当存在没有价值，你会去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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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读了这本书，虽然不长，可是断断续续读了两个星期。一边读一边想，欧维为什么不停得想去自杀？最终又为什么放弃了自杀？
反过来，再去思考我们为什么活着？为了什么活着？
书中的问题，最终我想我是读明白了。我的问题，还是想不明白。

买这本书，其实是因为看了同名的电影。电影虽然不能让人惊叹，但是也还不错。最吸引我的是，主角是独居生活的。说来也好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于描写独居生活的文本有了一种病态的痴迷。或许是自大学的毕业论文写独居文学之后；或许是大学期间读了《瓦尔登湖》之后；或许更早……

小说的结构很精练，双线结构（也可以算是三线）穿插进行，一线写老年独居的欧维在不断地尝试以各种方式自杀，但都没有成功；另一线，则从欧维的童年生活开始讲起。
简单复述一下情节吧，欧维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和父亲相依为命。父子俩虽然不富有，但是日子也过得津津有味。用文中的话来说就是：
“晚上他们吃香肠加土豆，然后打牌。拥有的不多，但也从来不少。”
欧维在学校学习的时候很擅长数学，但对其他科目却不感兴趣。父亲也为此感到骄傲，常常向铁道上的工友们炫耀儿子的数学成绩。
但是，不久，父亲发生了意外，被火车撞死了。欧维戳了学，接替了父亲的工作。成了一名铁道工。两年后，十八岁的欧维被陷害偷东西，被派到远地方做火车夜班清洁工。
在此期间，他被卖保险的骗了、又从邻居家的火灾中救出了邻居、但是大火把他家给烧了，并且政府为了要他的地，工作人员不让消防员救火（在这点上电影则是暗示他的房子是被政府工作人员给防火烧的，书里则说的是被火势蔓延到但是不允许救火）。
于是他就以单位为家了，终于在20岁的某一天，当他在火车上醒来，对面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索雅。
于是，他的世界被点亮了。用书里的话说：
“从来没人问过欧维遇见她之前是怎么生活的。但要是有人问起，他一定会回答说自己没有生活。”
在索雅的鼓励下，他通过函授学习，成了一名工程师。进入了一家建筑公司工作，一直到他最终被辞退。
在日子渐渐进入正轨之后，两人结了婚，在郊外买了排屋，索雅也怀孕了，日子似乎渐渐明媚起来。
但是，生活就是这样，当你走在平坦的大路上的时候，也许下一秒就会掉进悬崖。
两人在西班牙游玩的时候，司机酒驾出了车祸，孩子没了，索雅也下肢瘫痪了。此时的欧维简直要疯了。
“其间，欧维总是憋着满腔的怒火，……他想摧毁那个司机、那家旅行社、高速公路边的护栏、酿酒师，所有的一切。一拳又一拳，直到所有的混蛋倒地。”
但是两人的爱情并没有变化，车祸之后素雅对欧维说：“‘现在你得加倍爱我’。于是欧维对她撒了谎，说他会的。尽管他心里很清楚，他已经不可能比现在更爱他了。“
之后，两人就这样生活着。直到索雅去世。
“索雅去世后，他对枪的反感远不如他们小房子里留下的空白来得严重。”
“六个月前，她去世了。但欧维还是每天两次走遍所有房间，摸摸暖气片，看她有没有悄悄把它们打开。”（这句话，着实让我感动。如此的深情，我认为足以媲美《项脊轩志》中“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了。）
妻子离开了，但是欧维依然工作。“周日是她的葬礼，周一他按时上了班。”
因为工作是他的责任、忠诚，而在欧维的眼里，原则重于一切。
“他只是喜欢循规蹈矩，仅此而已。凡事都该有个规律，让人有据可循。”
但是可叹的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欧维将半辈子给了公司，却最终被开除了。
欧维对整个社会都失望了。
“人们对具有普遍性的功能主义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尊重，如今一切都必须时髦，必须数字化。”
“一群三十岁出头捣鼓电脑不喝普通咖啡的公子哥儿。一个没人会倒拖斗车的社会，就是这么帮人居然跟他说不需要他了。这，合适吗？”
于是欧维对其他人也会有一些讽刺性的看法，只是从来都不表达出来，只是自己在脑海中想着。
“他怎么也得有两米高。欧维总是本能地对所有一米八五以上的人心存怀疑。经验告诉他，长成这样，血液很难抵达大脑。”
“她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分钟，据欧维猜测，她讲的应该是脏话词汇发达的阿拉伯语。”
“找了个截了肢的白内障来倒车都比你强。”
“信号灯转绿，队伍却没有动。……欧维摇摇头。前面一定有个女司机，或者在修路，要不就是有辆奥迪。”
……
从此，欧维开始不断的尝试自杀，上吊、汽车尾气自杀、开枪、卧轨等等，都因为种种意外而没有成功。但是在此过程中，欧维不断的帮助别人，从而有更多的人来找欧维请求帮助。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放弃了自杀。
“他们都在装修房子，做隔墙的时候遇到承重的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办。欧维当然知道。于是他嘴里嘟囔了个疑似‘笨蛋’的词，就给他们上课去了。……欧维几乎修遍了周遭四个小区里的所有房子。当然每次他都为这些人的无能骂骂咧咧，但他一个人在索雅墓地的时候，偶尔也会含糊其辞地说‘白天有些事儿干可能还不错’之类的话。”
其实到了这里就可以明显看出来，“被需要”的感觉才是欧维放弃自杀的原因。而不被需要才是他之前不断自杀的原因。

书，读到这里已经可以了，欧维是因为被需要而活着。
那我们又是为了什么而活呢？我常常想这个问题，想得越多越茫然。
为了繁衍？那和动物就没什么不同了……
为了爱情？我不信，我所知道的所有人都没有达到能为爱而死的地步……
为了梦想？这就更不靠谱了，因为几乎每个人的梦想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请想一想，你十岁时的梦想和现在一样吗……

那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42么（《银河系漫游指南》里说宇宙的一切的终极答案就是42）？
但是吊诡的是，正像《银河系漫游指南》里写的那样，答案是42，可是没有人知道42又代表着什么。即使某个人真的参透了生命的意义，他能用语言表述出来吗？或者说，他表述出来，其他人能心领神会吗？
我其实挺相信，佛陀是懂得了的。大概他想把生命的真谛传播给众生，但是，那些佛经对于除了他之外的众生来说，和42又有什么区别？
读不读佛经，面对生命，没有影响。众生，还是不懂。我，也还不懂。

写于2017年10月16日，修改于2018年7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