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一朵：第五章 求媒
致斌心里充满着对阿珍的担心，一身湿淋淋的回到家，无精打采，满脸沮丧。致斌父母一看他的情形，猜到了考试结果，为了不再刺激他，便没再过问，随他的性任其在家里窝了两天。第三天，他父亲便开始安排他做各种事情。注意力的转移，使他逐渐从失意中摆脱出来。
半个月后的深夜，致斌在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天气晴朗，致斌蹲在一个山涧边洗手。太阳照着清澈的溪水，发出一闪一闪的银光。这时，上游缓缓漂来一个信封，径直漂到致斌手边。致斌深感奇怪，便将它捡了起来。信封尤干，收信人正是致斌，寄信人是阿珍。致斌一惊，急切地撕开信封，抽出信纸，是一张白纸，半个字也没有。
“阿珍—，阿珍—。”致斌口里喊着，从梦中惊醒。回忆梦境，致斌百思不得其解。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睡。
窗外，淡淡的月光懒懒地依偎着朦朦胧胧的竹林，静悄悄没一点儿声息。致斌爬起来，披上衣服，惦着脚悄悄走下楼，轻开大门，走到街廊上一张凉椅前，缓缓靠下去，微闭双眼，倚着夏夜里山村中的几许清凉，再度细细推敲梦境的预兆。
“表白？”致斌自言自语，又摇摇头。
“究竟是什么意思？”白纸在现实生活中的含义，致斌自然清楚，但这是梦，它代表何意？致斌躺在凉椅上左思右想，总不得其意。
月影渐斜，鸡鸣四起。
“不是约好去看她的吗？”现在既然得此怪梦，那赶紧找她去。
“慢着！不如找个媒人，就此上门提亲。找谁做媒呢？”无媒不成亲，这是当地的风俗。
天渐渐亮了。致斌父亲起床出来，见着凉椅上的致斌，不解地问道：“昨夜没睡？”
“刚起来的。”致斌应声道。
“你去一趟小洞山，找一下李师傅，要他这个月十七日来给我打帮手。”
“好。”致斌心中一动，顿时有了主意。
致斌穿了一件黄色背心，外面罩着一件白色衬衣，下山坐车到龙源车站下车后，沿着简易公路走到了留步司。从留步司桥北端的一条小路爬上去不远，在茂密的树林中顺着一条十弯九曲、凹凸不平的小道一直往山里走，便可到小洞山。小洞山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远离公路，稀散地住着十几户人家。村子三面环山，山中树木高大而繁密，是本地非常重要的林业资源。天气十分炎热。致斌时而小跑，时而急行，很快便大汗淋漓。快响午时，他找到了李师傅家。
李师傅家的房子坐北朝南，下方隔着菜地另有几户人家。李师傅四十多岁，正坐在他屋前坪的树荫下埋头编着竹筐。
“李叔，编竹筐啊！”致斌走近前叫道。李师傅闻声抬起头来，望着致斌，征了一下后，停了手中的活，站起身高兴地应道：“你是——，你是致斌。”
“是的。没想到吧？”
“是——，不，不是，早就晓得你会来，没想到这么快。”李师傅哈哈笑道。
“早就晓得？”致斌先是满脸诧异，转而跟着笑道，“哦，对了，你会算卦。”
“都高中毕业了，是时候了。”
“是啊，我爸请你十七日帮他去打帮手。”
“好，一定去。”
“另外还有个事……”
“我晓得，莫急。我帮你去倒杯水来。”李师傅说着，转身走进屋内，招呼他老婆赶紧做饭后，端了一杯水出来递给致斌。
“来，坐外头，凉快些。”
李师傅让致斌在他身旁的一张木椅上坐下，自己坐回原处，一边继续埋头编着竹筐，一边陪着致斌说话。四周间或传来清脆的鸟叫声。
“哪个事你晓得了？”
“做媒啊。你爸上次来时，一起商量过。”
“你们商量过？怎么知道的？”
“我提出来的啊。你来得正好，她今天在家。”
“你提的？你看见她了？”致斌惊讶不已。
“昨天下午还见过。”
“这么说。你早认得？”
“那当然。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哪个我不认得！”
“你们是一行吗？”
“同着一个老祖宗。”
“她父母同意不？”
“爷娘都乐意，就看你们自己中意不中意。”致斌心里暗暗高兴了起来。
“当然中意。”
“你早认识？”
“我们是同学。”
“同学？她早没上学了。”
“才毕业啊。”
“你说哪个？”
“阿珍啊。”
“阿珍？”李师傅停了活，抬头满脸惊愕看着致斌，“哪里的？”
“识志路。”
“错了！”
“没错！她亲口告诉我的。”
“真错了！我是说……”
“没错！她说过她家门前有口好大的水井。”
“是有口大水井。”
“那就对了。”
“你去过？”
“没有。”
“她父母同意不？”
“同意啊。你刚刚说的。”
“我说的，不是阿珍！”
“不是阿珍? 那是谁! ”致斌征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下边这家的，十七岁，很漂亮，做事很勤快。”
“不，不，不去。我还不想讨老婆。”致斌急忙推辞。怪不得父亲让自己来找李师傅，原来还有这回事。
“真不想？”
“真的！我还想读书。”致斌站起身来，心不在焉地看着山的对面。
李师傅没急于接话，继续编着他的竹筐，暗暗看着致斌的神色。致斌进屋放下水杯，出来后依然心不在焉地看着四周。
“你喜欢阿珍？看准了？”
“嗯。”
“你爸妈同意不？”
“没理由反对。”
“阿珍是我堂侄女。”
听李师傅这么一说，致斌马上又来了神，急急地问道：“识志路的阿珍吗？”
“当然。”
“真的？！”
“当然是蒸的，不是煮的！你俩确实很般配。”
“你愿意帮我吗？”
”你不是说还不想讨老婆吗？“
”我——。”
“我下午就去。”
“我同你一起出去。我想见见阿珍。”致斌脸上露出了笑容。
下一篇：花开一朵：第六章 逃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