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胤同人】卿本非佳人 七

2020-07-12  本文已影响0人  lenalenalena

昆仑山春去秋来,一转眼已过去三年光景,千凝她们修习功课之余时常都能听到关于天墉城前辈们斩妖除魔的旧事,听到关于神关于仙的传说,她们偶尔会从藏经阁楼上的窗口看对面临天阁,那里自从她们上山以来似乎从未有过喧嚣,一直静悄悄等待着传说中神仙主人的归来,她们偶尔会猜想那位剑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天墉城中对于他的敬仰和传说也似乎从未停歇过。

再过三个月就是大比之日了,正是检验平日所学的时候,门内弟子们对此都十分看重。大比将近,就连平日不那么用功的弟子也都紧张的操练起来,而大比之后可能会有长老收徒,所以大比对于入门弟子而言就显得更加重要。

因为在修仙御气这些事情上,那几本基础的典籍自然可以背熟,但想找到御气的法门却很难,所以想加深修为就必须拜师,再由师尊亲授,有长老师尊指点,境况自然会大大不同。

这一日,千凝仍旧去藏经阁看书,进门倒发现气氛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而且藏经阁的人比平时多了好多。站在阁楼里听了一会大家的窃窃私语,才知道原来是对面临天阁里那位仙尊云游归来了。

千凝看见一群师姐们正兴奋的挤在窗口,于是也过去探头看了看对面,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甚动静。

这时听一位师姐说道:“不知长老这次回来会住多久,你们说他明天会不会去讲御剑心法啊?”

另一位道:“今天才回来,明天大约不会去吧,每次长老要来指导剑术,我倒是极想好好表现一番,可每次又怕衣饰不整,又怕发髻未齐,顾此失彼,却是将剑法使的乱七八糟!”话音才落便引来大家一顿轻笑。

  

千凝听了暗想,若是那位仙尊真的要去讲御剑心法,她也要去看看究竟是何等风采。

出了藏经阁,去饭堂的路上都感觉到天墉城似乎因为这位长老的归来有所不同,气氛似乎突然变兴奋了,那些男弟子们也都在议论这位长老的种种,憧憬着有没有谁能得到这位长老的指点。

  

千凝一时感叹,紫胤真人在天墉城的声望竟然如此之高,不愧是百年之内唯一一位修成仙身的长老。不知道蓉蓉和冰荷是否知道这个消息了,蓉蓉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吧。

  

千凝回到开阳楼的时候还没走到住处就听到姜蓉蓉的叫声,她以为出了什么事,跑过去一看果然就像她预料的那样,姜蓉蓉高兴的又叫又跳,看见千凝之后,她一下扑过去摇着千凝说道:“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云游回来了!”

千凝从姜蓉蓉手中挣脱出来说道:“知道了,整个天墉城都已经传遍了,能不能冷静一点矜持一点。”

此时沈冰荷正坐在桌边看着他们笑,千凝故意一本正经的接着说道:“看见没,要像冰荷那样,端庄持重,蓉蓉你现在开始就应该学起来,以免他日有机会面见真人时失态,可能会悔恨终生哦!”

姜蓉蓉也调笑道:“冰荷也并非总是这般‘端庄持重’的。”她凑近千凝身边,双眼微眯用手点指,接着道:“你一定想不到,刚刚得知真人回来的时候,冰荷激动的都快哭了!”

“什么?”千凝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没有,你别听她胡说!”沈冰荷否认的时候脸却已红了。

“我去练剑了,你们闹吧。”说完沈冰荷匆忙拿剑出了门。

姜蓉蓉疑惑道,“不是刚练剑回来么?”

千凝手搭上姜蓉蓉的肩膀,“捻须一笑”,眼睛斜睨着姜蓉蓉,“知道这叫什么吗?”

“叫什么?”姜蓉蓉狐疑的看着她。

“这叫落、荒、而、逃,有意思!”回答姜蓉蓉的时候,她的手依然捻着并不存在的胡须,嘴角显出笑意。

姜蓉蓉不明状况,撇撇嘴道:“你就爱装神弄鬼,故弄玄虚。”说罢推开千凝跑去隔壁房间继续八卦他们的仙尊了,女孩子总是这样的 ,他们就喜欢聚在一起谈论仰慕的男神。

千凝摇摇头叹道:“女人!”,然后躺在床上,随手拿起之前抄录的典籍盖在了脸上。

沈冰荷从开阳楼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天空上挂着一弯新月,千凝说的没错,她一向是端庄持重的,情绪很少外漏,但紫胤真人归来的消息就像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波澜,此刻她心绪不宁根本没有心思练剑,在天墉城清修三载,一朝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心怀情丝的少女,无限心事像潮水般涌来。

七年前,紫胤真人曾到访松江府凌烟阁,沈冰荷被告知今日有贵客临门,要守规矩不得打扰阁主冲撞了仙尊。她听父亲沈修说起过与一位剑修的仙尊相识,心想今日到访的应该就是这位仙尊了,却不知这位神仙究竟是何等风采,如何能得此仙身,今日有机会得见仙颜她怎可错过。

沈冰荷骗过被父亲派来教书的老先生,得一个机会便跑出去,绕开家奴院工转到后院的水榭,以前有贵客到访父亲在正厅跟他们叙谈之后,总会到此观景品茗,看时间应该差不多在水榭了,果然沈冰荷到此就看到父亲正引着仙尊从对面走来,她不敢现身躲在山石后面偷眼观瞧。

只见这位仙尊看面相也只有而立之年,但气势非同一般,沈冰荷的父亲本也是修道之人,交友也多为此中人,但今日见了这位仙尊她才知何谓仙风道骨。

只见他着一身蓝白长袍,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眼神澄澈不染凡尘,目光坚毅有正气横生,举手言谈间透出的非凡阅历与一头银发相映生辉,令人心折,油然而生君子端方之意。果然君子气质与名剑气势相得益彰。

沈冰荷从未见过如此气质高华遗世独立的人,一时间竟看呆了。

听说这位仙人有几百岁了,如果不是返老还童,那岂不是他三十几岁之前就成仙了,所以容颜永驻?只是那一头银发又是怎么来的呢? 此般疑惑另眼前的仙人更添了几分神秘。

沈冰荷心神皆不胜向往之际,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大小姐,您怎么在这?”沈冰荷被下了一跳,回头看见是老管家,只听老管家继续道,“快回去读书罢,被阁主看到不但小姐受罚,奴婢们遭殃,连那老先生只怕也要受牵连呢!”

沈冰荷无奈只得听话的被管家送回内舍读书去了,老先生罚她抄书,可她一点也不觉得难过,从此那蓝白身影便留在了沈冰荷的心里,起初还只是仰慕,而后午夜梦回也皆是他,情窦初开的少女,情丝百转终于将仰慕缠成了深切的爱恋。

沈冰荷的母亲早丧,父亲沈修与母亲伉丽情笃,又一心修道所以没有续弦,沈冰荷是沈修的独女,虽是掌上明珠但也一直严格教导,她一直被父亲灌输家族志向,但她一直都是拒绝的,她只是个姑娘,也只想像寻常人家的姑娘那样生活。

沈修为此颇为苦恼,但自从紫胤真人到访后,沈修发现女儿不再像以前那样抗拒他为她安排的生活了,其实那日在水榭,他知道女儿躲在山石后面只是当着真人的面没有点破,后来沈冰荷的变化他只当是得见仙颜让女儿开窍了,心中自然十分欢喜。

但是沈修不知道的是,沈冰荷并非开窍了,她如今老老实实的修习沈修安排的课业,并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得证大道,光耀门楣,而是为了离爱慕的人近一些。

沈修从来没想到女儿会主动要求去昆仑山天墉城修道,那里是修仙最好的去处,他本来也想送她去的,只是以前女儿百般抗拒,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脾气十分倔强,如果那时提出让她离家修道,只怕她不会答应,父女二人也会闹僵,所以这件事就一直搁下没提,而今冰荷主动提出想去天墉城,沈修欣慰之情无以言表。

而沈冰荷心心念念都是紫胤真人,离家前她曾跟父亲说她想拜入紫胤真人门下,沈修迟疑片刻终是摇摇头叹道,“紫胤真人离开天墉城云游,尚不知何时才会返回天墉城,况且……”

“况且什么?”冰荷追问道。

沈修叹了口气,“紫胤真人的小弟子,数年前以身殉道,化为荒魂,此事……,那日我与他叙谈,言语间听出紫胤真人已有归隐之意, 只怕不会再收弟子了。”

沈冰荷闻言眼中闪出一丝落寞,沈修见此安慰道,“天墉城是修仙正宗,我的冰荷如此聪慧,无论拜入哪一位长老门下,只要潜心修习,将来的成就都是不可限量的。切不可执拗于拜师之事,耽误了修行。”

想到这里,沈冰荷叹了口气,自己知道这段情思本就不会有结果,原本也只想拜入真人门下,能以弟子的身份陪伴他左右也已经足够了,现在看来即便只想如此也难如登天。但是陷入情网中的女人往往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推断,因为那更符合自己的心意。于是沈冰荷很快又振作起来,她觉得父亲只凭言语推断紫胤真人有归隐之意,却未必真是如此。如今大比在即,紫胤真人这个时候回来说不定就是为了收徒。

可又转念一想,即便真人收徒也必然只会收最优秀的。入门之后自己一直克己勤勉,起初在一众入门弟子中各项功课都是最好的,只是后来林千凝莫名其妙的在剑术上超越了自己。没想到当初连入门试炼都勉强才通过的林千凝于剑术之道竟有如此天赋,大比之日自己若不能胜她,拜师之事只怕无望了。

一番想当然,使这月下姑娘心中七上八下,脸上阴晴不定,林千凝也成为了她的假想敌。当初得知真人回来的欣喜,完全被此刻的不安与愤懑所替代,沈冰荷开始在夜色中舞剑,借此发泄心中的拥堵。她出剑便凌厉非常,长剑如芒,寒霜般冰冷剑气环绕,转而又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舞过一阵,剑势丝毫不减,反而越发凌厉狠辣……

千凝见夜色渐深,沈冰荷还没回来,便叫上姜蓉蓉出来寻她。她们到了平日练剑的地方却没见沈冰荷,最后在后山找到了她,找到她时 正看见她发狠似的舞剑。姜蓉蓉喊了她一声,她转身看见她们,假想敌出现在眼前,手中剑势未收,剑锋随心意而走,一点寒光直逼千凝而去,霎时间已到切近,姜蓉蓉吓了一跳赶忙闪开,千凝却没有动,剑尖直抵咽喉,但并没有刺进去。

姜蓉蓉跳起来嚷道:“冰荷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千凝,你怎么不躲!”

千凝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如果是你刺出的剑我一定会躲,冰荷的剑法我还是信得过的。”

“你!”姜蓉蓉被她气的直跺脚,“第一,我剑法没那么差,第二,你们两个都是疯子,哼!”

沈冰荷收了剑,看了千凝一眼,又看看姜蓉蓉,笑道,“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回吧。”说罢朝开阳楼的方向走去。

姜蓉蓉低声狐疑道:“冰荷也会开玩笑了?这样的玩笑还是少开些好……”

千凝闻言浅笑未语,拉着姜蓉蓉也跟了上去。

临天阁中陵越正向师尊紫胤真人问安,师徒二人有数年未见,陵越见他带回不少铸剑材料,料想必是要久留天墉琢磨一番铸造新剑之事了,心中很是欢喜,又叙了些话,陵越便将林千凝之事说与他知道。

  

紫胤真人听罢亦有些吃惊,问道:“究竟如何安排,你仍旧未有定论?”

  

陵越道:“当初她年纪尚小,亦不知心性如何,此事干系重大,弟子心中始终不安,想着还是问问师尊的意思。

  

紫胤真人沉吟道:“你如今担着一门上下的前程生死,慎重些是好的。”

  

陵越点头道:“自当如此,弟子眼下犹豫的是那孩子若是离开天墉城,真能一世平安不被发现也罢了,若是日后出了变故,天墉岂非害了人,且这三年来,弟子瞧着她着实是个好苗子,若是修仙一事就此作罢,殊为可惜!若能修得大道,将来她能自保,于我修仙一脉正道之上,日后也多了一位伏魔卫道的修士。”

  

紫胤真人正色道:“天墉自是不能永远欺瞒于她的,你既是看她心性尚可,不若来日将此事直言相告,据你言语道来,那孩子也是个有主意的,得知实情后想必她对自己日后如何行事也自有一番定夺。”

  

陵越便行礼道:“数月之后门内大比,那孩子也会上场,师尊届时见了,也正可看看秉性如何,不若大比之后,弟子再告知她此事,是去是留,且看她作何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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