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风在吹

文/君易言

你最孤独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听朋友说过身边这样一个故事：

12月10日那天，我和往日一样翻看着手机网页，听着那一天的新闻琐事。正准备点开一个视频时，显示屏弹出了一串熟悉的手机号码。我按下绿色按钮，电话中传来了父亲近乎绝望的声音：“你妈脑梗塞病发，现在在住院治疗。”

当我赶到医院，看着病床上抽搐不止，并大口大口地吐着黑色呕吐物的母亲时，才意识到，成年的我，依旧习惯于将事情理想化。

经过几小时的治疗，凌晨时分，母亲逐渐平静下来，但五官依旧因为病痛而扭曲在一起。看到这个景象，我仍然天真地认为，经过这次治疗，母亲的病情会好转。

11日清晨，医生将父亲叫到病房外，对着一个本子说着什么。几分钟后，父亲强颜欢笑的进病房告诉我：“医生说你妈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住院几天院观察观察。”

听罢，我心中划过一丝喜悦，正想抬头再问些什么时，却看到父亲目光里的落寞，我低头看着母亲虚弱的身体，顿了顿，便不再询问。

那天我心里烦闷异常，待母亲入睡后，只身一人徘徊在病房外的走廊。

那天，我看到白血病患者的母亲，伏在门外的小窗上，急切地望着正在做骨穿刺的孩子；看到病房内小憩的老者，以及身旁小心翼翼削着水果的女儿。

回到病房，我坐在病榻前，望向熟睡的母亲。几个月的光景，母亲已不像早前那般风韵，现已是面容苍白，身体消瘦。

12日晚上，原本熟睡中的母亲脸色突然发紫，被推进了抢救室。

在外等待时，我听着走廊里急匆匆的脚步声，看着抢救室那紧闭的大门，才知道，这一扇门，已将我们母女阴阳两隔，只是我一直将自己蒙蔽，看着那一丝的救治希望，默默祈祷。

三年来，那张病床上已躺过数位病患，病床也一遍遍的染上患者的体温，又逐渐冰凉。迄今为止，我仍一遍遍地回忆起那个夜晚。那晚，我仿佛掉入了无限的深渊，失去亲人，致使孤独从个个角落渗入我的生活。

时至今日，我依旧能听到厨房内锅铲碰撞的声音，闻到那熟悉的菜香。推开门，却空无一人。

每当我工作到深夜，总会听到母亲在门口轻声的说：“不早了，睡觉吧，工作何时才能做完啊。”可一旦我回头望去，却只有紧闭的大门。踱步到门外，也只有父亲孤独的背影和电视中微弱的光芒。那时我不得不承认，三年光景，早已流过，唯独你依旧在那相框中。你对我而言，触手可及，可我从未感受到你身上那温暖的体温。

还记得那年你说过，你伴我成长，我伴你到老。可到了我长大那天，你却蓦然离去。

世上的孤独千万种，唯独分离才让人痛彻心扉。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