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别离
曾读过一篇关于友情的文章,题目已经忘却,里面有句话大意是:朋友若来访,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我都会欣然往之,前去接机;离别时,即使天气再好,也不送别。只因不愿忍受那份离别伤情。读后,感觉说得很有道理。
聚,是一种因缘;散,何尝不是一种际会呢?要将这份情谊持续下去,不因“散”而尽,那才叫好。
君可见,“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君可见,“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的离别恨意?君可见,“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静悄悄地离别,我也终将收拾零乱的情思,默默地为你们祝福。只是,再也听不到那一句句“老马”的呼喊。我曾经和你们开玩笑地说:“叫什么无所谓,关键是要对人发自内心的尊重。”此语一出,“老马”成风。我也懒得跟你们计较。
铭欣的“老马”叫起来有些发嗲,拖音较长,乍一听,总感冷风飕飕。再加上那一副一本正经,眉头紧缩的样子,一定是怪我又做事不力了。早读时,一手拿书,一手执鞭,来回逡巡,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霸气。见我晚到,斜着脑袋,拿眼剜我一下,便不再理我。我知道,我终逃过了一劫!
瑞煊很少当面叫我老马,背后也肯定没少这样称呼吧?每次和你谈话,脸上总是憋着笑,笑也不对,不笑又对不住自己,就那么使劲地憋着,一双水灵灵的小眼看着你,让你那还有什么心思过狠的批评。就这样,一次次逃脱了事。
大牙,你还记得吗?你的口头禅就是:“老马!干啥!我又没惹你!”
娘娘(夏梦林)、嫣然,冠睿,书梦,含智,振宇,曼如……
还有我那“亲儿子”公彦潇,一年来,完成作业的次数恐怕两个巴掌就能数过来吧。从接班时的眉头紧锁,一副下等公民的样子,到如今,也一句句“老马”的嬉皮笑脸,有了好大的改变,只是那说话“结巴”的毛病终还是落下了病根。
我告诉你们我教书都快20年了。你们不去惊讶我教龄之长,反倒根据我的白发,纷纷猜测我的年龄,我谎称80,大笑而过。
现如今,想起过往的种种,是那么的美好,我仍然在笑。笑过之后,只是那一句句“老马”听不到了。
毕业典礼后,你们回班整理物品,整队回家。我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没有送别。甚至,连一句冠冕堂皇的祝福也没有说。队伍从办公室前走过的时候,我从椅子上站起,几步走到窗前,看着你们离开我的视线,心里有一些后悔。忽然想起,还有小门的同学呢。一把拉开门,走了,都走了。好吧,不送别,倒也符合我一贯的风格。
伤离别,我不伤,因为不曾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