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天鸿热情待贵宾

没过几天，中午的时分，陈天鸿打电话过来，说希正的领导到陆风市公干，无意中谈起了你，很是亲切，还打算过去看你。今晚我负责接待，特地邀请他过去聚聚。希正很高兴，不假思索地说一定过去。挂了电话之后，希正激动了一阵子，心想领导还是没忘记我。但自己还没配车，不知怎么去好，正发愁，突然想起了陈伟生，打电话过去，好久才接通，希正自报家门，那边马上客气起来，说那天还不知道林老师过来当领导，失礼了，今天叔叔刚把他骂了一顿，说回头要专门请希正书记吃饭。希正说吃饭就不用了，能不能用一下车送到陆风，有个领导过来，下午要去见见。对方说没问题，今天正好有空，还说陆风那边有同学，有事也可以找找他们。两人约好了下午四点半出发，挂了电话。

陈伟生开了一部黑色帕萨特2.0载着希正，走了一个多小时，快到霞湖高速出口时，希正给陈天鸿打了个电话，说快出高速了。陈天鸿说，直接到人民大厦，进来说找龙厅，有人引路。希正吓了一跳。记得今年南方都市报7月11日版不是专门登过新闻专访“谁在人民大厦吃人民”吗？心中有些踌躇，问伟生说，人民大厦，现在还有人敢去吃饭吗？

伟生说，出事后一开始当地官员不敢去，生意大受影响。经过报纸的炒作后，名声在外了。不少外地人还专门想去体验一回，“腐败”一下，生意反而好得出奇，没有提前预定是没有位置的。希正问：你去过。伟生说，去过几次，其实也没什么新奇的，普通百姓也经常在那里吃早餐，一碗豆浆一个包一块钱也吃得饱，丰俭由人。希正说，今晚就去那里吃饭。伟生说，陆风我经常来，熟门熟路的，不会走错。

送到了人民大厦楼下，希正下车，有人指挥伟生到别的地方停车，有个经理模样的过来接洽，希正说龙厅，经理满面春风。亲自带着希正上楼，拐了几拐，在一个房门口，经理敲了敲门，推开说，老板，到了，伸出右手，指引着希正进去，转身走了，把门掩上。

陈天鸿早到了，坐在里面边喝茶边看电视。希正遂大声喊了一句：我是记者，今天终于等到你了！

陈天鸿吓了一跳，转过头来，一看是希正，赶紧站起来，假装拍拍胸脯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一千万个细胞，看你怎么赔我。然后快步走过来，紧紧地握住希正的双手，说，兄弟，又见面了，紧接着化掌为拳，狠狠地打在希正的左肩上，说，欠了人情还恐吓，晚上多罚几杯。

希正揉了揉肩膀，说，内伤了，喝不了。然后说，贼胆包天的，还敢过来“吃人民”。陈天鸿说，中午吃饭时，说起你，你的领导感到很亲切，说要见你。临走时问我说能不能来见识一下，我咬咬牙答应了。他们想“腐败”一回，没办法，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希正把陈天鸿拉到门边，悄悄地问，来这里对你没影响吗？

陈天鸿说，自己掏钱，接待自己的兄弟领导，又不是吃霸王餐，怕什么。希正说，今晚我来尽地主之谊，你请客，我出钱。陈天鸿说，开什么玩笑，这不是喧宾夺主了。希正也不好坚持。正想聊点什么，经理推门而进，把希正的领导迎了进来。这次来的是单位的何水清书记、郭北方副书记，还有办公室何晓主任、财务处长老叶，两台车，司机两人，前往汕头办完事后，顺便过来陆风看望郭副书记的一个多年未见的战友，晚上还要赶到惠州准备参加明天的一个座谈会。希正起身，赶上前，恭恭敬敬的分别打招呼，说了几句感谢领导厚爱的话。这时经理过来了，自称姓陈，给每个人都派了一张名片，说，我们是正当经营，欢迎多来关照。说完邀请大家到处参观一下。陈天鸿叫他带路，走马观花走了一圈，觉得还是龙厅比较有代表性。四梁八柱，都是祥云衬托的四爪金龙盘绕，特别是主厅后壁，凸塑了双龙戏珠，金光炫目，令人感觉不同凡响。任书记边参观边赞叹，说，真是长见识了。何主任暗中把陈天鸿叫到一边，嘀咕了几句。陈天鸿说都安排好了，回到主厅后招手叫陈经理把两个司机安排到别处就餐。希正说，给我开车的朋友也一起吧。陈经理拱拱手，说，已经安排落座了，然后把两个司机接了出去。

大家坐定，喝过一轮功夫茶后，服务员撤下茶盘，马上上菜。陈天鸿交代服务员上酒，被任书记拦住了，说，晚上还要赶路，以茶代酒吧。陈天鸿叫服务员换大杯上茶。

大家边吃边聊。陈天鸿把“谁在人民大厦吃人民”的典故简述了一遍，当然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大家边吃边叹息，何水清说，难怪人家一听到海陆风，就想起了天上雷公，不敢来了。郭副书记说，中午战友硬邀我住一晚再走，我都推辞了。一说来人民大厦吃饭，他都说有事不陪了。陈天鸿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陆风的名声就是这么坏掉的。

希正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菜色，只不过给人的感觉是新鲜、卫生、干净而已。大家很快吃完饭。希正和陈天鸿一起把客人送到楼下，两位司机已经把车开出来停在门口候着。送别了客人。陈天鸿邀请希正走走。希正说，车和人都是借的，改日再来。道别走了。

买单时，希正偷偷问经理，说是1000多元，也不是很贵，但也要希正的一个月工资了。希正想，这种地方不能常来，除非是不得已的公务接待。

没过几天希正跑到“人民大厦吃人民”的故事悄悄地在山丰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