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准我笑点,又戳中我软肋
昨天,#邓超一家四口合体走红毯#上了热搜,飘飘忙点进去。
妹妹小花果然很可爱,因为妈妈之前嘱咐了要美美的,于是全程高冷脸,标准军姿,一站到底。
哥哥等等,则像Q版邓超。
连站姿都同款。
聊到为啥一起来,飘飘笑出了声。
因为俩娃一直觉得邓超是个歌手,不懂他每次消失那么久是去干嘛,为了证明自己是演员和导演,邓超决定,“给他们交作业”。
什么作业?
一部即将上映的新片——
《银河补习班》
老实说,刚看到主创组合,有点发怵。
邓超+俞白眉。
这二位之前合作交出的答卷,都不太对我胃口。
不吃这口的不止我一人,很多网友也一样。
这俩导演搭档让人贼害怕
但,结果怎么样?
鼓起勇气看完之后,飘飘不得不说——
邓超+俞白眉,这次不仅没有翻车。
还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说实话,邓超总是会让飘飘感到诧异。
这诧异,不是对演员邓超。
出道近二十年,演员邓超的路可谓又笔直又顺畅,交出不少叫得上名、拿得出手的答卷。
出道不久,他就演了《少年天子》里“顺治皇帝”一角。即便贵为皇帝,初见乌云珠之前,他也如陷入爱情中的少年一般,紧张忐忑、手足无措。
乌云珠死在了他的怀里,他动作幅度不大,也几乎毫无表情。
但额头悄悄暴起的青筋、要落未落的眼泪,却将他心底的那份隐忍、悲痛和无能为力暴露得彻底。
即便是和潘虹这样的老戏骨飙戏,邓超也没有被淹没,光是通过眼神的变化,就演尽了福临一生的悲辛无尽。
和“娘娘”孙俪先后搭档了两部戏,邓超都是扮演高干子弟。
《甜蜜蜜》里,雷雷帮叶青解了围却还嘴上逗贫,叶青说他是落后分子,他不仅不气,还接茬儿。
车子一停,正色道:“你不也是落后分子,落后分子不能歧视落后分子。”
嘴贫,又把握住了“度”,神色言辞间还有一些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野性叛逆。
《集结号》里,他扮演炮兵团连长,一个最简单的吃饼的动作,就能把人看饿。
这部戏,让邓超拿到了百花奖的最佳男配和金鸡奖提名。
近来的不少作品里,邓超的表现也都可圈可点。
《烈日灼心》里,他演阴郁又内向的辛小丰,并选择了用注射死刑的方式寻求解脱。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他的处理十分克制,但又层次感十足。
随着药效的发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面部表情逐渐扭曲、瞳孔慢慢放大、呼吸越来越弱,画面静止。
再到《影》里,他一人分饰子虞和境州两角。
子虞的癫狂和野心,境州的表面忠诚,实际内心又有恐惧、愤怒、挣扎多重情绪。
邓超游走在截然不同的两个角色之间,从体型到演绎,都拿捏得精准到位。
可以说,演员邓超,在他以往的作品里是贡献了不少高光时刻的。
让飘飘诧异的,是邓超在演员身份之外的其他选择——
上综艺。
“正经演员”邓超,在正剧的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就拐上了一条“不正经”的路。
35岁的邓超,一头扎进了《奔跑吧兄弟》里,成了一个逗逼。
他在里面拼命奔跑,为了名牌,和嘉宾撕到满地打滚。
面对让人呲牙咧嘴的指压板,用自己的塑料英语,一秒创造“伐木累”新梗。
在之后,为了拍《影》,邓超2个月疯狂减重20公斤。
快速地减重给演员带来的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那段时间,他脾气极度暴躁、敏感。
闲下时,窝在那里气若悬丝,也不太敢动,邓超用“老龟”来形容那个时期的自己。
但即便邓超如此疯狂地自我折磨,并凭借片中的表现获得了金马奖的提名,影片上映,却有不少观众沉浸在演员频繁上综艺带来的综艺氛围里入不了戏。
看到邓超就想到跑男,看到邓超+郑恺,就觉得影片是跑男团建。
新一季《奔跑吧》回归,因为电影原因,邓超宣布退出。
因为时间冲突,推掉综艺,专心演戏,也算是重新开始养演员的“气”。
对于他的戏粉来说,也是一件意外之喜。
除了演员和综艺,邓超还有另一重身份——
导演。
第一部作品,就是和俞白眉联手导演的《分手大师》。
为了这部戏的宣传,此前没有微博的邓超甚至为此开通了微博。
第一条微博,就是为《分手大师》打call。
其实我生活里一点都不贱,谁能帮我证明一下?
但,导演邓超这条路,却多少走得有些坎坷。
先后两部作品,《分手大师》《恶棍天使》都反响一般,甚至恶评不断。
但很显然,邓超并不准备从这一重身份里抽身。
《影》还未上映,他就已经和俞白眉联手,投身到了拍摄《银河补习班》日程中。
早在四五年前,两人还没有走上导演这条路时,拍一个父子的电影的念头,就已经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
正式开拍,邓超和俞白眉在拍摄现场,不止一次悄悄红了眼眶。
酝酿不是噱头,眼泪也不是假象。
而这次,邓超+俞白眉,终于有好戏。
《银河补习班》的翻身,首先在题材。
轻微剧透预警——
故事简单而朴素,讲二十世纪90年代的一对父子故事。
父亲马皓文(邓超 饰)是一位建筑工程师,因为替人背黑锅而锒铛入狱。
出狱后马皓文陪伴不成器的儿子马飞(白宇 饰)跨越漫长的时光和阻碍,一起慢慢成长。
听到这,你大概多少觉出了他们这次“翻身”的原因——
比起“生活里一点都不贱”却要挑战贱贫搞笑的滑稽路线,他们这次的尝试,是不虚浮的,是有落地的。
想拍出时代变迁,最基本的,是要搭好那个时代的框架。
而那个时代,曾填满了邓超和俞白眉两个70后的青少年时期,在他们的骨子里留下抹不去的味道和印记。
《银河补习班》前后跨度的30年里,到处都是让人一秒坐上时光机的细节。
开场,就是1990年第11届北京亚运会。
马皓文(邓超 饰)因为担任桥梁的总设计师,成为了亚运会的火炬手之一,为了传递圣火,马皓文一路狂奔赶往现场。
一路上,建筑几乎原样复刻上世纪90年代的模样,该有的喜庆元素,横幅、彩旗、气球、花环等一样不少。
服装,也都是记忆里的地气。
马皓文作为火炬手,和后面的护送火炬的方阵,穿的自然是胸前印着吉祥物大熊猫“盼盼”的白色特制服装。
马飞所在的幼儿园,作为啦啦小队,穿的是统一的熊猫服……
仅亚运会这一个场景,就有1000多套从细节到款式都不尽相同的服装。
马皓文在街上追撒腿就跑的马飞,镜头扫过,街上的犄角旮旯都“武装”到了位。
停在街边的老式自行车、五菱摩托、邮筒、公交站牌、店铺招牌……
1998年的抗洪救灾的场面,洪水、沙袋、栏杆、横幅、救援官兵、撤离的群众……
从细节到大氛围,都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才能构造渲染出的。
但,飘飘说过,服化道的还原,只是理性的表皮。
影片内核的构建,需要靠感性和思想支撑。
这一点,邓超和俞白眉,也落地了。
他们既是儿子的身份,也都已成为父亲。
而故事的内核,有关父子。
这两个人,都有发言权和太多情感倾注——
俞白眉说,马皓文这个角色身上,有很多特质,是邓超和俞白眉父辈的集合。
“父亲是天”这句话,被老一辈的父亲牢牢钉在心里。
明明他们也会崩溃,也会想要流泪。
但家庭的责任和生活的重担不允许他倒下。
因而,崩溃,是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拼命地捶打自己。
落泪,是背过身去,把脸埋在毛巾里不让孩子看到。
但,马皓文身上,又有很多我们理想的部分。
他拥有着很多中国传统父亲身上所没有的美好品质。
传统的中国式父亲,总是偏远离的。
邓超在采访中说,直到父亲去世后,我才发现,父亲这个角色,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一直远离得过分。
但马皓文,一直在最大限度地参与孩子的成长。
现实生活中的父亲,总是不苟言笑,沉默寡言。
吝啬夸奖,从不言爱。
把苦难教育“我辛辛苦苦赚钱容易吗”和打击式教育“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作为激励孩子进步的万金油。
但,马皓文不。
马飞被同学侮辱,被小朋友歧视。
他不偏袒,不指责,也没有教马飞怎么去做,只是说: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他把自己和儿子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不高高在上,不去给孩子划框框下定义。
儿子说自己被老师说笨,学习太难,不如去卖煎饼。
他不吝啬自己的鼓励,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只要你一直想一直想,你就有很多很多可以做的事情。
那句多少家长挂在嘴边的“我是为你好”的话,马皓文唯恐避之不及,“再没有比‘我是为他好’更恐怖的借口了”。
影片中的马皓文和马飞的相处过程,我们更多的看到的是陪伴、沟通和理解。
就像一道光,光的尽头,是我们一代人幻想中的父子/女相处模式。
但也像一根刺,扎在心头,戳开的是现实生活中父子/女关系相亲又相离的现实。
现实生活中,80后、90后和父亲的相处过程中,更多的是隔阂。
《银河补习班》幕后花絮中,俞白眉谈及父亲时,cue周围的人说一下“自己跟爸爸的一个瞬间”。
沉默良久之后,不少人都给出了意料之中的答案——父子/女之间不表达是常态。
有的人和爸爸坐在一辆车上,但比起交谈,大部分时间都沉默无言。
他有一次来看我
反正我俩都没怎么说话
成长过程中的一次冲突,成了彼此心中一根始终拔不掉的刺。
我初中的时候跟他打过一次架
从那以后我们两个就
没有再说过什么话
普通人的亲子关系如此,明星的亲子关系也是如此。
之前综艺节目《女儿们的男朋友》里,张晔子就说和父亲在青春期期间基本是完全不联系的。
青春期基本上是跟我爸
完全不联系的
30年的成长过程中,父亲这个角色的长时间的缺席,导致她有时候都会忘了父亲的存在,甚至有时候就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
拍戏时碰到父女感情的戏,对别人来说可能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她却会陷入手足无措的焦虑。
父女感情的戏我都不会演
因为我不知道父女
在一起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片名叫《银河补习班》,片中该“补习”的,是马飞。
而转回现实,关于教育,关于亲子,《银河补习班》是中国每一位家长都应该来参加一次的补习班。
一部电影,有一个好的剧本,就立住了。
毫无疑问,对时代、命运、教育和爱深入思考、不断打磨的《银河补习班》,显然是立得住的。
但剧本之上,有好的表达和演绎,才算活了。
而《银河补习班》里的演员,都没有掉链子。
先说邓超。
1998年抗洪救灾那场暴雨中的戏,是一个不得不提的、邓超的高光时刻。
马皓文和儿子马飞因为一场意外,在这场洪水爆发中走散。
洪水越涨越高,儿子却还被困在洪水中,马皓文心痛又绝望,情绪却处理得精准又克制。
搜救人员拦住他,他也不反抗,只是带着哭腔哀求:我儿子还在里面,我就说一句话。
他拿着扬声器冲着漫天洪水喊话,声音已和刚才哀求搜救人员时截然不同。
用力敛去声音里的绝望,也不再带有哭腔,脚下踉跄,却拼命冷静又清晰地喊话:看看你周围有什么,你能出来的。
但冷静之余,又有着让人心颤的声嘶力竭。
这声嘶力竭,是一个父亲面对儿子生死未卜的无能为力,也是一位父亲在绝境之中,誓要和上天争到底的梗在心头的一口气。
看到这里,飘飘顿时一个没忍住,眼泪哗哗往下流。
值得一提的,还有影片里扮演马飞这个角色的三位演员。
一个角色由三个人扮演,衔接不好,就容易有让人出戏的割裂感。难得的是,三个演员的切换和衔接,让人毫不出戏。
演成年马飞的白宇,已经是个成熟的演员。
他已然有了一个成熟演员的敬业和自觉,并掌握了一套适用于自己的表演法则。
但,作为邓超的师弟,即使并非同一年份,演父子要想不出戏,功夫得多下。
在开拍前,为了让角色更有连贯性,更贴近“儿子”的心理,他要求提前进组,观察小演员的表演,把他们的小动作记在心底,并内化成自己的东西。
成年马飞有相当一部分戏份都是太空戏,为了演好失重的戏份,白宇每天接受长时间的航天训练,常常练到眼珠充血、视力模糊。
每天连续十到二十个小时
头部向下练习吊威亚,模拟失重状态
比起自己想办法克服,演戏经验不足的小演员,能演得不尬,显然离不开导演的调教。
前期父亲角色的缺席,后期的家庭重组,导致马飞一直是被拖拽着长大的。
这拖拽的动作里,是绝对力量悬殊下的毋庸置疑,也因而,马飞是敏感且倔强的。
扮演小小马飞的小演员,是年仅五岁的“小可乐”冯泽昂。
年纪小,没什么经验,动作总是带着放不开,邓超就用小孩子能理解的方式,带着他做同样的动作,慢慢教。
呈现出来的效果里,童年马飞不管是表情还是动作,都足够到位。
有小朋友欺负他,他就带着一股没由来地狠劲儿。一声不吭,猛冲过去撞开欺负他的人撒腿就跑。
跑到河边没了路,他也毫不犹豫,拿着爸爸留给他的地球仪,纵身跃入河中。
扮演少年马飞的,是十三四岁的孙浠伦。
一场暴雨中的戏,让孙浠伦吃尽了苦头,但眼睛里“我命由我”的坚定一瞬间很是戳人。
孙浠伦每次拍戏之前,邓超都会先替他下水试水温,单条拍摄结束后也总是第一个冲过去给他擦干身体。
拍完之后,邓超没有做太多安慰,只是对孙浠伦说:
这就是演员之路。
看到这句话,飘飘一瞬间有些动容。
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次邓超会给我带来惊喜。
邓超始终是对演员、导演这个身份,对演戏这件事,抱着基本的敬畏之心的。
如果说,邓超教给年幼的小可乐的是演戏的方法。
那他教给孙浠伦的,是关于演戏的信念。或者说,从事演艺工作的人对自己本职工作的准确认知和敬畏。
信念感打底,一切才有发展的余地。
没有信念感的演员或者导演,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容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