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辱负重的一个女人
刘梅英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她下早班后骑车的路上,感觉身上的工资卡象炸弹,使她心跳加快,骑车走神。
刘梅英家租的房子,在城中村一个老旧的楼房里,是六楼的一套简易房,有三十多平方,共四间。两个卧室,一个卫生间有三平方,厨房三平方,饭厅客厅同一个房间。靠边放着一套在小区拣的旧沙发,中间放着旧长条方桌。家具没施都很简陋。
这天是星期天 ,下午四点左右,刘梅英拖着疲惫的身子和酸麻的腿进了家。她刚进门,就看到桌子上趴着睡觉的丈夫,他呼噜打的山响。他面前放着吃剩的酱猪头肉和花生米两盘菜,菜盘上倒着一个空酒瓶 ,桌子下还有一根筷子。她知道,这肯定是丈夫打麻将又输了,用喝醉麻痹烦燥和懊恼。这也不是头一次了,这样的情景,一年要上演一二百次。刘梅英已经不奇怪了。她今天领了工资,财务已打银行卡上。她担心,不知道把卡放哪里安全。她正苦思冥想,从刘梅英的房间走出三十多岁因熬夜红眼的儿子,一脸焦急,乞求的目光看着母亲。
“妈,你可回来啦!我象盼星星盼月亮盼您哪!您的工资卡呢?”
刘梅英知道,儿子在翻她的房间,在找工资卡,每次发工资后爷俩都这样。她放哪也不行,最后都要被他们找到。她讨厌这个家庭;讨厌丈夫,他赌博酗酒,还不断打她,自己身上不断伤;儿子一门心思炒股票,从没赚过,他发的工资都投进股票内,一天到晚在电脑前看股票的曲线升落;儿媳带着三岁的孙子,也不找工作 ,一天到晚窝家看手机。
刘梅英为了家庭,她自天干清洁工,晚上做食堂洗碗工,一天要干十六个小时的活,两份工资四千多,都用在家里五口人的吃喝及看病上。爷俩一分钱不交,还挤她的工资。刘梅英最怕发工资这几天,怕受气挨打。
这时,丈夫被惊醒,猛一激灵,忽地抬起头,瞪看牛眼,问老伴:“我找半天,你的工资卡呢!我昨天晚上输个净光,可我没有本钱捞,真都急死我了!”
刘梅英知道,如不拿出工资卡,今天是难过关,她索性掏出钱包,抽出工资卡,摔到桌上。
爷俩同时伸手去抢卡,儿子速度快,抓在手中,喜滋滋地钻进里间。老子落了空,气急败坏,抓住刘梅英照头上就是两巴掌,打得刘英眼冒金星,头嗡嗡叫。她这次真恼了,高声骂道:“我一忍再忍,忍你们爷俩一年多了,每月发了工资,你爷俩象狗争稀屎一样抢银行卡!我每天象牛一样,腰酸背痛,平时连一张止痛膏都不舍得买,你们可倒好,白拿钱打了水漂!我掏力换挨打,好!从今天起,我啥也不干了!你爷俩不交生活费,全家都喝西水风去。”她不忍了,就是再善的猫被逼墙角也要亮爪发威,咬不着你们,也要抓你们满脸血印!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哟!你长能耐啦,你是我老婆,挣的钱就是我的!咋?不听话还不让打?你反了天啦,小泥鳅还能翻大浪!你敢辞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才怪!”说着,对刘梅英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刘梅英看丈夫正抽烟点火,跳上前照丈夫面门就是几个响亮的耳光。把烟卷扇到一边。丈夫头晕眼花懵了。
刘梅英满脸是血,衣衫不整,头发零乱,她万念俱灰,这次她彻底绝望,愤怒到了极点,怒吼着:“这日子没法过了!”她箭一样跑出门外,顺着楼梯向八楼顶层跑去。
儿子一听不对劲,跑出房间,追母亲而去。
丈夫一看妻子动了真格,酒醒一大半,跌跌撞撞也尾随儿子身后。
刘梅英喘着粗气,脸发白,一只腿骗上护栏,正要往下跳。儿子拦腰抱住母亲的腰,乞求道:“妈,是儿错了,你千万不能这样!”说着,用死力把母亲抱下护栏。
这时,丈夫也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了上来,拉住妻子的手,生怕妻子再跳楼。
刘梅英满面泪水,哭着埋怨道:“我活够了,咱们家现在这个样,还象个家吗?早晚都要散,还不如让我去死!眼不见,心不烦!”
丈夫狠狠打了自己十多个耳光,起誓道:“梅英,从今往后,我再不打牌赌博,若再犯,你拿刀剁我手指头!再不喝醉耍酒疯!要不是儿子在,我就跪下让你打我罚我!以往,都是我的错,不该动不动就打你,不该牌埸输了钱,拿你撒气!”
儿子从身上掏出母亲的银行卡,递到母亲手中,一字一板也说:“娘,我再也不炒股票了,让淑珍也找份工作,您在家看孙子,做做饭。我保证,每月交一千块生活费。
儿媳也拖着孩子爬上来,看到这一幕 ,她也表态:“我听建强的。妈,您别生气了!我原来不找工作,也是生建强和我爸的气。他爷俩只要真象他们说的,明天我就去找活干!”
小孙子上前搂住奶奶的腿,仰脸泪眼汪汪,乞求道:“奶奶,快回家,我怕!”
刘梅英抱起孙子,泪水洒了孩子一脸。她舍不下可爱甜嘴的孙子。她听到儿子,丈夫,儿媳的表态,心里踏实了。她看着白云蓝天,微风拂面,长舒一口气!她祈祷,但愿天天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