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三十岁前放浪不羁,因替常何写奏疏得到唐太宗青睐并升为宰相
马周(601年——648年)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宰相之一,虽然在历史上可能不如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等人出名,同时也没有进入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但是从史书记载来看,他也是唐太宗最信任的宰相之一,在贞观后期可以说几乎是最受宠的大臣了。
火箭般蹿升的贞观宰相
马周不同于唐太宗的其他宰相,他整个仕途生涯仅仅只有17年,他也不是随同李世民打天下、夺天下的功勋旧臣。既没有参与隋末战争,也没有参与玄武门之变,而且马周也不是名门士族出身,这样一个既出身草根,又没功勋支撑的人能够成为李世民身边最受宠的大臣。就足以证明马周的非比寻常。
30岁之前马周就是一个典型的不羁青年,他年幼失怙,但却能在乱世中凭借自己的学识成为一名助教,也就是成为一名教书的小吏。但是与他自小就放浪不羁的名声一样,这位小吏也不怎么认真工作,随后被上司多次训斥,一气之下的马周离职而去。“马周,字宾王,清河茌平人也。少孤贫,好学,尤精《诗》、《传》,落拓不为州里所敬。”“武德中,补博州助教,日饮醇酎,不以讲授为事。刺史达奚恕屡加咎责,周乃拂衣游于曹、汴,又为浚仪令崔贤所辱,遂感激西游长安。”此后到处流浪,最后没办法投靠在中郎将常何家中做幕僚门客。“宿于新丰逆旅,主人唯供诸商贩而不顾待周,遂命酒一斗八升,悠然独酌,主人深异之。至京师,舍于中郎将常何之家。”
贞观五年(631年),唐太宗让群臣上书提出自己对朝政的看法。常何身为武将不擅文章,于是就叫马周代笔。唐太宗本来对常何这样的武将的奏折不抱太大希望,谁知一看却发现对朝政得失写得非常准确。于是唐太宗问常何是否是找人代写,常何老实承认是门客马周代笔。于是唐太宗让人去请马周前来相见,史书记载,“贞观五年,太宗令百僚上书言得失,何以武吏不涉经学,周乃为何陈便宜二十余事,令奏之,事皆合旨。太宗怪其能,问何,何答曰:‘此非臣所能,家客马周具草也。每与臣言,未尝不以忠孝为意。’太宗即日召之,未至间,遣使催促者数四。及谒见,与语甚悦,令直门下省。”马周没到之前,唐太宗四次派人催促,这就是“四请马周”的由来。由此可见马周的才华让李世民震动之大。
李世民召见马周之后,对他的才华非常赏识,当即任命为门下省值班侍奉,第二年就出任监察御史,随后赏赐有举荐之功的常何,同年出任侍御史,加朝散大夫。这意味着刚刚入仕一年的马周就从一个草根平民,一下子成为了从五品的官员。要知道唐代的官员大体上最高就是三品左右,一品和二品的官职一般都是死后追封的,这样的升迁速度的确令人咂舌。贞观十二年(638年),入仕仅仅7年的马周就成为了中书舍人,这可是皇帝的首席秘书,相当于宰相一般的存在。贞观十七年(643年)出任中书侍郎,成为掌管决策的中书省副职,成为宰相之一。贞观十八年(644年)成为中书令,成为中书省的最高长官。
马周30岁被唐太宗赏识开始进入官场,一年时间成为从五品的官员,七年时间成为皇帝的首席秘书,十二年之后成为宰相,十三年就是“三省六部”中的中书省最高长官。马周的升迁速度的确飞快,尤其是考虑到他的草根出身和浅薄的资历。要知道同时代还有许多跟随李世民打天下的功勋大臣们还活着。
马周为何如此得宠?
马周到底有什么能力能让李世民如此赏识呢?从唐史对马周的记载来看,大致有以下三个方面的原因:
马周的政治才能毋庸置疑:从史书对马周的记载中应该可以很明确马周的政治才能非常出色。这里仅仅从“四请马周”一事上就可以窥见一斑,李世民本人的军事、政治能力都是非常出色的,一个无名之辈的文章就能让他一刻都不愿等待,上演了“四请马周”的佳话,足见这篇文章对李世民的触动之大。要知道之前李世民身边可是聚集了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和长孙无忌等一批名相名臣。有这些人的存在,李世民对人才的评价标准肯定是极其苛刻的,这也更加反证了马周的政治能力的出色。
马周的情商极高:在贞观名臣中,魏征以善于进谏著称,而史书中也同样记载了马周的多次进谏,两相比较就可以看出两人的区别。魏征不仅成就了李世民善于纳谏的美名,同时也留下了许多李世民对他恨得牙痒痒的记载,足见有时魏征的进谏让李世民很下不了台和很恼火。但是马周的进谏在史书的记载中都是李世民欣然纳谏,这就很体现马周情商了。再后来,马周临死的时候还向宫中讨回了一批自己写给李世民的奏折,临终之前把这些劝谏李世民的奏折都烧了,以示自己进谏不是为了自己留名,也为自己的君主李世民留面子。这也非常体现他的情商。“周病消渴,弥年不瘳。时驾幸翠微宫,敕求胜地,为周起宅。名医中使,相望不绝,每令尚食以膳供之,太宗躬为调药,皇太子亲临问疾。周临终,索所陈事表草一帙,手自焚之,慨然曰:‘管、晏彰君之过,求身后名,吾弗为也。’”
马周遇事能切中要害:在《贞观政要》中李世民评价马周为“周见事敏速,性甚慎至。至于论量人物,直道而言,朕比任使之,多称朕意。既写忠诚,亲附于朕,实藉此人,共康时政也”。这里其实也就透露出马周的另一个隐秘的优势。众所周知,李世民的宰相中最有名的是房玄龄和杜如晦,此二人在史书中是李世民身边最重要的宰相,这两位合称“房杜”的名相有一个显著的特色就是“房谋杜断”。也就是房玄龄善于谋划但不善于做决断,而杜如晦则正好相反,他不善于筹划但很善于在可行方案中进行分析选择。再结合刚才《贞观政要》中李世民对马周的评价以及杜如晦正好在贞观五年(631年)去世,李世民身边正好失去了一个遇到事情分析快速而准确的人,所以马周的出现正好弥补了杜如晦去世的短板,因此马周就更加受到李世民的赏识了。从后来马周的表现来看,马周甚至是杜如晦的加强版,或者是房杜二人的合体版,只是他缺乏开国的功勋,使得他显得不如房杜二人出名,从贞观时期的朝政来看,马周的能力丝毫不比房杜差。
寿命:李世民父子和马周心中的痛
马周不仅仅因为自己的才华和李世民的赏识而在贞观时期非常得宠。另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是李世民对马周的另一个定位,那就是未来唐高宗李治的辅政大臣或者顾命大臣。
李世民在李承乾为太子的时候,李世民就让马周与其他大臣去东宫与太子谈论政事,让自己的继承人与马周这样的大臣培养君臣感情。后来在贞观十五年(641年),马周又出任了李治的晋王府长史。在贞观十七年(643年),李治被立为太子之后,马周又兼任了太子右庶子。并且李世民命令马周与褚遂良等人隔一天去一次东宫。到了贞观十八年(644年),马周已经出任中书令这一要职的情况下,仍旧兼任太子右庶子身兼两宫要职。
再结合马周本人当时只有四十几岁,贞观名相中,杜如晦与魏征早就去世,房玄龄已经垂垂老矣。就连长孙无忌也比马周大六七岁(李世民后来为李治选择的辅政大臣都比马周年长),可想而知李世民为自己的儿子选择辅政大臣的时候肯定是首选马周。
但是仿佛上天只是为了让马周辅政李世民一人,在贞观二十二年(648年),马周就因病去世,第二年,李世民也驾崩离世。也正因此,关于马周的历史记载中有不少当时的名人评价他有短命之相的记载。但是不管如何,马周的过早离世,不仅使他本人少了许多展示才华的机会,同时也使李世民和李治父子留下了不小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