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常棣》:兄弟手足情至深
原文: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译文:
高大的棠棣树鲜花盛开时节,花萼花蒂是那样的灿烂鲜明。普天下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不如兄弟间那样相爱相亲。
生死存亡重大时刻来临之际,兄弟之间总是互相深深牵挂。无论是谁流落异乡抛尸原野,另一个历尽苦辛也要找到他。
鹡鸰鸟在原野上飞走又悲鸣,血亲兄弟有人陷入急难之中。那些平日最为亲近的朋友们,遇到这种情况最多长叹几声。
兄弟之间在家里有可能争斗,但是每遇外侮总能鼎力相助。倒是那些平时最亲近的朋友,在最关键时刻往往于事无补。
死丧急难和杂乱之事平息,一切将归于安定井然有序。遗憾的是此时此刻亲兄弟,竟不如朋友那样感情默契。
陈列好盘盏布好丰盛宴席,尽情地饮酒欢宴不醉不休。兄弟们亲亲热热聚在一起,到底是血脉相连一家骨肉。
夫妻们亲密无间志同道合,就好比婉转悠扬琴瑟协奏。兄弟们亲亲热热聚在一起,是那样和谐欢乐永久永久。
井然有序地安排家庭关系,把老婆孩子打发欢欢喜喜,前前后后认真考虑究根底,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这是周朝时期,宴会兄弟时必会演唱的一首歌诗。兄弟手足之情,在远古时即被异常看重。
这首诗是整齐的四言诗,共八章,可分为五层来理解。第一章为第一层,以“常棣之华”起兴,引出兄弟情深。“凡今之人,莫如兄弟”,用的是议论的表达方式,点明全诗主旨。
尔后第二三四章为第二层,从“死丧”“急难”“外御”三个典型的情境,对“莫如兄弟”的主旨做了更深入的阐释:生死存亡重大时刻来临之际,兄弟之间总是互相深深牵挂。无论是谁流落异乡抛尸原野,另一个历尽苦辛也要找到他;血亲兄弟有人陷入急难之中。那些平日最为亲近的朋友们,遇到这种情况最多长叹几声;兄弟之间在家里有可能争斗,但是每遇外侮总能鼎力相助。倒是那些平时最亲近的朋友,在最关键时刻往往于事无补。
这三种特别的情境——“死丧”“急难”“外御”,是按由急而缓、由重而轻、由内而外,构成一个颇有层次的“倒金字塔”,具有强烈而深远的审美效果。并且,此三章将兄弟与亲友比对,兄弟深情更其鲜明。
第五章为第三层,写可共患难的亲兄弟在生活平静安定之时,反不如普通的友人。
第六七章为第四层,直接描写了举家宴饮时兄弟齐集,妻子好合,亲情和睦,琴瑟和谐的欢乐场面。
第八章为第五层。
亲眼目睹兄弟手足情深,是在父亲去世前。二爷日日衣不解带守着病危的父亲,虽然二爷有些惧内,却连二妈那些日子也照管得尽心尽力。这份手足之情,在父亲母亲去世二十多年后,我依然感佩无心。
可惜到了我的孩子这一代,却少了兄弟姐妹,他们这代人是不怎么懂得兄弟手足之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