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荷把锄头在肩上
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
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
多少落寞惆怅
都随晚风飘散
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优美动听的旋律,美丽古朴的环境,宁静祥和的乡村,在:“燕语呢喃,知了声声,蛙鸣阵阵,鸡鸭啼鸣,瓜果弥漫,孩童嬉闹中”更替着清晨与夜晚。”这里就是我成长的地方!多少的童趣,多少的回忆涌上心头……
家乡人家的房子的朝向,基本都是坐北朝南,左边能看到初升的红彤彤的太阳,右边能沐浴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门前有个院子,几户人家共用的,有点大,院子中间用砖头铺了一大块晒场。供几家晾晒稻谷、花生、薯粉之类。晒场边放着用竹竿或木头绑的三角架,上面横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晾晒衣服用的。
每户人家,在房前屋后会有一块小小的自留地,我家的自留地是个小园子。比地面要高出半米多,用石头垒的。也就两米见宽吧,基本是种瓜果之类。不知道奶奶从哪里弄来的两种花:九点花和月季花,品种少了点,可每天都有花开,朴素中带着几分华丽,衬托出一派独特的农家风光。
那时候,乡下人家不时兴种花,全村只有我家有种,我挺自豪的。经常还带小伙伴一起来赏花。花一结骨朵,我就天天守着,期盼着,小心呵护着。九点花喜欢温暖、阳光充足而干燥的环境,见阳光花开,早、晚、阴天闭合,故有"太阳花、午时花"之名。虽然花期短,绽放时却更加娇艳欲滴。
月季有几种颜色,玫瑰红的,粉红的,白色的,轮流开放,清香弥漫,迎来了不少的蝴蝶和蜜蜂,所以,我的小园子一直是温馨的热闹着的。
园子里的丝瓜、南瓜、葫芦瓜,什么时候抽丝,什么时候开花了,什么时候结果了,什么时候该浇水,什么时候该施肥,什么时候该除草等等,我都熟知。就连土地上有蚯蚓爬过的痕迹,我都会知道。在蚯蚓爬过的地方,我会用小小的铲子翻一翻土,总能得住一条大大蚯蚓。给鸡、鸭们当美食呢。
我不明白小园子为什么要垒得高高的,爷爷说:“是防鸡、鸭、狗、猪呀来捣乱的。”的确如此,我家的园子就没有遭过它们的破坏。这里便成了我劳动、种植、观赏与收获的乐园了……
院子门口就是全村的主干道了,是用从溪里挑来的鹅软石砌筑的一条横贯全村的路。每天清晨,在公鸡报晓中,路上就传来牛蹄踏踏声,是农夫们戴着大大的斗笠,背着干粮、水壶出工了。然后是农妇们在井口打水的声音,欢声笑语中,太阳也悄悄地从袅袅的炊烟里冉冉升起。鸟儿也开始呢喃了,鸡鸭也出栏了,摇摇摆摆地跟在母鸡的身后,房前屋后找虫子吃。
门前不远处有一条水渠,贯穿几个村庄(可以说是几个村庄人的生活、洗涤)用水,宽两米多,深一米多,渠底是天然的鹅软石铺就的,渠两边也是用鹅软石砌筑的,错落有致,古朴自然。鹅软石之间的缝隙长满了青青小草,有鬼针草(清热解毒),有野苋菜,有母猪草,有白花蛇蛇草等,还有我最喜欢的苔藓,青青的绿绿的,毛茸茸的,娇滴滴的水润,像厚厚的地毯,光脚丫踩上去,凉冷的爽爽的,开心极了。
每天天不亮,妇女们就会挑着两个竹子编的篮筐,里面装着一家老小的衣服来渠边洗。此刻,也是她们最开心的时刻,她们一打无一搭的聊东聊西,谁家母猪又生几只崽,不小心被母猪拱死了一只。谁昨天穿了一件花衣服很漂亮。谁家的兔子生了几只小兔?反正无异村里的新闻发布会。
早上起床后,大人会安排我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忙喂鸡鸭,捡鸡蛋,捡兔子草,给初生的兔子喂奶。农忙时节,我们会跟大人下地做一些轻的农活,收割稻谷的时候,我们帮忙捡稻穗,还有可工分赚的(那时候是生产队集体劳作,凭赚了工分分粮食的),稻田里有泥湫,有虫子,最让人害怕的是蚂蝗,黑褐色的粘粘乎乎的一团。伸缩性特好,它会爬到脚上或小腿上吸血,血会顺着小腿流下来,我被咬过,到现在想起来还发毛。
拾花生也是特别有趣的事情。花生收成以后,多多少少的还会有遗漏在地里头。等第二天,天不亮,我会跟着小伙伴们一起,提个竹篮,拿把小铲子去地里刨。最有趣的是—-赶巧了头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花生都会被雨冲刷到地面来,白白的趟在地面上(在黑土地的映衬之下),或露出一点点的壳,不费吹灰之力,弯着腰,撅着屁股,手脚不停地挪动啊,捡呀,顺着田畦一口气捡了十几米远。小脸堆满了喜悦,有种不劳而获的小窃喜。运气好的,可以捡好几斤。
拾鸡蛋也是很好玩的,每天都有期待有收获。家里的鸡蛋通常是先攒起来。留着孵小鸡用。有多余的鸡蛋留给爷爷和爸爸吃。或留着招待客人。小孩很少有鸡蛋吃。乡下人家,平时也少有客人,除了家里有人结婚,出嫁什么的,或什么大事,亲戚们才会走动一下。家里会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
通常一只母鸡生一个月左右的蛋,就要开始趴窝了,这时候就可以敷小鸡了,奶奶和我(我是觉得好玩)会把所攒的鸡蛋都搬出来,一个一个的选。用灯照着鸡蛋,看看鸡蛋里是否有个白点,有白点的才可以孵出小鸡来。孵小鸡的过程是21天左右。这21天里母鸡特别称职,基本寸步不离鸡窝,公鸡这些天也会一直守护在鸡窝旁保护着。我呢也每天守候着鸡窝,快到孵出小鸡的日子,我除了睡觉,一天都守在鸡窝。等待见证一群新生命的诞生的奇妙一刻......“啪嗒!”“啪嗒”蛋壳一个接着一个地裂开了,一群毛茸茸的小鸡钻出来啦,就像一个个黄澄澄的小绒球。小鸡们摇摇晃晃地想站立起来,“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可爱极了。
给初生的兔子喂奶,也是一件很有趣又有意义的事情,刚出生的幼兔,粉嫩粉嫩的,皮肤上稀稀拉拉能看到些许白色绒毛。小小的,眼睛还不能睁开,可爱极了。为了更好地保护它们,通常是要单独给它们做个舒适的家。用个盒子,铺上软软的布,再把幼兔放入去,到喂奶的时候,才轻轻的捧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母兔肚子旁,母兔一般不肯自己喂奶。所以都要人为地强制执行。有意思吧!帮它们找好乳头,小兔们就开始吃奶了。每天要给幼兔喂四五次,一般幼兔到二十天左右就会吃嫩草了,二十五天左右断奶就可以。
屋后的山坡上,有成片桂圆树,成片的竹子,成片的桉树,绿树掩映下,也称得上森林公园了吧。通常中午到下午时光,大人不会安排什么活给孩子们做。我就和小伙伴们到后山玩耍。山坡上鸡、鸭在竹林里找虫子吃,有羊、牛在这里吃草。印象最深的是,离我家屋后不远处,有两棵很老很老的香樟树,很高很高的,非常粗壮,树干粗的七八小孩子合围不过来,树冠广卵形,枝叶茂密嫩绿,气势雄伟!其中有一颗树杆内部是空的,我们一群小孩就会躲在树洞里面玩过家家什么的。树洞里有鸟窝,树干上栖息好多鸟儿,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突然有一天,一棵樟树着火了,火势很旺,村民们扑救不了,只好任它烧了两、三天,当时特别害怕。在房间里就能闻到樟木燃烧时散发出的芳香。还能听到樟树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樟树就这样毁了吗?”我心里一直在嘀咕着,挺难过的。到第二年春天,空心的樟树,枝丫上居然又吐出嫩绿的叶子,密密麻麻的,好让人感动!
家乡的傍晚,漫天的晚霞。雨过天晴的傍晚,一道彩虹高高悬挂着,周围的山中雾气缭绕,空气格外的清新。辛苦了一天的农民们扛着农具回家了,成群的牛羊挺着圆圆的肚子,晃悠晃悠地陆陆续续地回栏了。牧童们或卧在牛背上看风景,或坐在牛背上唱歌,吹笛.....鸡鸭也叽叽嘎嘎地被赶进窝了......
太阳的余晖渐渐被黑夜吞噬了,月亮又悄悄地挂在太空了,月光像水一样从空中泻下来,静静地泻在农舍上。田里的蛙声、地里的虫鸣如潮,“呱呱”声、“嗡嗡”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从屋角的柴堆里,隐隐传来一声狗吠,“汪汪”两声。月光下的一切都有一种神秘的美感,一种无法诠释的美。
孩童们吃完饭了,又聚集起来,嬉闹玩耍,从村东边跑到西边,又从西边跑到田野里,捉迷藏、翻跟斗、单脚起跳.....野到很晚都不舍得回家。村庄,田野,远山,渐渐地进入梦乡......孩童们带着一身汗味、青草味,夹杂着泥土气息,恋恋不舍地回家了……
我的童年是一幅美丽的画卷。是以家人的爱为画笔;以天地为画布;用纯真为线条,把远山,近舍,花草树木、阳光雨露、鸡鸭牛羊、猪狗兔猫、鸟鱼草虫为景点。将纯真、童趣、劳作、智慧等和谐地融合渲染。我感动着它的纯真,陶醉着它的温馨!
童年—-曾经的风景;现在的背影......
童年 童年 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