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柿子树
一兵
柿子是一种很甜的水果,营养价值高,男女老少都喜欢吃。小时候,家里生活困难,平时很难吃到水果。在秋天,能吃到一个红彤彤、软乎乎、甜丝丝的柿子,那将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这里不种柿子树。集市上卖的柿子,都是从邢台西部山里骑自行车驮来的。刚贩来的柿子是生的,涩得很,不能吃,还要经过“烘”(焐柿子)才能变软变熟。记得父亲和大哥就从邢台山区驮过柿子。回来后,在院子里挖一个坑,然后把柿子在坑里转着圈一层一层排放好;在坑的中间点燃一把火增温,最后把柿子坑盖严实;待柿子软了、熟了,小心地把柿子拿出来,放在筐子里到集市或乡村庙会上卖。
大概70年代初,听说小韩固村的一个生产队种了一片柿子树,感到很新奇,就跑着去看了。这是我第一次在平原见到的柿子树。
在院子里种柿子树应该是在20年前吧。邻居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柿子树。三、四年后,柿子树长大了,开花了,小小的青果慢慢地长成大青果,大青果慢慢地变成了橙红色。满树红彤彤的柿子,引得人直流口水。渐渐地,你种,我也种,种柿子树的越来越多。
进入农历九月,柿子逐渐成熟了,下班或从地里回来,拣几个熟透了柿子,吸吸溜溜地吃起来,那种甜蜜、那种爽快,实在是无以言说。吃完柿子,弄的两手黏糊糊的,再照照镜子,沾的满嘴都是柿汁。小孩儿吃柿子更好笑,一边吃一边乱摸,吃完后弄的满脸都是红红的,两个小手就像红颜色染过一样。
柿子多了,自家吃不完,邀来左邻右舍摘着吃。还一蓝子一蓝子、一筐子一筐子地送亲戚。柿子树种的多了,柿子的品种也多了。从长相上来说,有磨盘柿、铁把柿、镜面柿、牛心柿;从成熟期说,有早熟柿、中熟柿、晚熟柿;从质地上说,分有核柿、无核柿、软柿、脆柿几种,可谓品种繁多。柿子成熟时,大个头的磨盘柿,红中泛黄,压的树枝低垂,等待人们采摘。牛心柿个头不大,结果稠密,一个紧挨一个,产量很高。镜面柿个头一般,成熟后,红红的颜色,光滑油亮,既好看又好吃。铁把柿个头匀称,成熟较晚,它的柿把像铁钩一样牢牢地抓住柿果。有时柿树叶落光了,或者下了小雪,如果不去够它,一个个像小灯笼似的柿子就会一直挺立在树梢上。
柿子·柿子树前些天,我去修理摩托车烟筒,找到修理工老相时,看到老相手里拿着两三个生柿子。我说,那柿子能吃吗?老相说能,便用手擦了擦,嘎嘣咬了一口,边吃边说,这是黑瓤脆柿子,甜得很。老相递给我一个,我嫌甜不吃。
柿子树种的多了,卖柿子的少了,集市上偶尔才能见到卖柿子的小贩。
柿子多了,现在人们吃的却少了,即使吃也是挑选着吃,尤其小孩儿更不喜欢吃。这主要是生活提高了,小孩子的零食太丰富了,只要孩子想要的,集市上、门市里、超市里就有卖的。人们在吃什么有什么的今天,什么都不稀罕了。鸡鸭鱼肉、山珍海味不再眼馋,各种水果更是多的很,过去没听说过的,叫不上名字的,国内的,国外的,到处都能见得到、买得到。柿子,再也不象食物短缺时代那么诱人了。
由此,柿子出现了过剩,柿子树成为了多余。
现在,正是柿子成熟的季节,常常隔墙看到一树红彤彤的柿子无人摘,任凭自然脱落,任凭鸟儿啄食。晚上在街道旁的垃圾堆上不时看到丢弃的柿子和柿子树的枝条。有的人将柿树的大枝砍掉,只剩下少量的枝条。有的人干脆从树根锯掉。一天,遇到一位熟悉的大嫂,她说家里有一棵碗口粗的柿子树,树帽把整个院子遮盖的透不过一点阳光,早就不想要了。一次正好碰到一锯树的,倒给了人家100元钱,请人家给锯了。还有一位同事说,这两年柿子一到熟时就生柿虱子,柿子上、柿叶上都是白点子,用手一拨拉弄得满手血红,柿子也不能吃了。有的柿子水分挺大,熟了摘不及,噗嗒噗嗒地直落,落到地上又脏又难清理,真是烦死人了。看来这些都是人们不再喜欢柿子的原因了。
柿子·柿子树柿子树,在这一带的种植由兴到衰20多年。从种树到锯树,从喜欢吃到不爱吃,折射出了人们生活的变化和提高。
2017年10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