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怀说酒事丨你听过美人当垆沽酒的故事吗？

中国古代流传着两则美人卖酒的故事，那就是文君当垆和胡姬当垆的故事。垆，是指酒店安放酒瓮的土台子；当垆，即站在垆旁卖酒。

“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美蓉，肌肤柔滑如脂，…放诞风流”（《西京杂记》卷二），这一记载说的是西汉当垆的美人卓文君。她是四川临邛人，卓王孙的女儿，善鼓琴。她的原来丈夫去世后，就与当时的著名文人司马相如相爱，并与他私奔到成都。但司马相如很穷困，卓文君腰缠万贯的父亲又不分给她一文钱。两人在成都生活艰难，司马相如就典当一些衣服赊酒，与文君同饮共乐。在万般困境中，文君与相如又回到了临邛，卖光了车骑后开了一家酒馆，文君当垆，相如洗涤食器，过起了平民化的生活。后人根据这一风流故事改编的戏剧中，描绘了他们两人的苦中作乐：哥马相如扮店小二上场，翘起大拇指自夸道：“你看俺装龙像龙，装风像风。卓文君一手托着台盘跟上，一手指着相如说“奴也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文君酒因此而成为历史名酒。唐罗隐《桃花》诗曰：“数枝艳拂文君酒。杜甫《琴台》诗描述了文君与司马相如的这段浪漫史：“茂相多病后，尚爱卓文君，酒肆人间世，琴台日暮云。野花留宝靥，蕞草见罗裙。归风求凰意，寥寥不复闻。”茂相即相如，相如宅附近就是文君的弹琴之台。这首诗写的是相如追求文君遗事和他悼念文君去世后的遗容。后人还有这样的艳羡诗句：“归属求凰绝响，话来卖酒如新，不羨当垆絶质，偏怜涤器オ人。”（北轩主人《题文君当垆卖酒图》）

美人卖酒，引来艳羡是无可非议的但如因此而遭人调戏与骚扰，那就令人愤慨了。胡姬当垆的故事描写的就是后一种情景。

那是东汉辛延年在《羽林郎》诗中所勾画的故事：“昔有霍家奴，姓冯名子都。依倚将军勢，调笑酒家胡。胡姬年十五，春日独当垆。长裙连理带，广袖合欢襦。头上蓝田玉，耳后大秦珠。两何窈窕，一世良所无。”诗的这一前半部分，概括了故事的基本内容：一位叫冯子都的霍光将军家的奴才，仗势想调戏卖酒的少数民族女子，因为这个女子长得非常漂亮，装饰也华贵悄丽。后半段则写道：“不意金吾子，姌婷过我庐。银鞍何煜囗，翠盖空踟蹰。就我求清酒，丝绳提玉壶。就我求珍肴，金盘脍鲤鱼。贻我青铜镜，结我红罗裙。不惜红罗裂，何论轻贱躯！男儿爱后妇，女子重前夫。人生有新故，贵殿不相逾。多谢金吾子，私爱徒区区。”胡姬客气地称冯子都为“金吾子（禁卫军长官），但却委婉平和、仪态高雅而又词严义正、语气坚定地拒绝了豪奴的敌意，她的这种以柔克刚、绵里藏针的言行，可敬可佩。

澄怀九姑娘小结：这个典故流传甚广，人们常以此比喻美女卖酒，或表现饮酒和爱情，同时也常用来描写蜀地风情。李商隐《杜工部蜀中离席》诗“美酒成都堪送老，当垆仍是卓文君。”陆游《寺楼月夜醉中戏作》：“此酒定从何处得，判知不是文君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