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3)

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父亲母亲打猎很早就回来了，他们今天打到了几只野兔，意味着今晚我们又能饱餐一顿。

吃饭的时候，父亲问我和弟弟长大了想干什么，弟弟毫不犹豫地说要当骑士。父亲和母亲对望了一眼，又来问我。我突然说不出话，我记得这个场景曾经在什么时候发生过。我愣在那里，一言不发，父亲有些疑惑，说:"怎么了，索卡？"我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说:"我想当个像父亲一样的猎人。"父亲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也许是他今天累了，毕竟今天的猎物比往常多。"小杂种，你原来不是说什么也不想当吗？"我大吃一惊，回头看到了葛兰和他的随从兰斯，胸口突然一阵剧痛，我想让父亲救我，却看到父亲母亲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葛兰和兰斯，对我狰狞地笑着。

我突然惊醒，冷汗浸透了我的衣服，我摸了摸我的胸口，没有伤口。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应该是已经死了吗？我记得我的胸口被那个叫兰斯的人刺了一剑，我还记得血液是怎么流出我的身体，我记得我像是睡着了。这里是地狱吗？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有人吗？"我试着呼喊，然而并没有回应，光线和声音在这个地方好像消失了。"父亲！母亲！索亚！"没有回应。我试着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可是找不到方向，走着走着，远方一个光点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哈，这下有方向了，那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先到那里再说。因为有了方向，路走起来就轻松了一些，我加快步伐向那点光走去，那个光点慢慢变成一个球，随着我越走越近，它变得越来越大，等到我再走近一点，那个球已经有我一样高，我站在它面前，身体因为吃惊不停颤抖。

那并不是什么光球，而是一扇门，门的那边是树林，我先把左手伸了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又鼓起勇气把左脚探了过去，踩在了泥土地上，最后我整个人都穿过了那扇门，站在了森林里。回头看，只有我的影子倒映在一棵树上。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我无法理解的事情，只感觉脑子里乱成一团，疑惑之外，还有强烈的悲伤和愤怒。那两个骑士，我会永远记得他们的样子，我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们，亲手杀了他们。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它们如同雨水一般在我脸上滑落，而我却做不出表情，那是事实，不容争辩的事实，那颗头颅，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是父亲，后面的便是母亲的。过去的一切飞速地在我心里回放，那些阳光明媚的下午，那些布满星空的夜晚，那些与弟弟嬉闹的时光，统统浮现在我的脑海，就好像它们没有消失，好像我现在回到家，还能看见他们。可是我现在都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更别提回到家里了。曾经我觉得普普通通的一切，现在看来是那么珍贵，那么遥远。我听到风吹过树叶，听到树枝随风摇摆，好像听到了过去无忧无虑的时光。

"老三，看到那个小孩了没，他刚刚从哪冒出来的？""好像是从你身上，是不是又是住在你身上的东西跑了出来？""不可能，我对我身上生活的生命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会有那么大个人类逃过我的眼睛？""你是棵树，你没眼睛。""我怎么没有，我全身上下都是我的眼睛，哪里有动静我都能知道。""先告诉老爹吧，说有个人类闯了进来。""老头会不会让我们杀了他？那也太残忍了。""你能不能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