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反的

……哗……哗……

是河水拍打着堤坝的声音吗?。

天也灰蒙蒙的

要下雨了么……

天气预报早说了最近天气不好，所以出门的时候就把伞放在手提袋里了……咦，手提袋哪去了……

这是哪里啊……阴森森，冷清清。一切看上去模模糊糊。只有前面不远处，泛着亮闪闪的光……

走近了，原来是一条大河。

刚才看到亮闪闪的，是河水泛起的光。

可是……天上明明没有太阳的啊。

一只乌篷船泊在渡口。

船首的人，头戴斗笠，身披着蓑衣，手执长篙，似乎在等人渡河。只是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整张脸。

这是怎么回事……是不小心闯入拍电影的外景……还是穿越了……

“哎，你好……师傅，请问这是哪里啊?”

“这里是——忘川河，姑娘你要去哪里啊……”船上的人答话了，是个男子的声音。

“忘川河”——听着这么耳熟，一时竟又想不起来。

“我想回家。师傅，请问从这里到丽华苑怎么走?”

“丽华苑，是何处？”

“新安市啊，这里难道不属于新安市管辖么?”

“奥，新安市啊，也需先从这里渡过河去才有路。不过……”摆渡人欲言又止。

“我出门急，什么都没带，求您帮帮我”她焦急的哀求。

“哈哈，这里摆渡原也不需要什么钱，只需过河人留下她心里最重要的一个秘密。”

“最重要的秘密?”她心中一颤:  这样的秘密，又怎么会轻易告人呢。

略一思索，她答应到:“好。”

跳上舢板，摆渡人手中长篙微动，小船慢慢向对岸驶去。

“大姐，请留下你心里最重要的秘密吧”

“我……”她原本想随便找个事情搪塞一下。

却忽然发现嘴巴已经不由自己控制:“我杀了我老公。”

她惶恐，更惊讶。想捂住自己的嘴，才发现胳膊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大姐，到了这忘川河，上了这鉴心舟，不用你劳心思虑，自然会说出此生内心里最隐秘之事。”

“忘川河……”她忽然想起来：小说里黄泉和冥府之间的不就是忘川河么?难道自己已经死了……“不，我是死了么?求求你了大哥，我还不想死，求求你送我回去吧！”

“你的故事说完，自然就会到自己应该到的地方。当然，你也可选择不说，但结果会和他们一样，留在这忘川河里，做个难以超脱的野鬼。”

“横竖都是一刀”，她强打起精神，深吸了口气:“我杀了我老公。不过我原本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结婚后，他和恋爱的时一样，对我一直都很好。我也很爱他。

    那次，我们随团去临近的东海市南翠山旅游。因为想看日出，我们就脱离了其他游客独立宿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就拉着我的手一起往山顶上走。

        那条路很陡，也很窄。他站在外侧，扶着我，慢慢走。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山涧。”

他一边走，一边开玩笑说:“倪霞，要是我不小心掉下去，你可要记得去领我的保险赔偿金，加起来有一千多万啊”

“一千多万，我们两个人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1万多。一千万……不吃不喝100年才能赚到”

“那一刻，不知怎么的，我忽然觉得这一千万离我那么近，只要我向外挪一下身子就能拿到，没有人会知道……也绝对没人想到”

“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想到”。她听见有人重复了一句。

她抬起头来，摆渡人正放下手里的长篙，慢慢脱掉遮住脸的斗笠。

那张脸，如此熟悉，

不过此刻已经变得极度扭曲。

“不……”她大喊着抓住了男子的胳膊，拼命摇着：“老公，对不起……对不起……”

“老婆，醒醒……老婆，老婆……做噩梦了么?”他一边帮老婆出去额头的汗，一边轻声抚慰：“乖，没事的，没事。”

她睁开眼，大口喘着粗气，心里想:“幸好是个梦。”

“老婆，天就快亮了，我听说南屏山看日出最好的地方是清河涧上的望江石，快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路，崎岖又陡峭。路旁，是深不见底的山涧，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

“老婆快看，对面的风景多美啊……小心……老婆……老婆……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