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猫||第八章 街头屈辱 误为乞丐

少年与猫||第八章 街头屈辱 误为乞丐

沿着车水马龙的公路向城里走去，路两边的树虽然依旧是绿，可它是失去了光泽的绿，是灰白的绿，早已失去了它该有的绿。太阳在模糊不清的平线升起，阳光用力刺破那一层白雾，努力照向那拔地而起的高楼，朦胧的像一面海市蜃楼。

阳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强，越来越温暖，高楼越来越清晰，嘈杂声越来越大。这个喧嚣的都市像一个繁华的舞台，每天都上演都不同的剧目，有人哭，有人笑，他们每个人都在努力地表演着自己的角色。

陆小满站在繁密的建筑面前，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已经迷失了方向。大黄半路就被城市里的车水马龙吓坏了，抱着陆小满的腿不肯着地，陆小满只好将大黄装进书包里，大黄探出头来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它要如何适应这个世界。

此刻的陆小满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马上边上，他的内心被这个都市的喧闹埋没了。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身边匆匆而过的人们穿戴整洁，脚踩皮鞋，还留下丝丝香水味。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格格不入的少年，一个穿着破棉袄的山里孩子。陆小满自卑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露出棉花胆的破棉鞋，这是奶奶给他做的鞋，他把头埋得很低，低得不能再低了，无心去仰望那绚丽多彩的广告牌。

蛋糕店的橱窗里展示着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蛋糕，透明的玻璃擦得一层不染。陆小满上午在路上啃了书包里剩下的馒头和野兔肉。可走了这么远的路，又临近了中午，他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他偷偷地瞄了一眼橱柜里的蛋糕，他被那一个个“艺术品”吸引住了，他不觉得那么好看的东西应该是吃的，可蛋糕店里刚出炉的蛋糕的香味偷偷地溜出了门缝，溜进陆小满的鼻孔里，挑逗着他的味觉。

陆小满看呆了，他静静地闻着那令人陶醉的香味，欣赏着那一个个“艺术品”，他看到一个三角形的咖啡色和奶白色的蛋糕下方的价格标签——提拉米苏¥36。他惊讶而死死地盯着那个数字，这么小的一个蛋糕要三十六元，这可是他跟奶奶一个多月的生活，而且他想不出这个黑白蛋糕会是什么味道。他不知道那咖啡色的是巧克力粉，白色的蛋糕部分用奶酪，鸡蛋，白砂糖，稀奶油，咖啡酒……很多的材料经过复杂的程序而制作出来的“艺术品”。

“可可，把面包拿一块给外面那个要饭。”收银台里面一个三十多岁卷发女人对一个二十多岁长发女店员说。

“给，赶紧走，不要站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女店员斜着眼睛，一脸的嫌弃，轻蔑地对陆小满说。

陆小满沉浸在蛋糕的价格里还没有回过神，突然面前出现个人，把他吓了一跳。

“快，拿着吧，还嫌少吗？”女店员已经不耐烦了。

陆小满接下了面包，心里刚想城里人真好，女店员转身的那一刻，嘴里嘟哝着，“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小要饭的，也没人管管，烦死人了。”

陆小满心里那份感激之情瞬间消失了，像被人打进了深谷，别人拿他当乞丐了，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打击，他无法接受这嗟来之食。

他捧着蛋糕，推开店门，“阿姨，我不是要饭的，面包还给你。”

那个女店员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说，“你是不是想要钱？是不是你的父母得了重病？你们这些乞丐都是一样的套路，都编些瞎话骗人家同情，现在已经没人信了，你赶紧走吧！”

陆小满自尊心不仅再次受到打击，还被别人误会了，从一个乞丐升级成了一个骗子，陆小满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你还哭，连眼泪都是假的，没人信，赶紧出去吧。”女店员不屑地看着陆小满，一点同情的迹象都没有，又从橱柜里拿了一块蛋糕狠狠地放到他的手上，“再给你一块赶紧走，你这脏兮兮站在我们店里，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陆小满已经愤怒的说不出话了，他一点怒气盯着女店员，却无力去解释了。”

“你还不走，欠揍吗？”女店员倒也愤怒了起来。

陆小满并不是怕挨揍，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他屈辱的地方。

在他转身的时候，店员又骂了一句，“这些乞丐真不要脸，贪心不足。”

陆小满再也受不了这份羞辱了，他恶狠狠地看着女店员，眼睛发出怒火，女店员也被他的神情吓得一怔。陆小满用力地摔下面包，含着泪水走了。

“这小乞丐还怪有个性的，不要拉倒。”女店员将陆小满扔下的面包扔进了垃圾桶。

“他们哪里缺吃的呀，就是想要钱，想不劳而获。”一旁正在做蛋糕的蛋糕师也接了一句。

陆小满走了，没有人拿这件事当个事，该干嘛干嘛去了。

陆小满委屈地行走在这个陌生而无情的城市街道上。老街两边的梧桐树，在冬天卸下了昔日的妆容，毫无保留地裸露着它曾被浓郁所掩盖的疤痕。在小巷里终寻得了一丝的宁静，在城市宁静的角落里，重新找回自己孤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