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之行

今天照例回家来了。进门只见父亲独自坐在门口，低头摘簸箕里黑乎乎的蚕豆。听见我说话，抬起头来，略微寒暄几句，话语间责怪我怎么一个多月。

唉，我不是每个月都回来的吗？哦，怪我没有解释上周为什么没回来。

接着，父亲颇为关切地询问他的外甥我家儿子考研的事情。

“材料都交了，手续办完了，现在就等录取通知书。”

老人家不再吭声。

说话间，忽然注意到他老人家眼睑浮肿，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有，他呼吸时会有呼哧呼哧声，尤其是做家务时。这次我特地留意，呼哧声确实粗重的。虽说是老毛病，但以前好像没这么严重。

还有他之前说过，眼睛看东西模糊，说是人家检查过了，是白内障，两眼都有。老人家年岁已高，若做手术的话，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所以，日期一时也定不下来。

中午，云妹好说歹说，才将儿子子轩哄来。我们都“教育”他：不能一天到晚不吱声，以后走上社会会被人家欺负。万没料到，子轩居然流出泪来，一个多么玻璃心的孩子呀。

说不定又想起了他最亲的奶奶走了，也就没有多少人宠溺他了，所以才流泪。

下午，负责村里耄耋老人服务工作的人员来了。这次来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随意攀谈几句，就知道是个惯于走街串户的“老江湖”了。

父亲问她姓啥，哪里人？她麻溜溜地回答：姓张，家在张大庄。而她刚才跟我说，姓顾，家在徐圩。

父亲在她眼里，脾气好，说话耐听，也值得她尊敬。所以她跟父亲说的应该是实话。

她在跟我聊天时，见缝插针地帮父亲倒蚕豆壳，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也让我这个旁观者看看，她是真的来为老人服务的。

后来，她又谈了一些有关儿子媳妇的长长短短，儿子四十多岁，还不入真，媳妇个性太强，一百个不讲理。如今，二人已经劳燕分飞，各自安好。她独自带孙女过日子。看得出，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当时，真应该跟她再深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