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猎枪·烟斗·玫瑰》

2017-03-29  本文已影响21人  柴十九
《马匹·猎枪·烟斗·玫瑰》

她在黑暗中中醒来,恍恍惚惚中点燃了一支烟,还听到了楼下传来嗞啦嗞啦的烤肉、啤酒瓶和叫嚷的声音。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在玫瑰园的清晨醒来,人们提着木桶穿过积雪的长街,一个戴着公爵帽子的人,她穿着黑色的风衣,踩着长靴,有着一双波斯猫的眼睛的女人从远处走来。

她记得那个女人。

掐灭火光,她重新躺下来,辗转片刻仍然睡意全无。

当一个人不再夜夜笙歌时她就老了,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老了,身体沉沦在黑夜里像座孤单摇摆着的大本钟, 却要假装安静得像个尸体。可是她明明才27岁,27岁了她才懂得,没有失眠的人总以为世界是一下子亮起来的。

有一本书上说西藏是个适合自杀的地方,她筹划着30岁的时候去死,在西藏举行一场独一无二的天葬,来一个挫骨扬灰的痛快。与其孤独终老,不如早点死去的好。可是她又有点舍不得,那个戴着公爵帽子的女人,三十岁左右,她想再见到她一次,可是她迟迟没有出现。

她是什么时候遇到那个女人的呢? 那一天在歌厅大楼下的电话亭,没有了往常讲电话时笑成的千姿百态,她有点恍惚,感觉火车驶进了冗长的隧道,仿佛一辈子也驶不出来。电话那头声音决绝,她甚至不记得那头说了什么,天塌了一般让人不踏实。那一刻她应该难过得痛哭流涕,可是她只想到了一句话,应时应景——生命冗长的隧道里,不会只有那么一个人带你走过去,也不会只有那么一个人走完了你的生命。

不就是变心吗,借口还挺冠冕堂皇。她正满心控诉女友的薄情寡义,却突然看到隧道里出现了光,那个戴着公爵帽子的女人穿过车流,朝她走来。突然她脑子一片空白,或许,人都是容易变心的,她这一秒就突然理解了对方的移情别恋。

无法否认,她爱上了公爵帽,爱上了那双波斯猫一样的眼睛,爱上了那个和自己穿着一样的风衣的女人。

公爵帽女人走进了歌厅,她走出了电话亭,绕过站台跟了进去,或许,她只是想问问那个女人她的公爵帽是在哪里买的。

冬天很快就过去了,她已经不再沉迷于夜色中独自徘徊,因为那个女人已经不会再出现了,听说她死了,突发疾病,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她还是会做梦,却不再梦到那个女人把情歌唱得风情万种的样子,不再梦到她玫瑰血一般的红唇,她偶尔会想那个神秘的女人是不是天蝎座。

她梦到自己走在阳光温暖的街道,梦到海浪追逐着岛屿上的椰树林,风追逐着夕阳,脚印追逐着白色的沙滩。无论在哪里,都没有黑暗,甚至是那个戴着公爵帽子的女人,在她的梦里也是走在这样阳光灿烂的长街上,在她的从容微笑间,阳光融化了长街的积雪。

她觉得,她对生活突然有了新的认知,。

她再也不会见到她,若是再见面,她只想问她一句,你愿意陪我去西藏吗?不要做万家灯火,留下来,做我的路灯,好吗?可惜再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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