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小轩窗正梳妆‖第十二章一见倾心诉真意

“你……”玉妆吃惊的望着他。

利碧轩敛了惊慌，将心一横，拉过玉妆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深凝着她，说道，“自打新婚夜掀开你头上的喜帕，我这颗心便不再听使唤，过去也曾听人说起一见倾心的事儿，我还只笑不信，直到遇了你，我才深信这世上果真有一见倾心。”

玉妆淡淡地抽回手去，说道，“你大抵是为了昨夜的事才说出这样的话吧，昨夜并不是你的错，你不需如此。”

“玉妆……”利碧轩第一次唤了上官玉妆的闺名，陌生而又亲昵。在他看来，这不再是两个不相干的字，而是一种认定，认定眼前这个女子是自己想要厮守一生的人。

“你何必如此？我们尽可以忘记昨夜的事，如往常一般相处。”玉妆将春衫穿妥系好，抬起眸子看着利碧轩，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若水的浅笑。本来她被亲娘算计失身于他，心中难免凄凉哀怨，但见他虽懊恼没能自控欺了她，却也毫无怯悔之意，如此真诚许诺，敬护有加，浑然间心里少了几分沉重，平添些许慰藉。

“你不肯相信我的真心？”利碧轩重又拉过她的手问。

玉妆还是浅笑，调侃道，“你的真心这般容易托付，恐怕愿与你偕老的人儿要排到十里长街之外了呢！”

利碧轩见她心情有所好转，也乐了，“可惜与我拜过天地的只有你一人呀，小生只好辜负了那长街上的一众粉黛佳人！”

“你心上的那位若是听了今日这番话语，岂不伤心落泪？”玉妆一个转念，随口问了出来。

这句正好戳了利碧轩的软肋，他神色忽黯，低叹道，“唉！经过了昨夜，我对不住的却不只娘子一人！”

还有青玲。

那个历经家道盛衰、被订亲悔婚、尝尽人情冷暖，样样都无法自主却必须宠辱皆受的可怜女子。

利碧轩陷入苦闷中。

他若自私的成全自己的一见倾心，如何对得起青玲的痴心等待与殷殷期盼？

可面前这眸光清澈沉静美好的女子，在昨夜的缱绻缠绵间已如树木般扎根在他身心里，一瞬就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不想也不甘失去。

玉妆似看透了他的心思，莞尔道，“你选个吉日娶她过门吧，公婆那里我尽力疏通，既是两情相悦，本就应终成眷属。”她顿了顿，又说，“昨夜的事且当虚梦一场吧，本也是无心，怪不得你的。”

说完，玉妆便收起帘幔下了床，忍着腿间的酸痛不适，坐到铜镜前梳理及腰的青丝。

聪明如她，岂会不懂利碧轩的心意。

只是，她不愿成为他与别人之间的梗，更不想伤了那女子的心，因她深知相爱不能相守的痛。

何况，她早已将整颗心都付与劲远表哥，那份两小无猜的深情，收不回，斩不断，亦无法分给别人半点儿。

利碧轩搭上薄衫坐在床边，默默凝视上官玉妆纤柔的背影，心想，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怎会这般沉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