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
“林诺，我们分手吧……”
那个晚上，与我相恋一年的女友蒋柠突然给我发了这样一个短信。
我懵了，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怎么了？”我颤抖着手指，给她回了短信，良久，没有回复。
我给她打了电话，却无人接。
我疯了似的跑到她所居住的公寓，使劲儿拍打着，回应我的只有那空寂楼道里阵阵的回声。
我联系她的好友，得知了原因。她和家里出柜了……
我知道的，她的家庭状况。她是独生女，父母的掌上明珠，她的父母希望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有为青年，结成一个幸福的家庭，而不是和我一起，饱受世人异样的眼光，甚至无法光明正大地在街上拥吻……
她退缩了，甚至没和我说明原因。
我并不怪她，只是有些迷惘……
我在回想我们这一年，留下的还有什么？
在感情上，我失败了好几次。
我在疑惑，原来爱情是那么奢侈，对我来说。
那个晚上，我一人去了酒吧，一杯又一杯地点着那些昂贵却又涩口的酒，看着那些令人迷茫的颜色，听着那些充满了诱惑的音乐，我想不明白，我到底为什么还要坚持，坚持本来就易破碎的东西。
“喝这么多不难受吗？”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我耳边想起，她突然靠近我，吐着丝丝热气，混着沁香。
我扶着发晕的脑袋，艰难地看清她的相貌，微卷的墨黑长发，流连着几分缱绻的眼，还有充满诱惑的唇。
“好看吗？”她说。
“什么？”我问。
“你觉得我怎么样？符合你的口味吗？”她的语气里包含挑逗的意味，她伸出手，在我脸上游离，有些发痒，令人颤抖。
我想避开她，却又被压制住。
“要不要考虑和我待一晚？”她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
“不要……”我挣扎着拒绝，她的力气很大，我竟挣脱不开。
“真的不要，我看你好像十分需要情感填补。”她嬉笑着说出这句话。
我又想起了和我分手的蒋柠……
“走开……”我的声音发冷。
她不再说话了，突然吻住了我。
我怔住了，想要抗拒，却被她摁住。一旁的酒保像是被隔离了一般，对这一幕丝毫不作反应……
我睁着眼看她，酒劲儿上来了，我的双眼仿佛被遮着一层薄薄的雾纱，她的脸有些虚缈，只有口中灵活缠绕着的舌能够清晰地宣告她的存在。
她吻得很熟练，我的脸开始发红发烫，身体越来越虚软，仿佛所有气力都消耗殆尽一般，竟忍不住歪靠在她身上。
荒唐的吻终于停止了。
我无力地靠在她身上。
我实在没有想象过，在这样一个人多的地方，和一个陌生女子接吻……
“我是T。”我吃力地在她耳边说出这句话，“我刚分手，你别来招惹我……”
她轻笑，“很巧，我也是T，真的不需要我来安慰你吗？来这儿，不就是想找个陌生人放肆发泄的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我是来这儿干嘛的？放肆一回找个安慰？还是想靠酒精麻痹发痛的神经，麻痹发痛的心……
我有时候真的很厌恶自己，为什么不知道纠缠，再去纠缠不休，没准儿能把蒋柠留下来，为什么不强硬一些？每次都是这样，自认为放手最好……
我的双眼湿润了，我开始无声地哭泣，酒精的作用是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想把心里那股委屈和闷气全部发泄出来。
她肩膀上的衣料被我的泪水打湿。
“我还真没见过那么脆弱的T。”她笑着调侃我，手却轻轻拍打着我的背，像安慰小孩的大人一般。
不知何时，我停止了无声地发泄。
我的确想要一个慰藉，想迷乱一个晚上。
“走吗？想和我上床吗？”我在她耳边吐着热气，我脑袋很晕，甚至不知道我到底在说什么。
她搂住我的腰，笑了。
她在我脖子上吻了一下，她撩开了我耳边的发，在我的耳廓上舔舐。
周围很暗，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动作，音乐声很响，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对话，酒保不知何时去了另一边。
她开始放肆起来，一只手在我后背无规则地抚摸，又偷偷伸进了我的上衣，沿着我的脊椎骨，往上探索。
她的手有些冰冷，我忍不住颤抖。
“你想在这儿做？”我不满地看着她，硬撑着晕眩的脑袋，将她扯开。
“怎么会，我在安抚你。”她凑过来吻着我的眉，“走吧，去开个房。”
她牵引着我，离开了这喧闹的酒吧。
酒店的床很软，我躺在上面，慵懒地翻身，借着那暖黄色的灯光看她，她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那样温柔，明明是陌生人，却让我拒绝不了，给我的感觉那么亲近，让我想要靠近……
“不去洗个澡吗？”她俯身看我，不知何时，她已经脱了外套，身上只留一件紧身的黑色吊带。她的轮廓很迷人，她的声音也是。
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她伸手将我抱起，扶着我进了浴室。
她褪去了我所有衣物，水温正好，我的头发被淋湿，贴着我的脸颊，全身都湿漉漉的，一面镜子正对着我。
镜子里，我全身赤裸，一双手在我身上抚摸，我才注意，她的个子比我要高。
我努力睁着眼去看镜子里的她，我疲乏到不想转身，任由她的手在我私密处撩拨。
我忍不住呻吟，喘着气，腿发软。
她感受到了我的异样，将我放入浴缸，里面已经蓄好了温水。
她紧贴着坐在我身后，将我拥入怀里。
我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手指在我的身下游离，伸入了紧致的甬道，连带着温热的水。
“嗯……”我呻吟出声，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住她那只放肆的手。
我转头看她，没有发声，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身下的感觉让我觉得奇异。
和蒋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从来没做过这些事，顶多接吻。并且都是我主动。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分心，不满地在我肩上啃噬。
痛楚将我的思绪扯回。
就这样迷乱下去吧，这不正是我的目的吗……
我默许了她的动作，甚至转头去吻她，难舍难分，仿佛我们是一对情欲满载的情侣。
脖子有些酸疼，我干脆直接与她面对面，浴缸很大，并不拥挤。
我抱住她，在她背上胡乱抚摸，她被我的笨拙和无措惹得发笑。
暧昧地在我耳边说：“你是不是没做过啊？”
我以沉默回答。
她又笑了，“不用急，我来就好……”
她又将手伸到我身下，起初是一指插入我的甬道，后来渐渐增加了手指，直到我感到不适，才停住加入。
已经三指了。
那种奇妙的感觉令我发晕，我迫不及待地希望那种感觉能够再强烈一些。
我耸动着身体，她的手指插入得更深了，我忍不住喟叹。
“别急……”她抚摸着我的背。
她开始在我体内探索，深深浅浅的感觉令我仿佛身处天堂，但当手指抽离时，我又觉得空虚至极。
她找寻着我的敏感点，乐此不疲，我终于达到了高潮。
不知过了多久，她扶着我出了浴室，我全身虚软，高潮后的余韵还在。
我赤裸着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你别光自己享受了，不管我呀？”她撑在我身上，目光热烈地看着我。
空调开的有些低，我忍不住发抖，她连忙扯过被子盖在我们身上。
虽然很想睡，但我还是尽力抚慰着她，我们在被子里纠缠着，情欲再次燃起。
良久，我们将被子掀开。
我们满身是汗，被冷气一吹，又瑟缩着钻进了被子里。
“睡吗？”我闭着眼，沙哑着嗓子问她。
“睡吧。”她搂住了我。
这算是一夜情吧，第二天我们又会是陌生人了……
但沉醉其中的感觉，我并不拒绝……就这样不带任何感情的发泄情欲，仿佛解脱一般，没有任何束缚。
爱情，它总是有个隐形的枷锁，更何况是同性间的爱……
我试着去淡忘蒋柠，和她在一起的一年里，我们摩擦不少，但谁也没说分手，因为我们不甘心放弃，没想到最终她为家庭做出了退步，她选择了结束……
我也该做出退步了，这段感情真的结束了。
我睡的很沉，隐约感觉到有人轻抚着我的背，像是在安慰我一般，又像是在说：“我在。”
是谁呢？我不想去想，很累了，我只想沉睡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