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德与序

  略有闲暇，于是乎翻了《制度是怎样形成的》这本书。对书中一句话深有感触，大意是人之所以道德，是因为道德的选择更有利；即使不愿意但却必须承认，人是现实主义者。很是认同先生这句话。

但进一步，既然因为道德的选择有利而使人道德向善，那又是什么使道德有利呢？因为整个社会的秩序需要 。道德作为一种公序良俗，而且是其中主要的一种，就是社会上形成的一种使大家遵守而维护社会秩序与稳定的需要。我以为，所谓秩序，就是一种可以使社会中大部分人或者享有大部分权力的人普遍受惠的默契。达到这种默契，这个社会的大部分人能够得到利益的满足，或者享有大部分权力的人能够得到利益的满足，诸如熟悉的维护固有利益，防止新的阶层上升而丢失利益。这样，形成了两种主要的秩序，国家的秩序和国民的秩序。国家的不仅于政治权力，其实包括宗族，公司这种主要有权力层次的都可能形成国家的秩序。把遵守这种秩序名为道德，而形成一种无形软性的约束和纤绳。所以为什么守序者更有道德，不过冠与其名，增加这种秩序的力量弹性；为什么守序者被冠以道德，因为乖巧的守序者更好更容易管理，而更好管理则少费力气，利益可以得到满足。

原始地讲，本无秩序。本无道德。本无善恶。这些都是我们创造出来的概念，而并不是什么与生俱来的。而为什么这种秩序的需要会出现呢？因为我们需要满足自己的欲望，实现自己的利益，比如最开始需要满足对食物的欲望，实现温饱。而欲望是原生的。为了满足欲望，贴上了道德善恶的标签。然而这是否意味着善恶道德没有被遵守和崇敬的需要?

  并非如此。道德既然存活下来，历经几千年，也就意味着不仅有前因，也有后果。譬如它对利益的实现效果着实有效，譬如它锻炼了人思辨的力量。我觉得还有一点，成长为所认知的这个世界所以为的主宰以后，人越来越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生物，是动物，是兽性的，是野性的，而道德则是人类自以为与其他生物区别开来的界线，是人类对自己身份认同的一部分，甚至于演变成人类自我反省与思辨的哲学的一部分。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人类社会中道德的存在在不同的时空人身上所指往往不同。作为一个抽象概念，难以指代某一具体实物。譬如以前告诫三从四德，现在倡导自由恋爱与女性主义。内容不同，但整体功用相同，即秩序之需。所以这个概念的流动性反而赋予了它在不同的时空里面有更强的适用性，兼容性，与具体社会的包容性。

  所以尽管道德这个标签所指不同，但这个标签作为标签这件事却永远不会变。

  其实很有趣。一个又一个大陆，相隔万里，却总是可以形成一些共性的东西，诸如法律，道德，语言等等，教人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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