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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里情深(5)

2021-03-17  本文已影响0人  邙山夜话
家乡的早晨

      家乡,没有丛山峻岭的身躯,没有小鸟依人的倩影,只是中原广袤大地上一个平凡的村庄,有着尘封历史的普通小镇。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蕳兮“。这首出自《诗经》描述先人们奔放浪漫爱情诗《溱洧》的洧水就从家乡最南蜿蜒十多里依乡而过,现在叫双洎河,河水汤汤,碧波荡漾,河堤宽处少说也有二、三里,到河对岸是要乘船的。所谓的船有二间房那么大一个大木箱子,两个人用竹篙撑船,赶脚的,拉车的,赶集的坐上大木箱送到对岸。小时候,叔父拉着架子车走亲戚,头天晚上先到花李村住在表姐家,姨姥的外甥女,她家有三个男孩,老二年纪和我差不多一样大,供养出三个大学生,是十里八村孩子们学习的榜样。我们在第二天去河南岸的南席就坐这样的船渡。现在回忆应该是为谁家的孩子坐酒,吃饭用的是圆柱筷子,觉得很是希奇。在夏天,穿着黄兕肚儿光屁股跟着奶奶走亲戚,因为到现在仅一次坐,还是这样的船,所以至今还记得。

        另一条杜工河紧靠村子,仿佛是围而未系飘逸在胸前的的一条绸带,夹岸满满是浓密葱郁的荆条,炎热的夏天钻进去遮天蔽日,躺在地上看书、乘凉最佳去处。村的四周是大大小小的八、九处陂塘,这些陂塘或在寨墙内或在寨墙外。寨墙高丈五,上边宽五尺,上边有巡寨人住的小屋,寨墙己经失去了古老的防卸功能,人们挖寨墙的土或垫宅基,或铺路,或积肥,寨墙从人们视野里渐渐消失,现在在寨墙的原址有很多户人家建成自己庭院。小时候见过寨墙,从残留的部分可以想见它的全貌,曾经爬上去玩耍,杂树丛生,长满荒草,墙上的刺槐扎过自己小手,枣酸轮到自己剩不了几粒,抢先的话还能多摘多吃点甜到心里的红红的桑葚和一样红红的枸桃,牙齿间吱吱地响,有点唇齿留香。站在寨墙上整个村子一览无余,满村绿树掩映,透出青砖碧瓦。榆槐杨柳椿梧桐,还有黑槐桑等杂树,有的庭院种些果树,石榴苹果柿枣梨树,丰收他老爹正屋门口那棵树结的碗大的梨,吃起来脆甜,偷吃的。若说绿树是村庄的衣服,那么陂塘就是村子的穿戴饰上的一朵朵衬花,陂塘是修筑寨墙就地取土而挖成的,这些池塘即可以排涝蓄水,防旱灌溉,是村姑浆洗的好去处。又能在天干物燥时防火。这些池塘夏满冬浅,水波潋滟,有了池塘的点缀村庄尤显得朴素大方柔美。

      李家陂塘是红肥绿瘦的柿园,其它池塘四周大都翠柳拂水,池塘边村姑浣纱杵衣。池塘里或菏叶田田,芙蓉出水;或芦草沙沙,沉鱼落雁;或红冠青嘴,白毛浮水;或水波细纹,白鲢跃水。鲢鱼是沉不住气,受到惊吓就上窜下跳。村东口那块池塘与塞墙间隔一条小路,约摸三、四尺宽,孩子们沿着这条小路可以走到学校,池塘是生产队养殖的鲢鱼,放学路上孩子们的欢笑都能惊动到它们。记得小时候路过池塘喜欢看鱼跳出水面,小伙伴用小手抓起沙士撒向池塘,经不起折腾,数百条鲢鱼撒欢似的跳出水面老高,看着数百条白色的鱼肚亮闪闪的在水面上飞过,越是起劲向也塘撒土,池塘的白鲢也越起劲地跃出水边,不经意听到谁高喊在池塘边摁着一条一尺多长误跳上岸的白鲢,只见那崽子抱着肥肥的白鲢一路小跑回家独自开荤美美地享受。摁着一条鱼可是对调皮孩子的幸运大奖,不可能人人有份,看管池塘的大伯手里扬着长长的藤条老远吆喝着跑来赶走孩子,现在想想吓唬孩子的成份较多“再往池塘撒土,逮住你,我要揍坏你”!调皮是孩子的天性,孩子都是街坊邻居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孩子。

      村上有十五个生产队。各生产队的晒场,用于夏收碾麦秋收晾晒玉米的,基本都绕着村子,紧挨晒场就是各自的菜园,图的是方便。每到收麦季节,要对晒场重新碾压,平平的,硬实实的,麦子入仓后麦草堆积成丘屯放,待到入冬,家家户户将麦草铺在床上,睡在床上厚厚的软软的防寒必备,晒场多半是空闲的,也就成了村上的娱乐场所,搭戏台,放电影,对孩子来说那是乐园, 斗鸡,打陀螺,打栮(木削的二头尖),玩璃球,跳大绳,多了去。要是从麦草垛掏个猫耳洞,躲进去再遮上,要捉迷藏再怎么着也不会被发现。翻过一截矮墙就是生产队的菜园,风高夜黑的夜晚,难免有“大盗”钻进菜园,黄瓜番茄茄子,成为孩子腹中之物。或“盗”来玉米棒子剥成籽,到王家换石磨热豆腐,醮点红辣椒油现吃,软香不塞牙。

        石磨豆腐,用铁架子撑起两盘石磨,下边的固定,上边的用双股绳子缠绕大半圈,一条杠子插入绳子,牢牢的地固定在石磨上,杠子另一端套上毛驴,用布蒙上毛驴的眼睛,在一盏煤油灯下不停地拉磨,有谁那么傻会卸磨杀驴呢?上下石磨间又一道一道石槽,一是增加摩擦力,一勺一扫把泡过的豆子和着水倒入石磨的上边小口子,豆子磨碎顺着石槽流入下边的大锅是生豆浆,用大瓢舀出,用四根固定竹竿套上白细布过滤豆浆,过滤剩下豆腐渣拌白萝卜炒菜,豆浆倒入大锅煮,别的地方是石膏点豆腐,我们这里是老浆点豆腐,没有苦味,朱曲的豆腐和洧川豆豆腐师出同门,别无二致,没有洧川豆腐那么有名,洧川是老县城,可磨出的豆腐一样薄,一样的瓷实,一样的劲道。现在北街那家豆腐作坊早已不再。

      随着岁月流失,家乡也流失了很多,也改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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