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春游
少年时,两样事没尽兴。一个是排球,一个是春游。
现在想来,排球是项团体运动,需场地,需球网,而我能够的仅是一人一球,双臂颠着,传不得(没人)也扣不得(扣出去还得自己追着捡)。
我的小学和初中校园的操场上,标配是单杠、双杠、跳远沙坑,排球场地好像也有,但平日只有块画了边线的空地,中间两侧竖着光秃秃的球杆,球网是被学校收起来的,比赛时才挂上,给我们这些场边人望一望。
而春游,我记忆中,仅有一次(竟然只有一次)。
时光久远,时间我记不确切了,但应该是在初一。
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我初一有个叫杨罡的同学。当时老师布置每人带一个菜,妈妈做的是黄瓜炒鸡蛋,盛在我那个盒盖印有两只小黄鸭的饭盒里,我一路惴惴忐忑,暗暗希望聚餐时,他能吃到我带的菜。
那次春游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整座城市正在闹虫灾。学校给租的大卡车,我们站在车厢里,高度恰好能和树木上吊下来的“洋辣子”迎面碰上。
‘洋辣子’是我们那里对毛毛虫的另一种叫法。
洋辣子是我童年噩梦之一。想起来就恶心,说起来浑身发麻。有一次,爸爸锯木料做衣柜,我蹲在旁边看,忽觉脚踝麻痛,低头瞧,一只胖乎乎“洋辣子”趴在脚上,正顾顾拥拥往上推进,我极度骇然,惊声大叫,虽然爸爸一把揪下它扔了出去,我的脚上也没落下任何痕迹,可我心灵受到重创,当晚就做了噩梦,哭醒后嚷嚷着:院外有三脚熊,撞门呢!要抓我!爸妈的诊断是“白天吓着了”。
春游时闹的‘洋辣子’和爬我脚上的品种不同,平日叫‘吊死鬼’。个头不大,黑黄相间,满身倒刺,惯从树叶上悬着丝吊在半空。
春游这天,“吊死鬼”的数目不同寻常,沿途一路的树下都悬着密密麻麻晃晃悠悠的“吊死鬼”,和车厢上的我们迎面遭遇。落得衣服、头发、书包上,到处都是,我在同学的惊叫声中胆子壮了不少,车还没开到目的地,已经麻木得不知怕了。
当天,因为虫子,老师临时改了行程,就在半路的一处江边安营扎寨,招呼我们在地上铺了塑料布,摆出各式各样的饭盒,告诉我们,吃完就回。
我学生时代唯一的一次春游便草草收尾了,脑海中,我对自己吃没吃,吃了啥,已没了影象,但他确有伸筷到我的饭盒里夹了菜,这一点,我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