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病为伍50——生拆
最近这几篇文章写得有点混乱,主要是我不像上次那样需要用这些来宣泄情感,而且很多事情我不愿意去回想,所以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省略,直接写大事。
在我住院期间,遇到了北京的医药改革,器材价格直线下降,我爸说:我要是赶上现在做,说不定十几万就能拿下来。可惜这个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和早知道。
在我住院期间,来做手术的人还挺多的,跟我同类型的手术,然后就一会时不时地过来一个人问我一些问题,本来我还打算好好炫耀一下自己得病这大半年的各种经历的,后来一想好像没啥说的,在医院中看病时间长似乎不是啥好事情。而且我也不算什么自来熟的人,虽然跟我接触过的人都表示我是个话痨,怎么就成话痨了呢?
在住院期间,最让我觉得难忘的是一位奶奶,说话声音可大了,而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逗了,晚上不到8点半,又要关电视又要关灯,一到下午就要关窗帘。有一回她叫到:把电视关了。我们都看得很起劲,然后我身边的奶奶来一句:这恐怕有点难办到。当时把我笑喷了,实在太好玩了,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也是对的。后来那位奶奶觉得在医院住着太花钱,就隔三差五地给她儿子打电话说要回家。
等到她终于磨得她儿子把他接回家之后,靠窗的那位奶奶也不淡定了。最开始她怕被医生催着出院,后来是想出院了,各种折腾,不是那种让人不能接受地折腾,而是希望每天能有个孩子来看看她,看着别人都有儿女陪伴送饭什么的,她也希望如此。想想或许我们对于老人没有对于孩子那样的耐心和陪伴,这或许才是他们折腾的原因。
有段时间我们看《外科风云》,是我挺期待的一部剧,也算是了解一下医生的生活工作什么的。那段时间住我旁边的终于换成了一位比我还小的小女孩,难得有一个人能跟我聊聊天了。有一天她发烧了,37度多,在护士们看来37度多算是有一点点超正常值,不会做处理,最多就说多喝点水。但小妹妹平时的温度都是36度1、2左右,对于她来说37度多算是发烧了,头晕。
但是护士不予处理,我说:我这有酒精,拿着擦手心脚心吧!酒精降温法还是初中还是高中的知识呢,难得我还记得。在擦了一会之后,终于体温降下来一些,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在这样的不管好的或者不好的相处之中,我渐渐地快要住院满3个月了。社保是不能长时间住院的,而且我住院确实是没啥事情干,到后期我的所有液体都停掉了,只需要隔几天换一次药就行,主要就是伤口一直长不好。在我准备要出院的时候,大夫说给拆掉一些钢针,使架子没有那么结实,这样里面的骨头会长得快一些。
最终,我决定直接拆,不上手术台。就是不麻醉,大夫说不疼,他在门诊拆过很多次。我也是那么安慰自己的,不过等到真的到那一天的时候,我还是紧张的。医生问我打算全麻还是局麻,我说就局麻吧!
确定好拆的那天,我从早上紧张到晚上,一直到我吃晚饭的时候,医生才来。他看着我在吃饭,开玩笑说:你都这么胖了,就别吃了。我说:那不行,这么吃还是钾低,还得使劲吃呢?
玩笑开完,直接开始上道具拆,毫不夸张地说,拆架子的工具跟装修维修的工具差不多,小针是用钳子把两端剪断,然后从一端抽出,这个得说明一下,小针是贯穿整个腿的。大的钢针是用电钻反向转动把它从骨头中转出来,说白了就是螺纹原理。他一边弄,我一边嚎,大声使劲地嚎。
等他拆完之后,他用缝线器——长得像订书机缝合我的伤口,他一边订,我继续一边嚎,嚎到最后,他问我:你是真疼还是假疼?我说:当然是真的啊!然后我说:说好的局麻呢?他来一句:麻药我还要一针一针地打,你以为打麻药的时候就不疼啊!我心里想:至少打完麻药之后会不疼啊!
之后他们用纱布帮忙包上,说:你看你这样又不用上手术台了,至少节约一两千块钱。我点点头,说:不然下次我拆剩下的也这样拆?反正疼了就大声地嚎呗!他来一句:当然可以啊!我拆得有经验了,你嚎得也有经验了。
我觉得他说得甚是在理,打算下次依然这样嚎过来。
相对比以往的上手术台的感觉,这次生拆给我的感觉其实是最好的,因为上手术台要从头一天晚上开始禁食水,然后要输液,散麻药还要6个小时,那段时间都不是那么好受的,但生拆就不一样了,也就拆的那一会疼一下,过一会就不疼了,而大脑始终是清醒的,在我拆完之后不久我就可以自如地下地行走了,果然是一次不错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