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唐诗会说事儿】李百药：迢递孤烟生

这是一首登临怀古之作。首联“日落征途远，怅然临古城”，紧扣题目，说明他是在旅途当中，路过一座的古城。日暮时分，本来应该是归家时分，可他还在旅途上，心情本来不算开朗，登临古城的脚步就显得更加寂寥。一开篇的情绪就是着落在悠远苍茫的时空背景里。

接下来的一联对仗工整，由首联生发，客观地写景：“颓墉寒雀集，荒堞晚乌惊”，墉是城墙，堞是城墙上像牙齿一样的突起。颓墉、荒堞，一派繁华落尽的衰败和荒凉。这种地方早就没有人迹，他的突然出现，惊起了城墙上栖息的乌鸦。乌鸦的群集，是以动写静，“鸟鸣山更幽”的反衬效果，渲染一种萧瑟凄凉，没有人烟的氛围。同时，群鸦飞起的动态，也打破了静态的景观，牵引他抬起头，纵目远望，他的视线里就出现了“萧森灌木上，迢递孤烟生”。城下灌木丛的上空，一股股孤烟由近及远升起，诗人伤感的情绪得到了一点安慰，一点温暖。

这个“孤烟”，和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里面的“孤烟”是一样。脚下的古城虽然颓败了，荒芜了，可毕竟天下已经一统，不用再经历战乱，不用再颠沛流离，老百姓安居乐业的日子已经到来，李百药的诗句到这里才会转出下一联：“霞景焕余照，露气澄晚清”：

远处，高空的彩霞折射出夕阳的余照，原野的露气洗净了傍晚的昏暝，诗歌里呈现的色彩明媚起来了，诗人内心的伤感得到一定的缓和。经过铺垫，诗意自然地过渡到尾联：“秋风转摇落，此志安可平”！这个结句的情绪，返回去照应着首联，肃杀的秋风固然可以使万物凋败，却不能让我的心志就此平息！李百药身处衰颓的古城，内心不可平息的“心志”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