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妇女之友”都长得丑
我的朋友吕人英最近时常愁眉不解。
对此我很好奇,因此借着近期几次卧床夜谈的机会,与他进行了深度的交流。
吕人英向来有“妇女之友”、“大众情人”的美誉,因此我以“请教恋爱经验”为切入点,开始了我们的交流。
说起两性交往的经验,吕人英一下子眉飞色舞,眼神中泛起了久违的光芒。
从如何与陌生的异性展开对话,到灵魂的交流,到心灵的躁动,吕人英同学头头是道,滔滔不绝,听得我赞叹不已,把床都拍烂了。
然后我就问起了核心话题:“所以,我的朋友,为何你近来总是愁眉不展?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吕人英听了这个话题,不由得怔怔地看着我。
从他的眼神中,我感受到了他的迷茫和痛苦,他需要温暖和安慰,所以我堆上了一脸和蔼的笑容,犹如《雷神3》中锤哥对绿胖的父爱之笑,同时轻声对他说道:“太阳下山啦……太阳下山啦……”
在我的连声安慰下,他的肤色由绿转白,我松出了一口气。
吕人英长长叹息出了一口气。
他反问我:“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成为‘妇女之友’、‘大众情人’?”
我点点头,用笑容告诉他“我懂”,尽管我毛都不知道。
吕人英咬了咬嘴唇,说道:“为什么世上的恋爱专家往往其貌不扬,甚至还略嫌猥琐呢?因为我们都是被逼的。”
吕人英提起我们都喜欢的作家冯唐的一本小说:《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人英有点激动,他说他自己比较早熟,三岁就开始喜欢小女生了。
三岁是大部分人都比较懵懂的年纪,所以三岁时人英不需要祈求上帝给他送姑娘,凭借着一股臭不要脸、大胆扎身脂粉堆的勇气,还在幼儿园时吕人英便达成了“妇女之友”的成就。
然而,年岁渐长,早熟的人英也比别人提前迎来了青春期,满脸的青春痘让他那曾经粉扑的脸烂得比我拍烂的床还烂。
青春痘是很多人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痛,对于吕人英来说尤其惨痛。
因为作为“妇女之友”的他,发现仅凭大胆已经无法和他的姑娘们进行眼神到言语到小手的交流了。吕人英眼睁睁地看着曾经的好姑娘们变成了实质上的“好兄弟”,却把她们的娇羞和欲拒还迎交给了那些对姑娘们束手无策然而幸免于青春痘困扰的麻瓜们。
吕人英很愤怒。但他愤怒的并非失去,而是愤怒于这些曾被他视为好姑娘的家伙们,原来不过是一帮肤浅无知的视觉动物。后来,随着吕人英学到更多的人文、历史、生物知识,他进一步将“视觉”二字拿掉,称她们为“动物”。
我有些话想说,但我看人英很激动,人又变绿了,只好赶紧进入父爱状态,对他说:“太阳下山啦……太阳下山啦……”
人英身上的绿色消退了,他接着说道:“历史课上说,人是万物之灵。之所以是‘万物之灵’,是因为人类通过智慧而非爪牙,通过规律而非杀戮实现了对万物乃至世界的控制。”
我仔细想了想,想不起来哪本历史书上曾经这样提过,但也难怪,我历史就没及格过。
吕人英说:“教科书有很多错漏,比如,并非所有人都是万物之灵。你看,那些肤浅的雌性动物们。”他有点咬牙切齿,所幸这次没绿。
“人只是高级动物,而从高级动物到万物之灵,有一个区别,就在于懂不懂思考,这决定了这个人是‘控制者’还是‘受制者’。”
受挫的吕人英最初只是思考治愈青春痘的法子,后来开始思考报复“动物”的门路。
对于“万物之灵”,或者通俗称为“人精”的这类人来说,你的一个举动人家就能揣摩出十种以上的可能,而你的下一步则在让他进一步排除而具体化他的推测,“动物”则不然,跟那些饿了就想吃饭,吃饱了就想睡的动物一样,她们的一举一动充满了规律性,抓住了规律,就抓住了她们。
所以尽管年过三十,青春痘依然没有治愈,但吕人英再次成为了妇女之友,并且更进一步成为了大众情人。
我做出了总结:“所以,成为妇女之友、大众情人的先决条件是……长得……丑?”
吕人英这次没有变绿,沉默地点了点头。
“所以,其实可以说,这个丑……这个青春痘,是上天给你的恩赐。子曾经日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必先……必先让他长青春痘。”我语文也经常不及格,背不出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吕人英一字字缓慢而流畅地念出来,末了补充道:“这个子是孟子,这是《孟子》中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篇。”
我忍不住跑到他那边去,击掌赞叹,把他的床也给拍烂了,哪怕他脸绿了我都不管。
我兴奋地说道:“我明白我学习不好的原因了——我青春痘长得少。”
吕人英咬牙说道:“我宁愿不长,我宁愿不要这个鬼‘恩赐’!”
他说,现在他可以进入很多人的心,却再也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了。
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动物”,作为一个真正的人,他过得很艰难。
我点了点头,再度击掌赞叹,把楼板都打穿了。
然后决定把他的烦恼分享出来,希望有人可以帮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