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白杨树
一个阳光充足的日子,我走进一片高大的杨树林,那是盛夏的一个午后,阳光明媚,光线清凉,林中有微风吹拂,杨树冠覆盖着整片草地,笔直树干敦实地挺立,树叶在风中哗哗作响,繁忙的蜜蜂在林下草丛中的小花中来回翩飞,起起落落。我情不自禁地抬头仰望,天空在树冠的缝隙里透着高远的清蓝色,打在我身上的光斑闪闪烁烁,沉醉中我被深深震撼,震撼于杨树的高大,树叶间热闹的交流,光与影,把整个树林编织得充满了奇异的动感,置身于其中,有种灵魂出窍,莫可名状的感动振奋。我拿起手机不同角度的拍,拍完之后仿佛珍宝一样放进口袋,再找一个合适的时候,合适的光影中我自己一个人仔细来看每一张拍下的照片,来细细观察每一个瞬间杨树所呈现出的动人的姿态、奇异的光彩。
今天读《那些活了很久的树》,作者谈到了树的变化,树的变化不仅与观察者的情绪有关,和自然的光线的变换关系更大,光线不同,呈现出的姿态就不同,情绪的变化随之而来。印象派大师莫奈画他的杨树系列的画时,曾将三块画布依次排开,跟随光线的变化从其中一块走到另一块,以来真实地捕捉自然的色彩。
他的《杨树》系列绘画展示了沿着埃普特河蜿蜒排列的一行杨树,分别描绘了它们在明亮阳光下、猛烈狂风中、惨淡阴天里的样子。这些树的魔力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减,不会因为习俗的悠久而黯淡,正如圣维克多山上的那些松树,保罗·塞尚将它们画了一遍又一遍,也不曾厌倦那熟悉但古怪的轮廓。
圣维克多山上松树(塞尚)所有品种的树都能揭示令人意想不到的内在联系。雨中柏树的气味,或者某个温暖春日的烂漫花朵,都能让我们的心随风飘荡,回到那些走在潮湿的人行道上,或是站在某棵快被遗忘的老梨树下的时刻;回到个人历史中虽然没有被摄影机拍下,但又留下难以磨灭的趣闻逸事的印记中。
梵高的柏树这样的文字直达我感觉的敏感处,从而深深地吸引着我的眼睛和由此而来的汩汩涌涌的关于过往遇到的并留下深刻印象的大树的无尽想象和深深地怀恋。老房子旁边土城墙下虬曲的老榆树,我们儿时爬上城墙,攀上榆树头,春来榆钱繁密时坐在树杈间手捋榆钱吃得香甜,玩得尽兴。返乡的时候,跟随母亲走到田野,钻天的白杨像卫兵一样守护着农家的田地、菜园,靠近杨树,驻足观看,它的浓荫下休歇,起身抚摸树身,光滑又厚实,让人心生敬畏。
之后走得地方多了,见的树也多了,样子像一个燃烧的火炬般的火距松,总是以气势壮观的姿态出现在眼面前,每一棵树都像在以大小不等的火炬一般的姿态熊熊燃烧着,让人兴奋激荡,热情洋溢。路遇老桑树,绵长岁月中诉说着不眠不休的光影故事。成片的槐树林,大树护着小树,热热闹闹长在山坡上、滨海路,五月槐花飘香,沁人心脾。冬青有冬青的收敛,榆树有榆树的苍桑,一树苹果花洁白了那个清凉的早晨,柳枝婀娜,让人生出无限柔情……
初夏槐林风光 道边石榴红花艳树似乎说着一种普世的语言,但它们根植于当地,那里有它的土壤、气候和与之有联系的物种。我生在黄土高原,塞外大地上,白杨树始终是我最喜欢的树,它普通,但拥有强大的吸引力,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血脉中,鼓荡不止。
流动的水、变幻的天空、挺立的树木..是大师莫奈一贯关注的自然元素。在莫奈笔下,点点波光、浮云游弋、树影摇动……
今天写到了树,提到了白杨,就一起来欣赏一下莫奈以自己拿手的方式切入感兴趣的主题,不停变化角度、等候晴阴、等候清晨傍晚、等候风、等候雨、历经四季 ,找到画的对象,让杨树在他的笔下生花,有的像丝绸在舞,有的如长龙浮空……
莫奈杨树系列:
暖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