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君之手 与君偕老5
执君之手 与君偕老
《执君之手 与君偕老》简介：
不是每一句故事都轰轰烈烈；
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跌宕起伏；
不是每一个青春都惊涛骇浪。
只是因为念念不忘一件最大的遗憾，所以才有了这个故事。
讲的，是两个少年之间的平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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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和我抢妻，得看我同不同意了
“爸、妈，明天我过去思辰家吃饭。”
饭桌上，张默远正埋头吃着菜，口齿不清。
默远的爸爸一脸疑惑地望着儿子，又转过头望望妈妈。“别看了，上次思辰打电话的时候说过了。晚上11点，你第二天不是要上班嘛，看你睡了就没叫你。后来想想也不是啥事就忘了说了。”看着爸爸那目光，妈妈终于醒悟过来，连忙解释。
“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明天晚上吗？今天回来是星期五，那明天过去吃饭是星期六……”
看着那头头是道的样子，张默远看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左手食指抵在右手掌心，“停……”。十秒钟之后，鸦雀无声。
“别算了。我明天把衣服带上，晚上就睡他那，然后后天直接去学校。”
“什么叫‘睡他那’，你那仅仅叫做‘住在他家’”老爸拿筷子点点空气，就像是想隔空穿过饭桌上方平均距离一百厘米的空间，然后那么毫不犹豫地点在自己儿子的脑壳上。
要是带上副透视镜，肯定可以看到现在默远的额头上挂着明显的三条黑线。张默远翻了翻白眼，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一位生长在大山的怀抱里面的男人。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好，好，好！就是‘住——在——他——家’，就只是‘住——在——他——家’，而已！好不好？好——不——好？”转过头，偏过头，看一眼老爸，再看一眼老妈，“吃饭！”
张默远展开手上的纸，边缘还写着几个潦草的公式，一看就知道是刚从草稿本上撕下来的可怜的一部分。“下课后，坐着别动。”
“叮”、“叮”、“叮”。这是独属于这所中心校又独属于星期五的敲铃声，是有同学专门负责在这最后一次下课的时候去敲响挂在走廊上方的小黑钟。张默远每次看到，脑海里都会不觉地浮现“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的荒诞想法。清脆的铃声终于在2点30分准时响起。老师顿了顿手上的讲义，无奈地说了声“下课”，便转身走出了教室。
被围在一群都在准备收拾行李回家的人中间，张默远突然感到一种孤独。一群人忙活来忙活去得忙活着踏上未知的征程，知道的却仅仅是那在遥远的远方的终点，但却带着满腔的信心和激情，像是有着一股冲破云霄的荡气回肠，只是丝毫弄不清楚那一股莫名的豪言壮志来自哪一个莫名的世纪。
等到整个教室空荡荡地只剩下了默远和思辰两个人还在位置上呆呆得坐着。默远转过身子，趴在思辰的桌子上，眼皮都不抬，“说吧。”，手里把玩着用过的塑料胶带卷成的圆球。
“还记得上次我们在食堂碰见的那个人吧。”思辰停下手中一直转着的笔，黑色水笔，晨光牌。因为都有着个“chen”字，所以他一直用的都是这个牌子的笔或者笔芯。因为都用水笔或者圆珠笔，没办法擦掉便想出来用透明胶布粘去的方法，而黏上纸的那些胶带还可以裹成一团，细致地缠成一个球。到后来，这已经成了默远的习惯。此时手上的胶带球，也已经有鸡蛋大小。
“嗯啊，穿成那样，怎么可能不记得。怎么啦？”
“明晚，他也去我家吃饭。”思辰小心翼翼试探着说。
“哦，行啊。”
“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见到这平静如水的反应，思辰反而耐不住了，语气顿时加快了几分。
顿了顿，“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你老相好，来抢你做老婆的不成！”默远抬起一直趴着的头，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挑逗，右手却已经抬起，食指稍稍弯曲，从思辰的下巴上轻轻一挑。
时间沉默了十秒。
“好啦好啦，先回去吧。今天就不陪你回去了啊，反正明晚要去你家蹭饭。”默远“蹭”地站起身子，拿起早就收拾好放在膝盖上的包。顿了顿，又回过头补了一句，“明晚洗白白等我哦！”
转身，飞一般冲出教室，逃过背后扑面而来的眼神利剑。
“阿姨，默远在吗？我来接他去吃饭。”
一个中年妇女听到声音从厨房走出来，拉起围裙擦了擦手，“小辰啊，进来吧。小远在呢，就在卧室。你自己去找他吧，我给你们拿点水果去。”返身，又折回了厨房。
记得默远跟自己说过，他还有个相差七岁的姐姐，所以他妈妈已经将近五十岁了，但除了头上时常可见的几根白头发之外，从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年龄的痕迹。更不用说每次见到她，都是满脸洋溢着笑容。
“诶，好类，谢谢阿姨。”迈起脚，却往厨房走去。
“客气啥啊，又不是别人。”
“阿姨，我拿上去吧，省得你再跑一趟。”
“行。好了。给。”
切成丁的苹果，金黄的橘子，还带着几粒水珠。摇摇欲坠。
思辰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看到默远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进来吧，看那么久不累哦！”依旧保持着看天花板的姿势。
“吱。”
思辰塞了一口苹果给张开着咬着空气的大嘴，坐在床沿，随后也躺下来，“想什么呢？”，又拿起一块苹果塞进自己的嘴里。
“没什么啊，只是在想一道数学题。”
“得了吧，就你，还想数学题，我们班的‘头号种子’也会这么认真啊，明早太阳打西边升啊！”左手手背贴了会儿默远额头，头头是道，“恩恩，病的不轻。”
“我不是说我自己会过去的吗，干嘛还要来接我。”
思辰坐起身子，走到书桌前坐下，把书桌上还翻开着的一本书合上。扫了一眼，真的是数学书。
“早点过来，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皱了皱眉，半转过头。
“恩。”重重地点了个头。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坐在沙发上的张默远四处打量着思辰的家，因为自己的确是第一次来。以前说过来玩的时候，总是碰上大大小小的事，不是默远没空，就是思辰爸妈要带他去姥姥家爷爷家等等地方。最后的结果就是现在的东张西望。没一会儿，默远被拉着偷偷地溜进了思辰的卧室。
“总算是可以大声说话了，你爸妈会不会很难讲话？怎么感觉客厅的气氛有点闷哦。”反手关上门，转过身准备舒舒服服地跳上床躺一会儿。却被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按下了暂停键，伫立在时间的缝隙里。
书桌电脑前坐着一个男生，还是顶着一盘五颜六色的颜料，还是穿着开了几个口的紧身牛仔，还是只有一件衬衫。
“默远哥，好啊。”到时那男生先打开了口，回过头来打了声招呼。
惊愕了几秒后，喉咙终于寄出几个字，“额，你好，你好。”偏过头看着在床沿正襟危坐的思辰，却只看到一片的无奈，和两只上下抬升的手，示意着等会告诉你。思辰转过头去，“你继续玩着吧，我们就进来坐会儿。”
晚上吃饭的时候，思辰家里又来了另外一个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踢着锃光瓦亮的皮鞋。虽然看着光鲜亮丽，却怎么看都透出一股岁月里陈旧的味道。像是被岁月摧残的无可奈何，不屈于命运最后却还是退无可退地选择了服从。于是，任凭岁月的刻刀雕刻来去，剩下的只是谁也认不出的沧桑，亦或者，便是陈旧。
他是思辰爸爸的朋友，也是那个少年的父亲。
饭桌上，少不了你来我往，推杯换盏，看着倒完全是一派和睦融恰的天伦景色。与此截然不同的是他们热闹着他们的热闹，张默远和立思辰两人却沉默着他们的沉默。一个肯定是心有千千结，烦躁地不想开口。另一个则是因为人生地不熟，唯一一个熟悉的人还像是吃了哑巴药，一声不吭，他自然也只好吃下另一份哑巴药，当个糊涂人。
张默远看着垂头搅拌饭粒的人撇了撇嘴角，“好不容易来一次，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去，”便准备放弃挣扎，老老实实多吃点。这时，一句话却主动闯进了他和另外一个低头吃着饭的人的耳朵。
“你看思辰和余刚坐在一起多融洽，以后一定会相处地很好的。”还来不及多想，另一句话又接踵而至。
“思辰哥，默远哥，我敬你们一杯。”眼前的少年一只手拿着一小杯白酒，另一只手轻轻挨着杯底。
默远还没反应过来，思辰早已经拿起桌前的杯子一口喝掉了原先倒着的饮料，探身到他爸爸身前拿起酒瓶满满地倒上了一杯。然后拿起杯子碰了碰，“干”。一杯酒下了肚。此时的张默远才回过神，也学着立思辰的样子喝掉饮料拿过酒瓶满上白酒碰个杯子，把酒闷下了肚。还不忘侧身跟还举着酒的少年说一句，“客气了。”
“不送送他们吗？”晚饭结束，思辰说了声身体不舒服，便早早地拉了死党滚回了卧室。不知所以的人转身问了句。
“送你个大头鬼啊！”直接躺在了床上，睁着双眼盯着空气。如果可以，默远相信，这个时候眼前的空气一定可以滴出水来。
等了几秒钟，看思辰没有说话的意思。默远爬上床，曲着左臂撑着头，躺在思辰右侧，看了几秒床上的美少年，突然又抬起右手，弯起右手食指，轻轻地在美少年下巴上一挑。却不见对方有任何动静，还是睁着双眼盯着空气。
默远一愣，干脆把手放在了思辰下巴上，食指拇指微微抚摸着，倒也是像极了纨绔公子的对倾城容貌的挑逗。“听饭桌上叔叔说的话，难不成被我猜对了，那个人真的是来抢你娶妻的啊？”
一秒。二秒。三秒。歪过头，斜过眼睛，“抢妻？对啊，跟你抢妻。”
一秒。二秒。三秒。这回轮到了默远，右手顿了顿，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之后，不仅没收回手，还顺势翻了个身，撑着双臂，将思辰整个压在身下的怀抱里。
“他是我爸朋友的儿子，本来在另外一个学校上学。最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情况，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一家搬到了这边，他当然也就转校了。
“没错，就是转校。也就是说下学期开始，他就会和我们在同一个学校，会和我们共用一个操场跑400米做课间操，会和我们在同一个周三去领一份牛奶和鸡蛋，会和我们听着同一条溪水的同一片水花翻滚的声音，会和我们看着同一棵树的同一片叶子被风吹落的样子，甚至，会和我们在同一声铃声中跑向同一个教室，会照着同一盏灯吹着同一盏电风扇听着同一个老师写的同一个粉笔字，会和我们同一个班，同一个寝室了。
“是啊，这些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他还是他，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也还是我们。你别问我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我回答不上来，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也不想去知道。
“有时候想想，我这样子是不是算是杞人忧天？我这样子的人活着，是不是特别没劲？
“从小到大，我算是个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的人，总是风一吹就又是一个崭新的身体。细胞更新换代地速度让我觉得像是在下一秒自己都会不认识我自己。可是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感到恐惧。
“所以，今晚我一直沉默，是因为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着不可避免的一切。该用什么姿态，什么表情。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所以才会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切。沉默，应该就是现在我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吧。”
默远看着视线正前方的这个男孩，长长的睫毛不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单眼皮配着高鼻梁和厚薄合适的嘴唇，说不出的清秀，还是一如既往越看越不觉得厌的感觉。
“所以，我现在在这儿了，什么都不用担心。
和我抢妻，得看我同不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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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青宸
喜欢雪，喜欢阳光，喜欢在下雪的日子里晒太阳
有事的时候看看书，没事的时候写写字
愿自己是一个心灵在路上却从不曾起步的朝圣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