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米芾书论小悟
学习二王一路的行草,都绕不开米芾。在“宋四家”中,用现在的眼光看,说米芾是“专业型”的书法家,似乎不为过。苏、黄的文章、诗词冠古今,影响之巨,米芾没有可比性。但仅在书法上的成就,米芾留下来的作品以及集古创新的精神,彪炳书史,绝无愧色。
米芾在《海岳名言》里,讲过他对书法的态度:“学书须得趣,他好俱忘,乃入妙,别为一好萦之,便不工也”。他讲了“书工”的两个前提,一是“得趣”,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一切艺术要想成功,必由趣而痴,达到忘我的境界,才能成功;二是“他好俱忘”的专一,“入妙”,必须要专一,才能由浅入深,达到常人不能及的高度。当然,成功的条件还必须下苦工夫。他还说:“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片时废书也。”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米芾也是笔不离手,通过对古人的精准临习,而能说自己的字是集古字,这是需要极大勇气和相当自信的。
米芾在《自叙帖》中,谈了自己的学书经历。受到深刻影响的有五个人:颜真卿、欧阳询、沈传师、段季展、褚遂良。其中,沈传师、段季展书迹现在已不多见了,而欧、褚、颜都是耳熟能详的唐代大家。米芾对颜真卿行书评价最高,却把颜楷贬到一无是处。米芾早期行书,如《苕溪诗卷》明显可看出欧书身影。他自己说“慕褚而学最久”,其实,颜真卿也是褚书的追随者。米芾也正是由褚而入,打通了二王一脉行草。
当然,米字最为得势。所谓米芾的卑唐,而慕魏晋书风,其中心也在一个“势“字。传世的王献之法帖,多是老米的临本。连绵起伏,振迅天真。黄庭坚评论说:“书家笔势亦穷于此。”米芾认为:“真字甚易,惟有体势难,谓不如画算匀,其势活也。”他还说:“章子厚以真自名,独称吾行草,欲吾书如排算子。然真字须有体势乃佳尔。”这是老米心里认为好的楷书标准。作行如楷,作楷如行,在米芾这里得到诠释。集古成家的米芾,即使单论楷书,也毫无逊色。只是他太爱行草书,所留下的楷书作品太少了。
现在,书法的学习已经打破了书体的界限,楷书、行草、篆、隶都可以入门。有的人不写楷书,直入狂草。我以为,图快图强是一种急功近利的表现。写行草书,有楷书功底肯定没有坏处。反之,没有正书功底,行草绝高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