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笔记43：紫色花

傍晚，看见鼠尾草的花穗长出来了。跟鼠尾草一样长蓝紫色花穗的植物有好几种，现在不见，也都想不起它们的名字了。不过四月里开紫色花的植物，还是值得一提的。

最引人注目的是紫藤花。每个公园里都会有一个紫藤架吧，连街边小公园也不免俗。紫藤的藤，在初春时一直都是干枯的白色，似乎皮也没有，总让人以为它枯死了。就是在这样干枯、扭曲的老藤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冒出嫩的芽儿，艳的花儿来。它的花每一小朵为蝶形冠，分为大的旗瓣和小的翼瓣，大花瓣开放时向上反折，淡紫色上露出一点黄，像一只只娇艳的媚眼。所以看见紫藤花总觉得心惊。它的花开得多了，像瀑布一样向下垂着，也让人心惊。

母亲每年见了紫藤花，总称呼它为“葛花菜”，说可以蒸着吃，像槐花一样。我也不确定她是真的吃过紫藤，还是认错了，把它当成了别的花。不过，据我浅薄了解，在中华大地，几乎无花不能吃，无草不入药。

紫藤花开，4.16

淡紫色的花，在四月里还有桐花。桐树高大，常常是在树下看见了落花，才会抬头看它，知道它也开花了。桐花是春日里开得比较晚的，它开完了，夏天也就到了。所以古人诗词里，常以桐花惜春。在北京我很少见到桐树，偶尔只见一两棵。前几天同事给我发了张照片，正是路边桐花盛开的情景。她说，南磨房路，沿路都是桐花。

如果在四月回乡，正是赏桐花万里的好时节。……（关于这个，要说的实在太多了。）

相比之下，鼠尾草是很不显眼的紫色花。而且它的紫，也不那么明亮，特别是绽开时，又带了一层蓝色的沉郁。它生命力强，又低调，长在路边，林下，即使开花了，也不为人注意。不过，它也是一味很不普通的香草。它的叶子，很像薄荷，看上去皱皱的，叶脉很突出。而且气味也像，仔细闻一闻，有一种清洌的香气。

想起来一首弥漫着香气的歌，叫《斯卡布罗集市》，那个绕梁三日的旋律，真是好听极了，每次听都要循环听上许多遍。我听的英文歌极少，这个是其中的一首。歌词翻译过来也是极简单的——

你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代我向那儿的一个人问好，

她曾经是我的爱人。

叫她替我做件麻布衣衫，

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上面不用缝口，也不用针线，

她就会是我真正的爱人。

……

有点像我国的诗经，香草、美人，无道理可讲的爱情，回环往复一咏三叹的旋律，令人沉醉。即便为这首歌，也要低头去看看鼠尾草啊。

2022.4.28，阴，8～15℃